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
安陵容睁开眼缓缓道:“孟太医如实说来,别再瞒着了。”
“是”
安陵容转头望着夏冬春愣住的模样,眼角泛红,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呆愣愣的模样。
富察贵人担忧的握住她的手,生怕她听到真相受不住晕了过去。
心里隐隐担忧。
朝着孟初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回娘娘,这天花粉栝楼根,主要功效是清热泻火,生津止咳,若是用的好,夏日将火气都能赶跑,夏日消暑利器,可是·····”
“可是什么?”安陵容问道。
“药是好药,寻常喝下也不奇怪,但是不能与孕妇使用,会有强制流产的风险。而夏贵人每日用量微小,只有短短几日,可也有些见红,微臣怕
·····夏贵人的胎拖不到足月生产了”
孟初跪在地上,神色愧疚,若是早些发现,或许还能撑到足月。
可惜太晚了。
没有保胎丸的效果,此刻夏贵人早就凶险万分。
夏冬春一听,险些落下榻,幸好富察贵人提前扶住,这才没有跌落。
听到什么早产,流产,便知道事情的凶险,她的孩子差点离她而去。
夏冬春这才慌了神,泪水止不住的流。
紧张的抚摸着肚子,感觉小腹硬硬的,凉凉的,孩子也不如从前活泼。
先前她还笑着跟富察和翠儿说这孩子怕暑热有些乏了懒懒的不愿意动弹呢。
原来是被人下了黑手。
她慌乱抓住安陵容的手,衣衫有些褶皱头上的珠钗也有些松散。
慌乱道:“陵容,这每日餐食我都按照嬷嬷和医女检查下才动的,到底是谁在害我,伤我的孩子。”
此刻的夏冬春脆弱的像个瓷娃娃,慌乱无助。
她将夏冬春拉着靠在她的肩膀上,柔声安慰:“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透过眼角斜瞥向孟太医还有夏家送来的嬷嬷。
“奴婢照顾小主那么久,这每日入口的东西可都仔细检查的,从未出过差错”
“是啊,小主的脉象奴婢也日日把着,未曾察觉到天花粉的存在”
医女和嬷嬷一五一十说着,二人是夏家的家生子,对夏家世代忠心,不会背叛。
这嬷嬷见识多还是夏夫人用惯的心腹,医女是夏家费了大力气从旁支找出来的,也是家生子。
“那你们也是不中用”安陵容没有给她们好脸色,这么大的失误,都没被发现,可见临水轩进了探子。
让人神不知鬼不觉下了药。
没有护好主子就是她们当奴才的无能,被夫人千挑万选送到小主面前还是没能护住,她们惭愧。
辜负主子的期望。
安嫔骂的极对,她们不会辩解。
夏冬春此时没有心思管二人,沉浸在悲伤中。
不是她们二人,那是哪里会出问题呢?
一时想不出关键。
“这胎还能保多久”
安陵容明白孟太医的意思,昨日施展医术只是堪堪保住,今日宴会强撑着身体参加,没有好好修养,只怕这胎保不了多久了。
感受到怀里的人身躯颤了颤,安陵容更加柔和的拍着她的背。
知安眼神眯了眯,盯着小主勾搭的手,眼神也透露出委屈。
他都没被小主这样抱过和安慰过。
知安:······
咳咳咳
扯远了。
孟初跪在地上沉声道:“微臣无能,拼尽一身医术只堪堪在保半个月”
半个月?
夏冬春闻言瞳孔震惊,下意识抚摸小腹,无声安慰着,泪水大滴大滴的落下。
宝影脸色也不是很好看,夏贵人····
“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安陵容道。
孟太医深吸一口气:“半个月还是娘娘保胎丸的效果加上微臣的针灸才能保住,微臣知道夏贵人如今身孕不过七个多月,半个月已经是极限,再多胎儿怕是会胎死腹中”
孟太医的话让安陵容的心莫名揪了一下。
“不···不要,孟太医一定要保住他”
夏冬春心里一空,心中渐渐涌上了一层恐惧。
富察贵人也忍不住擦拭着眼泪:“放心,有孟太医和陵容在,一定会无事的”
此时说什么都是不管用的。
不知过了多久,夏冬春精神太过紧张不知何时昏睡过去。
三人逐个诊脉,得出的结论与先前差不多。
夏夫人按照计划是一个月后在进园子陪产,可夏冬春已经等不及了。
若有夏夫人陪同,夏冬春心情或许能稍稍缓解。
不仅要找出叛徒还要揪出幕后之人,看看谁的手伸的那么长。
安陵容想着吩咐翠儿等人“将你们小主的情况写封信告知你家夫人,让她这几日递牌子来园子陪产,在准备好陪产嬷嬷,跟皇后说,想必不会拒绝”
“是”翠儿连忙答应。
随后眼神冷漠,明明是夏日,语气像冰棱,让人发寒:“此事说到底也是你们二人失职的结果,给你们三日时间找出下毒之人将功补过,不然等夏夫人来了也保不住你们”
二人跪在地上连忙谢恩。
安嫔能给时间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她们定会揪出下毒之人,看看是那个贱蹄子在背后使坏,将功折罪。
孟太医开好药方让人下去煎药,安陵容将事情安排妥当之后,留下宝影与她们一道搜查,争取早日发现。
·······
“陵容,你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子啊”富察贵人扶着安陵容进殿。
“我明白,只是春儿····”随后叹气,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若是让本小主知晓是哪个黑心的王八羔子害人,定让她知晓花儿为什么那样红” 富察贵人激动着,面上带着担忧。
“如今敌人在暗处,我们在明处还要从长计议”安陵容拍着她的手背。
“只有半个月时间,下毒之人见夏冬春没反应定会再次下手”
二人眼神对视,瞬间明白对方想要怎么做。
“你是说?”
“嘘!”安陵容手指轻触她的唇,阻止她继续往下说。
她耷扇着一双大眼睛,郑重的点点头,表示她明白。
不多时,富察贵人匆匆离去,准备后面需要的物品,以备不时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