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绮的瞳孔震颤,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那一瞬间,她仿佛听见了内心的慌乱与无助。
还有欣喜。
以及心疼。
季韵文是为了她才受伤的。
白绮急忙垂下视线,声音有些哑,“我们不该再见面。”
“怕我的病情反复?”
“你最近在给唐家夫人治病,不要受我的影响……”
季韵文给她擦手的动作一顿,目光中隐隐有流光轻窜,带着强烈的期待,“你还在关注着我?”
“……新闻上报道的,我看见了。”
“你瘦了很多。”
“我该回去了。”
“最近又闹着减肥了?”
“让我下车。”
车门被锁上,白绮开了几次也没打开。
“我给你把个脉。”
“……”
季韵文探着白绮的脉象,眉心轻蹙,“饮食不规律,没好好吃饭?”
白绮没吭声。
她能说什么?
她的胃被季韵文养刁了。
总不能说想你做的饭吧?
“你是想把自己饿死?”季韵文上下打量着白绮,“瞅你瘦的,现在像根杆子似得,哪哪都没肉,胳膊一掰都得折。”
白绮本能反驳:“谁说的,该有肉的地方我还是有的。”
说完这话她就后悔了。
密闭空间,还只有他们两个人,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味。
果然,她察觉到季韵文的目光渐深,逐渐下移落在她锁骨下方,“嗯,确实。”
“……我可以回去了吗?”
“回吧。”
白绮下了车,钻进自己车里,头也不回的离开。
季韵文忽然有些后悔让司机走了。
他坐在车里冷静了许久,都没敢碰方向盘。
到了家,白绮在玄关处踹掉鞋子,换上拖鞋往里走。
沙发上的白父白母见她这样,就知道结果了。
“又黄了?”
“嗯。”
“绮绮,不是爸爸妈妈说你,你年纪又不大,一天到晚老闹着结婚干嘛?”
“就是,关键你眼光还高,这都相了多少个了,连暴发户的儿子都约见过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恨嫁呢!”
白绮窝倒在母亲怀里,“我都二十八了。”
“二十八咋了?还是妈妈心头的一朵花呢。”
白父:“就是!”
白母试探性道:“其实我瞧着吧,之前你谈的那个医生就挺不错的,你不是还跟妈妈说他是你初恋吗?之前你也有打算跟他结婚的,怎么就分了呀?”
白绮的声音闷闷的,“不提他。”
“好好好,不提不提,但有句话妈妈还是得跟你说一下。你要是心里头有人,就别急着找下一个。不要以为有了下一个就能抚平你心里的伤,没有用的。”
白绮:“……知道了。”
她起身朝着楼上走去。
白父忙扬起声调:“绮绮,你又不吃饭啊?”
“我不饿。”
“这孩子,一天吃一顿还说不饿……老白,你赶紧想想办法啊。”
白父一脸为难,“俩月换了二十六个厨师,我哪还有什么办法了!”
可没想到第二天早上,白父收到了同城跑腿。
送来的,是装在保温盒里,热气腾腾的家常小菜。
厨房里,白父白母一脸警惕。
“谁送来的?不会是投毒了吧?”
“不能吧?这还有字条呢。”
“念念看。”
“伯父伯母,你们好,绮绮吃惯了我做的菜,不过麻烦你们不要告诉她这是我送来的。”
白父白母面面相觑。
饭桌上,白绮神色恹恹的看着桌面上的糖醋排骨,“大清早就吃这么油腻的吗?”
“你老爸我又给你新换了个厨师,你快尝尝。”
白绮有段时间没吃这个了,她夹起来咬了一口。
只一口,她的动作就顿住了。
这味道……好熟悉。
没有说话,白绮默默的喝完粥,吃完了菜。
白父白母对视一眼。
竟然还真有用啊,全吃光了!
中午时,白绮收到了自称是母亲送来的爱心午餐,依然是她所怀念的味道。
晚上同样如此。
白绮叹了口气。
其实昨天晚上,季韵文跟她说的话,让她一夜未眠,翻来覆去都睡不着觉。
她觉得季韵文真的变了很多。
而且,他会克制自己了。
还有那句……
‘我在学着,怎么像正常人一样去爱你’实打实的给了白绮心口一个暴击。
“算了……”
白绮打开饭盒埋头苦吃。
她就当不知道这菜是谁做的吧!
-
秦妄晃悠进季韵文家里时,发现他正在厨房忙活。
桌上摆着不少菜。
“有客人要来?”
“没有,给绮绮做的。”
秦妄凑了过去,偷师学艺。
顺便偷吃。
“嗯,你这排骨做的真好吃啊。”
季韵文面无表情的看了过来,一双眼睛里满是控诉。
“怎么做的,能不能教教我?我也做了排骨,好难吃。”
“你不是才学会煮鸡蛋,就敢碰肉菜了?”
秦妄尴尬的轻咳一声,“那我该做什么?”
“您这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做饭一个月才学会煮鸡蛋的天赋,只适合吃。”
秦妄语气散漫:“那不行,我要让欢欢感受到家的温暖,一回来就有热乎的饭菜。”
季韵文冷笑:“你确定她还敢回家?”
秦妄:“……”
眼睁睁看着季韵文炒了一桌子的饭菜,秦妄不客气的决定要打包一点回去。
无视季韵文凉飕飕阴恻恻的眼神,秦妄将每样菜打包了一点,甚至还不要脸的道:“要不你再烤点小饼干什么的,就当餐后甜点了。”
“滚。”
看着季韵文护食的样子,秦妄乐的笑弯了腰。
他想起正事,从兜里拿出一个透明的小袋子。
袋子里是一张沾着血迹的纸巾。
季韵文没细看,随意一瞥,“你把周然的厕纸带来了?”
秦妄一脚踹了过去,被季韵文侧身闪开。
语气严肃了几分。
“帮个忙,做个亲子鉴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