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坑底部,最中央。
清甜的芬芳弥漫在空气中,这里仿佛是一片生命的海洋。
七彩光芒冲天绽放,照亮了周围所有的土地。
放眼望去,七彩花卉争奇斗艳,琉璃般的不知名小果垂在枝头娇艳欲滴。
生命的气息犹如无数条透明的丝线,在此地编织出如梦似幻般的鲜艳地毯。
一汪澄澈的七彩泉水安静的躺在花草的中央,宛如大地遗落的明珠,泉面波光粼粼,七彩光晕流转,美得惊心动魄。
泉水边,立着一位身姿高挑的女子。
她身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粗麻布衣,质朴的布料在微风中轻轻摆动,三千青丝用一根嫩绿的树枝松松挽起。
树枝一头,嫩绿的新芽生机勃勃,叶片上还挂着晶莹的七彩水珠,在七色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细碎的流光 。
流光打在她清秀的侧脸,更为她增添了几分灵动与自然的气息。
她凝视着泉水,眼眸里倒映着泉中的七彩光晕,清秀的面容纯粹而又动人。
若是白鹭洲在这里肯定会被这一幕惊掉下巴。
原因无他,因这女子。
大婶!
只见她将衣袖轻轻挽起,那双像是因常年浣洗衣物而有些发白的手腕上,一枚棱彩缤纷的冰镯在泉水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她将手缓缓沉入泉水中,腕间冰镯悄然间光华流转。
她轻轻捧起一汪泉水,送入口中,手缝间流淌出的几颗水珠沿着她修长的颈滚落。
最终流经锁骨,滑向深渊。
传来的丝丝凉意让她不禁微微皱眉。
忽然间。
那枚冰镯旋转着,缓缓飞出她的手腕,来到了那一汪泉水的上空。
旋转间,泉水如同龙吸水般,被卷向空中冰镯。
不过几息之间,这偌大的一汪泉水便被抽空,冲天光柱轰然倒塌,大地深处传来一声剧烈的轰鸣。
好似这片森林的挽歌。
大婶环视周遭,绿色因这一汪泉水的消失而快速凋零。
她心中似有不忍,空中冰镯倒转,七色水流从空中倾注而下,虽不足吸入的百分之一,却也让这片森林得以保持原样。
最终七色泉水,沿着大地上龟裂的纹路,流淌入地心深处。
大婶指尖轻点,一抹冰蓝色的结界覆上这片大地,最终归于无形。
...
“不好,泉水出事了!”
鳞螭飞速转身,看着那消散的七彩光柱,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神情。
他当即就要朝那泉水而去,却被海嘲风拦住。
海嘲风额间细汗直流,他怕此时触了这鳞螭霉头,但想到什么,还是咬牙劝道:“大人,或许是那泉水暴露在空气中太久了,光华消散也属正常,况且那里还有您布下的结界,不可能有人能跨过!
我们眼下还是将这群人解决了再去查看也不迟,免得夜长梦多啊。”
在海嘲风看来,他不是前方那黑汉的对手,若是这鳞螭去坑底查看,就算无事他快速折返,也难保眼前这些人会不会溜走那么几个。
若是后面都杀了那还好,可若是真的跑出去那么几个他们会善罢甘休?
必然闹到玄水阁,闹到玄天剑宗,闹到青云宗去!
届时他可还有半分活路!
所以此刻他就算是可能要得罪这鳞螭他也不得不拦了。
闻言鳞螭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
而白鹭洲却恰好不好在此时出声道:“我们跑亦或是不跑,你不过是少几颗人丹,那泉水要是没了...”
“小子!此地哪有你说话的份!”
海嘲风眼见大事不妙立刻出言呵斥,断了白鹭洲的发言。
不过显然鳞螭已经把白鹭洲的话听进去了,眼神冷冷扫过海嘲风,随后身影消失在黑暗森林中。
见鳞螭离去,白鹭洲手中长剑出鞘三寸,而后看着海嘲风笑道:“他都走了,你留下是想试试我宝剑是否锋利吗?”
剑身寒光闪烁,晃过海嘲风的眼睛,其中寒意让他不禁倒退数步。
定下身后,眼神盯着白鹭洲咬牙恨道:“小子!你跑不掉的。”
说罢便转身消失在了巨树后。
他不是不想杀掉眼前这帮人,但有这黑汉在,他独自一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成功。
先前这黑汉一剑便将那夹脊后期的涂山柔近乎劈杀,他不过是夹脊中期,怎会是那黑汉的对手?
就算心中万般不甘却也只能只能先行遁去,等那鳞螭归来在做打算了。
见那海嘲风跑路,白鹭洲赶忙一把抄起地上的柳无痕,随后转身大喝道:“焚烈,给我过来!”
不远处的天炎宗人群中,焚烈面露恐惧,听见是那黑汉在喊他,心中一万个不愿,不过当他在看到那黑汉“凶神恶煞”的脸后,他的双腿便不听使唤的朝着那边走去。
“干...干嘛...”焚烈颤抖着嘴唇说道。
没跟他废话,白鹭洲便一把将那跟条死狗一样的柳无痕甩在了他的背上,而后说道:“你,背他。”
“哦...”
焚烈乖乖照做。
而后白鹭洲转过身来振臂一呼,大喊道:“诸位,逃命的时候到了,能不能逃出去,就看诸位的命了。”
然而当他话音落下,细看去,这场上哪还有人,只留一地的混乱脚印,绵延向远方...
白鹭洲无语,溜得比他还快...
不过还是有人让白鹭洲心中感受到一丝人间的温暖。
身后跟着剑阁众人,秦逸轩走上前来,执剑抱拳道:“这位兄台,一起走吧。”
白鹭洲也抱拳回礼,点了点头,随后与温清婉等人默契对视一眼,朝着某处黑暗中急速遁去。
不过在无人在意的角落,跟在某人身后,背着某条死狗的焚烈,刚刚又何尝不是没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