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行之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内心的波澜又怎能如此轻易平息。
旋即,他下令集合人手,决意前往颛州,他要亲自展开调查。
此时的妫虞凄一行人,每个人身上皆带着伤,仿佛刚从惨烈的战场中浴血而出。
队伍里弥漫着浓重的哀痛气息,人员也大幅减少。
斩夜、纪灵等部分赎罪人,还有那批专修横练的宗门弟子皆已不见踪影,队伍中仅剩下一些被神秘人屠戮后的残余势力。
妫虞凄心中暗忖,做戏就得做全套,反正这些人的消失又不是自己所为。
“快看,是妫虞凄的人,后面的马车还拖着几个人。”
“快,快去禀告西门大人!”
说话的是西门齐的两名探子,他们一发现这一情况,便立刻准备上报。
言罢,二人迅速翻身上马,向着颛州城疾驰而去。
妫虞凄瞧见这一幕,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轻笑。
这颛州城内的一举一动,又怎能逃过他的眼睛?
当初收下白绪等人,当真是极为明智的决定。
若无情报网,即便自身实力再强,行事也如同盲人摸象,处处受限。
如今有了这张情报大网,诸多事情处理起来便轻松简单了许多,这便是信息的力量,信息不对称带来的优势尽显无遗。
就在不远处,西门齐带着手下守在城门外,远远望着逐渐靠近的妫虞凄,眼中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意一闪而过。
他满心狐疑,实在想不通妫虞凄究竟是如何将雷炳那六百多人一网打尽的。
听刚刚回来复命的两名探子所言,妫虞凄一行人看上去就像刚经历了一场恶战,而且还带回了一帮身着宗门服饰的人。
“妫大人呀,你们这是……?”
西门齐瞬间换上一副吃惊的表情,快步上前拉住妫虞凄,关切地询问道。
那副模样好似真的对他们的遭遇十分关切。
“我们一直在追寻那帮人的踪迹,可每次都差那么一步。”
“他们那边有宗师级别的高手,我的人在路上遭到了伏击,我好不容易才带着这一群人逃了出来。”
妫虞凄脸上露出哀伤的神情,嘴上悲痛地诉说着,可心里却把西门齐骂了个狗血淋头。
暗自想着:“老子去找你妈了,狗东西,就不告诉你实情,急死你!”
表面上却依旧维持着那副无奈又悲痛的样子,眼神中还恰到好处地流露出几分不甘。
“我赶过去时,雷大人,雷……”
妫虞凄的声音颤抖着,仿佛被巨大的悲痛哽住了喉咙,泣不成声。
豆大的泪珠滚滚而下,怎么也停不下来。
他心里暗自咒骂,妈的,这白绪弄的这玩意儿,效果倒是立竿见影,就是后劲太大了!
白绪站在一旁,抿着嘴,看着自家大人哭得如此 “凄惨”,实在是憋不住笑意,只能赶紧将头转过去。
为了不被看出破绽,他也给自己来了点 “道具”。
只见他快速搓了搓手中的花,把花的汁水抹在眼睛下方,没过多久,眼眶也红了,眼泪簌簌地流了下来。
只是他那模样,因为先前所憋的笑意还未完全散去,看起来说哭不哭,说笑不笑,十分怪异。
妫虞凄一边假哭,一边抱着西门齐,头微微扭过去,眼角余光瞥见了白绪那滑稽的样子。
灵镰见状,心领神会,手指一弹,一道凌厉的气流直射白绪。
“啊!”
白绪惨叫出声,这回是真的疼哭了,那哭声比妫虞凄还要响亮、还要伤心。
西门齐彻底懵了,心中满是疑惑,雷炳死了,这对妫虞凄来说不应该是好事吗?
怎么哭得这般撕心裂肺,难不成雷炳是他亲爹不成?
白绪要是知道西门齐此时的想法,估计会让妫虞凄把西门齐交给他,他来处理。
一番闹剧过后,众人返回镇武司千户所。
刚一到,便让人布置灵堂,一时间,肃穆的氛围弥漫开来。
白绪则寻了个无人的角落,盯着灵镰方才攻击的位置,手捧着它。
“哇,我的兄弟啊!”
地一声哭了出来,那哭声凄厉,仿佛真的在为逝去的兄弟悲恸[tong]
“我的兄弟啊!你怎么就丢下我们,怎么不把西门副千户带走呀!”
与此同时的妫虞凄,腰间系着一块孝布,心中满是不忿,凭什么要他披麻戴孝!
他一边假哭,一边悄悄瞥了一眼西门齐,只是在念 “西门” 这两个字时,声音小得如同蚊蝇。
“你说什么?”
西门齐虽没捕捉到妫虞凄那充满敌意的眼神,却敏锐地听到了他嘴里嘀咕的话。
“我的兄弟,都是我的错,是我来晚了一步。”
“是我,是我……”
游龙赶忙上前,轻声安慰着妫虞凄,同时伸手将他扶起,让他到一旁休息。
幻影也适时递上一杯茶。
至于灵镰和断水,两人则回城南处理事情,先行离开了。
妫虞凄停下哭泣,暗自嘟囔。
“妈的,眼睛都给我哭肿了。”
说完,端起茶杯猛灌几口,补充水分,心里盘算着待会儿还得接着演。
西门齐看着妫虞凄那副悠然自得、如释重负的模样。
心中的怒火 “噌” 地一下就冒了起来,他在心底怒骂:“真会装,雷炳找了你这么久,你会不知道?”
西门齐笃定,从始至终,这一切都是妫虞凄精心策划的。
他再也不愿多待一秒,看都没再看妫虞凄一眼,转身径直回了城西。
他知道,再在这里待下去,自己非得被气疯不可。
一回到城西,他便立刻派人送信给谭继。
目送西门齐离去,妫虞凄脸上的假悲伤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戏谑。
他扭头看向游龙,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抬手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递向游龙,说道。
“游龙,你把这个东西交给白绪,顺便替我好好揍他一顿。”
游龙一脸疑惑地接过丹药,抬眼看向自家大人,眼中满是不解。
妫虞凄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不紧不慢地解释道。
“你也知道,男人那玩意儿很重要,灵镰那一下,估计能让他疼得发疯。”
“给他这丹药,是为了治伤,打他一顿,是因为这药实在太贵了!”
“谁让他之前在那破坏气氛,坏我好事,不给他点教训,他还不知道天高地厚。”
说罢,妫虞凄双手抱胸,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浅笑,仿佛已经看到白绪被揍时的狼狈模样。
(被关了!我真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