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杰醒来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洁白的天花板,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消毒药水和某种安神草药混合的气味。他感觉浑身酸痛乏力,精神更是如同被抽空了一般,连抬起一根手指都觉得困难。
“……校医院?”一个念头在他虚弱的意识中浮现。他记得自己最后启动了那张耗尽心血的“小挪移符”,成功将诺伯传送走,然后……似乎在巨大的能量反噬和精神力透支下,失去了意识。
看来,自己是被朋友们送到了这里。
他微微转动了一下眼珠,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明亮、整洁的病房,旁边放着一瓶颜色奇怪的魔药(大概是庞弗雷夫人开的补充剂),窗外的阳光明媚,似乎已经不是深夜了。
“透支……太严重了。”洛杰在心中苦笑。这次强行施展远超自身境界的符箓,代价比他预想的还要大。不仅仅是炁和精神力的枯竭,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经脉都隐隐作痛,那块一直佩戴的安神玉佩似乎也变得黯淡无光,显然在传送过程中也分担了巨大的压力。
“不过……终究是成功了。”想到那道贯穿天地的炽白光柱和瞬间消失的木箱,他的心中还是涌起了一丝难以抑制的成就感。这不仅仅是解决了火龙的麻烦,更是对他自己融合三体系理论的一次……极其惊险但却成功的实践验证!
虽然玉符碎了,短时间内无法再现这种级别的空间传送,但这次经历带给他的经验和数据是无价的。他对空间规则的理解、对能量引导的掌控、以及对自身极限的认知,都提升到了一个新的层次。特别是最后关头,那源自精神层面的、蕴含着道家威严的低喝,竟然能短暂震慑住奇洛(伏地魔),这让他对“心”的力量和“精神力”的应用有了全新的认识。
“或许……修行之路,并非只有炁的积累和对‘理’的解析,‘性’(心性、精神)的锤炼,同样至关重要,甚至……在某些时候能爆发出超越物质层面的力量?”这个念头如同种子般在他心中埋下。
就在他沉思的时候,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了。哈利、罗恩和赫敏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看到洛杰醒了,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惊喜和关切的表情。
“洛杰!你醒了!”赫敏第一个冲了过来,语气中带着担忧,“你感觉怎么样?庞弗雷夫人说你只是脱力了,但你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
“一天一夜?”洛杰有些惊讶,看来这次透支确实不轻。“我……还好,就是有点虚弱。”他尝试着坐起来,但立刻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别动!”赫敏赶紧按住他,“好好躺着!庞弗雷夫人说你需要绝对静养!”
“是啊,洛杰,你当时的样子吓死我们了!”罗恩也心有余悸地说,“浑身是汗,还吐了血……我们还以为你……”
“谢谢你们送我来。”洛杰打断了罗恩不吉利的话,看向哈利,“诺伯……查理的朋友们顺利接走它了吗?”
“嗯!”哈利点头,脸上露出一丝轻松的笑容,“我们第二天偷偷用地图看了,天文塔顶没有任何异常。而且……海格也收到了查理的猫头鹰来信,说‘包裹’已经安全抵达罗马尼亚了!”
“那就好。”洛杰彻底放下心来。至少,火龙这个最大的麻烦是解决了。
“不过……洛杰,”赫敏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你最后用的那个……到底是什么魔法?太……太不可思议了!那道光柱……还有空间好像都……”她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
哈利和罗恩也好奇地看着洛杰,显然对那个如同神迹般的“传送魔法”充满了疑问。
洛杰知道这个问题回避不了。他早已准备好了说辞:“那是我家传的一种……非常古老的‘祈星术’的变种,或者叫‘星轨牵引阵’。原理……极其复杂,涉及到借助特定星辰方位和地脉能量,在两个预设的坐标点之间建立一个临时的、极其不稳定的能量通道,用于短距离‘牵引’重物。这种法术对施法者的精神力、能量控制以及天时地利的要求都极高,而且副作用巨大,几乎是同归于尽的招数。我也是第一次尝试,没想到居然成功了……但也差点把小命搭进去。”
他将自己的“小挪移符”包装成了一种听起来更加“高大上”、更符合“东方神秘传承”设定、并且强调了其巨大风险和不可复制性的“一次性大招”,既解释了现象,又堵住了别人想要学习或探究的可能。
果然,听到洛杰的解释(虽然依旧听得云里雾里),三人都是一脸震惊和后怕。
“同归于尽的招数?!”罗恩瞪大了眼睛,“那你以后可千万别再用了!”
“是啊,洛杰,太危险了!”赫敏也连连点头,“我们不能让你为了帮我们而冒这种风险!”
哈利虽然没说话,但眼神中的感激和担忧也说明了一切。
洛杰心中暗笑,效果达到了。“放心,这种符阵的材料极其罕见,我自己也只准备了那一份。想用也没得用了。”他顺便强调了材料的稀有性。
关于奇洛的突袭,洛杰没有主动提及。他想看看三人是否察觉到了什么,或者……邓布利多是否有后续的动作。
“对了,”哈利似乎想起了什么,“我们把你送到这里后,第二天……费尔奇好像在到处盘问,说周六晚上似乎听到场地那边有奇怪的爆炸声和强光……不过好像没什么证据,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爆炸声和强光?”洛杰心中一动,“是我之前为了吸引注意力用的符箓?还是……符阵启动时的能量波动被察觉到了?”看来,事情并非完全没有留下痕迹。
“那……奇洛教授呢?他有什么异常吗?”洛杰看似随意地问道。
“奇洛?”罗恩皱了皱眉,“他好像……没什么特别的。还是那副胆小怕事的样子。不过……说起来有点奇怪,”他挠了挠头,“我们用地图看,发现他最近好像……很少去四楼那边了。倒是斯内普,还是经常在附近晃悠!”
“奇洛不去四楼了?”这个信息让洛杰有些意外,也更加警惕。“是放弃了?还是……改变了策略?或者说,他在忌惮什么?”他想起自己那一记精神冲击,难道……真的让伏地魔察觉到了什么,变得更加谨慎了?
“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得继续盯着斯内普!”哈利依旧坚持自己的判断,“他肯定没安好心!”
洛杰没有反驳。让他们继续将注意力放在斯内普身上,或许能起到一定的迷惑作用。他只需要在暗中,继续监控真正的威胁就好。
这次“送龙行动”的余波,似乎在表面上渐渐平息了。没有人因为夜游被处罚(大概是因为没有抓到现行,而且洛杰昏迷的事情也被级长和庞弗雷夫人定性为“意外”),诺伯也安全离开,魔法石似乎依旧安稳地躺在活板门之下。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正轨。
但洛杰知道,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短暂的宁静。伏地魔对魔法石的渴望绝不会消失,奇洛的蛰伏只是暂时的。而他自己,虽然因为这次冒险而身心俱疲,但也收获了宝贵的经验和对自身道路更深的思考。
他需要尽快恢复,然后……为即将到来的、真正的决战,做好更充分的准备。因为他隐隐有种预感,距离伏地魔(奇洛)狗急跳墙、试图强行夺取魔法石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他闭上眼睛,开始运转起基础的吐纳心法,引导着体内微弱的炁息,缓缓修复着受损的经脉和枯竭的精神力。窗外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温暖而明亮,但他的内心,却如同深邃的夜空,冷静地推演着未来的每一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