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湘灵扯了一下右嘴角,“你们不是很厉害吗,那就慢慢调查。”
“我们亲眼所见,你再沉默并没有任何用。”
马湘灵手掌握成拳垂直放在桌面上,低着头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
她嘴角染上笑意,“反正结果就那样,那就让事情继续沉默下去,呵呵呵呵……”
当初也是这样沉下去,那就一直沉吧。
一个大一的学生,心机这么深,手段这么狠,事情败露还如此猖狂!
赵衍的手拍在桌子上,斥声道:“我告诉你,就算你不说我们也能调查出来,不过是早晚问题,你和你姐姐杀人是事实,都要受到法律的制裁,你不说,还有你姐姐!”
马湘灵脸色一变,“你们要对我姐姐做什么!?”
“杀人偿命,鬼魂也一样,那就魂飞魄散。”
马湘灵听到这手脚都用力挣扎出来,“你有事冲我来,别动我姐!”
“那你还不招来!”赵衍指着地下,声音低到极点。
马湘灵目光怒瞪着他,眼里满是不甘与愤怒,“招来?现在知道问了?知道调查了?我姐被人堵在洗手间责骂殴打时你们知道吗?她被人扒光衣服拍下果照威胁时你们知道吗?她向你们求助时你们在干什么!”
想到姐姐受得欺负,马湘灵眼睛变得猩红,脸色微微涨红,她愤声斥骂。
“她求救辅导员,结果换来的是一句反思自己为什么会被人厌恶!她报警你们立案了吗!她们一句小打小闹你们就将这件事接了篇!”
“结果呢,我姐姐被她们推下来,你们认真调查了吗?!就因为她们供词一致,我姐姐就被断定意外身亡!现在知道调查了,你们有这个能力,有这个资源,又为什么不找找我姐姐的魂魄,问问她呢!”
“如今我报仇雪恨,让这种人偿命,你们却说我犯法,哪来的道理!又是什么样的法律!!”
“我姐姐什么都没做错,凭什么要遭受这样的屈辱!!”
马湘灵声嘶力竭地怒吼,身体离开了椅子,脸上和脖子上的筋脉变得格外清晰。
伴随着她的眼泪落下,审讯室内陷入长时间的安静。
马湘灵埋头在手臂上,抽泣声逐渐响起。
这是一起严重的校园霸凌案。
特调处在此之前并未接触过此案,她所说,只有当地派出所和学校才知。
“你所说我们会去调查核对,正义也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法律会严惩每一个霸凌者。”
回应他的是马湘灵的哭声,当他开门时,他听见马湘灵声音哽咽冷嘲道:“我姐姐都死了,迟来的正义还算正义?可笑。”
“调不调查已经无所谓了,就是我杀了她们,辅导员颠倒黑白,不变是非对错,包庇霸凌者,所以趁她宿舍值班时蹲她,将她退下楼梯摔成重残!”
“那两人纯属霸凌别人,被我发现,等到晚上她们外出被我抓到,我就解决了她们。”
“而陈曼,就是当年霸凌我姐的参与者,她更该死!”
“唯一可惜的是主导者离开了,否则第一个要的就是她的命!”
“呵呵呵……”
“趁早枪决了我吧。”
姐姐与她相依为命,姐姐死了,她早就不想活了。
这一年里,她每天活着都是为了报仇。
马湘灵与卓思彤是亲姐妹。
幼时父母车祸双亡,两人被送进孤儿院,不久后被不同家庭领养。
马湘灵没有姐姐那么幸运,没两年养母就怀孕了,不似从前对她那么好,久而久之,她学会看人眼色,知道寄人篱下的日子要汲取有限的资源给自己最大利益化。
而她的姐姐日子还算不错。
两人一直有联系。
但随着继弟越来越大,马湘灵就越被看不顺眼,最后被退回孤儿院,没人再领养过。
卓思彤会经常去她,给她带零食与新衣服。
一个人的钱两个人用。
卓思彤的行为很快被发现,养父母虽然没有退回她,却开始责骂她。
为了生活,卓思彤不得不忍气吞声,两姐妹偷偷相互依偎了十三年。
马湘灵的成绩很好,她有和你很大机会进入重点大学。
可是姐姐死了,死在职业学校。
所以她报考时填了澜职院,只为看看姐姐在那里过得都是什么样的日子。
她没找到欺负姐姐的霸凌者。
只好循着姐姐的生活踪迹,像个傀儡一样活着。
直到她的辅导员怀孕请假,换成另外一个辅导员,名字很熟悉,是姐姐在日记里提过的那一个。
她开始偷偷地观察观察辅导员,听到辅导员不善的言辞,看过她仗着辅导员身份咄咄逼人的模样。
姐姐在日记本里写到:“够了,卓思彤,你这么大的人跟个小孩一样斤斤计较,一个人讨厌你不能说明什么,可那么多人讨厌你就说明你有问题,我可听说了,你人缘并不好,你好好反省自己吧,对了,记得把两千字检讨给我。”我清晰记得她对我的责骂与批评,她是教之于礼的老师啊,怎么这么不分青红皂白,连辅导员都不管我,我该怎么办。
那张纸还留有姐姐的眼泪,把纸弄得皱巴巴的,就像姐姐一样,被摧残的凌乱。
报仇的想法愈演愈烈,直到辅导员来值班,关注她走向,等到她结束后偷偷跟上去,将她推下来。
从谋害辅导员时,马湘灵就不怕监控会留下证据了,会怀疑到她。
可是她没想到没有任何的痕迹指向她!
她察觉到什么不对劲,于是做了一个大胆的实验——自杀。
她诉求对姐姐无比的思念,然后匕首抵着腹部用力刺进去,却被一股力量止住。
她这才知道,姐姐就在她身边。
后来,她撞见有人在霸凌,事后她就把人害了,姐姐给她掩埋掉痕迹。
只是没想到,被人发现了。
审讯室的门被用力关上,声音砸到每个人身上都那样沉重。
赵衍重新整理了一下心情,又去审问了卓思彤。
沉着脸进去沉这脸出来。
又看了陈曼的口供。
都是两眼一黑的程度,就没一个诚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