看到有人进来,它似乎有点不乐意。
“妈,你看这鸡,杀了够咱家吃一顿的!”
阎解放跟他爸阎本埠真是一模一样,吝啬得很。
这也正常,抠门的爸妈哪能教出大方的孩子呢?
阎家三个儿子一个女儿,个个都是小气鬼。
“解放,慢点,别把你嫂子吵醒了。
还有,这只鸡咱带回家炖了吃,千万别跟别人说,特别是后院的杨磊。”
三大妈连忙叮嘱阎解放。
“妈,我又不是傻子,我知道这是后院杨磊拿来的鸡。
要是他来找,咱就说没看见,说是自己跑掉的。”
看来老阎家的人都商量好了。
“解放,真机灵。
赶紧的,咱把它逮回去,小声点,别把你嫂子吵醒了!”
三大妈夸了夸阎解放。
然后,她俩一左一右地朝那只大公鸡包抄过去。
其实,那根本就不是什么真鸡,而是杨磊用泥巴裹着鸡毛,再加上点小手段变出来的。
但在那小手段的作用下,这对母子真就把它当成了真鸡。
她们开始追,开始拦。
可这只用手段变出来的大公鸡左蹦右跳的,把她们累得够呛,还是抓不住。
“哗啦!”
阎解放一扑,把一个花盆给打碎了,他自己也摔在地上,头上肿了个大包。
“解放,小点声!你嫂子要是听见了,咱怎么解释!”
三大妈慌了,连忙看向紧闭的房门。
还好,于莉的屋里一点动静都没有,估计还在梦乡里呢。
“天都快亮了,你还睡得这么沉!真是不够勤快。”
三大妈松了口气,但随即又觉得于莉好像对外界毫无察觉,便开始埋怨起她来,说她不够勤快。
婆媳关系,还真是永远都搞不好。
因为,两个人都在找机会挑对方的刺。
“妈,我……我抓到它了!”
阎解放吸取了之前的教训,慢慢地靠近那只大公鸡。
趁它不注意,猛地往前一扑,把大公鸡紧紧地压在了身子底下!
“解放,抓住了就好!小心点,别让它给跑了!”
三大妈看到儿子抓住了大公鸡,也很高兴,连忙压低声音提醒二儿子要留神,别让鸡给跑了。
“妈,您就放心吧,我肯定不让它跑。
想跑?我立马拧断它的脖子!”
阎解放伸手抓住公鸡的脖子,用力一拧。
原本还在挣扎的公鸡抽搐了几下,然后就一动不动了。
阎解放一看,高兴坏了。
他还担心鸡是不是真的死了,于是又使劲拽着公鸡的脖子检查了一番。
“解放,那只大公鸡不叫了,你可别把它给弄死了。”
阎解放从地上爬起来,再看了看那只大公鸡,只见它的头已经歪到了一边。
脖子已经被他给拧断了!
“妈,死了正好,省得动手杀了。”
“哎呀,解放,你不知道,没放血的鸡吃起来可有一股子腥膻味!”
“妈,管它呢,只要是鸡肉,就算是让我在公共厕所里吃,我也能把它吃完!”
“解放,别乱说。
大公鸡死了,咱们赶紧拿回家拔毛炖了。”
三大妈也觉得儿子说得在理,毕竟现在是困难时期,就算是掉粪坑里淹死的鸡都有人吃呢。
更何况这只是被扭断了脖子的大公鸡,当然能吃。
“妈,那咱们赶紧回家吧!”
阎解放怕别人看到他手里提着大公鸡,干脆脱下外套把鸡给裹了起来。
三大妈和阎解放悄悄地溜出了院子。
他们走后,于莉才从床上爬了起来。
她走到窗户边看了看。
“杨磊说的没错,阎家的人一大早就来了。
但他们可不是来关心我的,而是来抓大公鸡的。”
“还好有杨磊,不用跟阎家人挤在那个小屋子里,真是太好了。”
于莉想到杨磊答应她可以住在七尺巷的独门小院里,不用再去南锣鼓巷那个不到二十平米的小屋挤着了,心里头那叫一个高兴。
而且,杨磊还承诺每星期至少会来看她两天。
虽然没能满足她的期望——她希望杨磊能天天都来。
但杨磊也不可能每天都陪着她嘛。
“解成妈,你们把大公鸡抓回来了吗?”
阎埠贵早就等在四合院的门口了。
他看到老伴三大妈和二儿子阎解放匆匆忙忙地从南锣鼓巷跑过来,赶紧迎了上去。
“抓回来了!”
三大妈满脸笑容地说。
“不过,大公鸡被解放给拧断了脖子!”
想到那只大公鸡没被放血就一命呜呼了,三大妈心里头直犯嘀咕。
“解放,你怎么这么粗心大意呢?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连鸡血都没喝上!”
阎埠贵心里头更是憋屈,后悔自己当时没在场。
要是他在,绝不会粗鲁地把大公鸡的脖子给拧了,那样还能尝到鸡血呢。
可阎解放这一拧,鸡血是别想了。
“爸,妈,能吃上这么只大公鸡就不错了。
这鸡少说也有个七八斤沉呢!”
阎解放为了抓这只鸡,头都撞了好几个大包,结果还被一顿数落,一句好话没落着。
反倒挨了一顿批评。
“鸡肉是鸡肉,鸡血是鸡血!这日子你是怎么过的!”
阎埠贵看二儿子还没明白自己错在哪儿,心里头更不痛快了。
“行了行了,老头子你也少说两句。
赶紧回去炖鸡。
要是晚上磊子回来闻到炖鸡的味儿,找咱们要大公鸡,咱拿什么给他?总不能把炖好的鸡连锅端给他吧?”
三大妈也赶紧提醒老伴。
“你说得对。
我已经让解旷和解娣烧好水了,赶紧给鸡褪毛。”
阎埠贵觉得老伴说得在理,也就不再纠结鸡血的事,催着赶紧处理鸡。
没一会,三大妈就用热水把鸡毛烫好了,开始拔毛。
那只肥嘟嘟的大公鸡,光看着就让阎家人直流口水。
“妈,剁大块点儿,让我们也解解馋!”
阎解放恨不得直接抓块鸡肉塞嘴里。
“哼!真不会过日子!鸡得切小块儿,每人每天就吃一小块儿!”
阎埠贵算盘打得精,要不是怕杨磊发现,他都想把这只鸡腌起来,晒干慢慢吃。
“他爸,这样可不行。
要是后院的杨磊知道了,他肯定会找咱们麻烦。
再说了,杨磊以前帮过咱们家,这事传出去,咱们脸上无光。”
三大妈想得比阎埠贵周全。
“也是。
唉,这么大只鸡一顿吃完,太奢侈了。”
阎埠贵心里觉得太浪费了。
他压根儿没想过一家人一顿饭就能吃掉一只七八斤的大公鸡。
俩小时后。
“解成他爸,闻到鸡香味儿没?”
“好像没什么味儿。”
阎埠贵吸了吸鼻子,什么味儿也没闻到。
“我去看看。”
阎埠贵有点儿忍不住了。
他怕解放、解旷、解娣趁他不注意偷吃鸡肉,就把仨孩子给赶出去了。
把解放、解旷、解娣气得鼓鼓的。
解旷和解娣在院子里玩丢沙包。
二哥解放嫌他们吵,找了个由头把老三解旷给揍了一顿。
“砰!”
三大妈正等着老伴阎埠贵去看看沙锅里炖的大公鸡呢。
就在这时,听到什么东西碎了。
“解成他爸,你怎么把沙锅盖给打碎啦?”
“肯定是解放这小子干的,这混账东西,我非打断他的腿不可!”
阎埠贵没理睬老伴,直接从厨房灶台下抄起一根跟胳膊一样粗的棍子,怒气冲冲地跑了出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三大妈满心疑惑地跑去看炖鸡的砂锅,结果一看之下,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连忙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看了看!
没错,三大妈确认自己没看错!砂锅里炖的根本不是大公鸡,而是一锅夹杂着鸡毛的烂泥巴。
砂锅盖子盖着的时候还好,可一掀开,烂泥的臭味和鸡毛的腥味混在一起,那股又腥又臭的味道,简直让人作呕。
“这……这是解放干的吧?”
三大妈也懵了,她怀疑这事是二儿子阎解放干的。
此时,在前院里,阎解放垂头丧气地站着。
他原本打算等鸡炖到半熟的时候偷吃一口,可他爸阎埠贵连家门都不让他进。
“这就是防着我呢,早知道我昨晚就偷偷溜进去,把鸡抓出来做成叫花鸡吃了。”
阎解放想起了叫花鸡,于是顺手捏了块泥巴玩起来。
“你这个混账!果然又是解放干的好事!”
阎埠贵把大木棍藏在身后,看见二儿子在玩泥巴,再想想锅里的烂泥和鸡毛,他气得火冒三丈,血都往头上涌。
“你这个混账!就知道捣乱!”
“哎呀爸,你无缘无故打我干什么?”
阎解放正窝着火呢,结果又被他爸拿着棍子一顿暴打。
阎解放拔腿就跑,一边跑还一边不服气地问。
阎埠贵气得直骂二儿子:“你这个混账!做了坏事还装傻呢!给我站住!”
阎埠贵恨不得立刻好好教训一下二儿子。
“爸,你先把棍子放下,我就站住。”
“你这个混账!还跟我讲条件!好,你不站住也行,从现在开始你就别待在这个家里了,以后这里也没你的容身之所!”
阎埠贵气得要命。
“他爸,你好好说。
解放,这么大的鸡你也吃不完,赶紧把剩下的鸡肉拿出来。”
三大妈把炉子火一关,也急急忙忙赶了过来。
那只大公鸡足足有七八斤重呢。
就算阎解放再能吃,肚子再大,他也吃不下这么大的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