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这是何意,下官说的句句属实。”
妫虞凄向前一步,不卑不亢地拱手说道,脸上却看不出一丝慌乱。
“哼,妫虞凄,你的五品怎么来的?你背后究竟是谁?”
傅行之满脸怒容,双眼死死地盯着妫虞凄,那眼神仿佛要将他看穿,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找出哪怕一丝破绽。
“禀大人,买的,买一送一。”
妫虞凄一脸轻松,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那副模样,更是让傅行之怒火中烧。
“买的?还送一个?你简直胡说八道!”
傅行之怒不可遏,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身后的手下见状,纷纷作势要拔刀。
一时间,屋内剑拔弩张,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大人,别急呀,听我继续说啊。”
妫虞凄却丝毫不为所动,脸上依旧挂着那副从容的笑容。
他不紧不慢地走到游龙和幻影之间,清了清嗓子,开始绘声绘色地讲起了改编后的 “千金买马骨和一饭之恩” 的故事。
他讲得抑扬顿挫,表情丰富,一会儿手舞足蹈,一会儿眉飞色舞,仿佛真的置身于说书的场景之中,就差真的搞几张桌子叠高,坐在上面尽情演绎了。
众人听得津津有味,有的甚至不自觉地被他的讲述所吸引,脸上露出了入迷的神情,完全忘记了此时紧张的气氛 。
“够了!到你了,西门齐。”
傅行之猛地一声怒喝,直接打断了妫虞凄的讲述。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原本因故事而稍显轻松的氛围瞬间消散,话锋一转,空气里再度弥漫起严肃冰冷的气息。
西门齐当场就懵了,在刚才剑拔弩张的时候,他心里甚至盼着双方立马开打,想着能在混乱中蒙混过去。
原本以为这次能逃过一劫,谁知道该来的还是躲不掉。
“西门齐,你在南面做什么,还有送葬时你为何没来?”
傅行之的话语冰冷刺骨,每一个字都带着浓浓的责问意味,眼神如刀般射向西门齐。
“禀大人,下官收到雷千户命令后,一直在颛州南面巡查失窃案。”
“因为这次事关重大,下官不敢有丝毫懈怠,带着人将每一处角落都清查了一遍,所以才耽误了。”
西门齐镇定了一下心神,说得头头是道,脸上一副尽忠职守的模样。
“大人,我想起来了,那帮人就是往西门副千户那边赶去的。”
妫虞凄突然插了一句,这一招可谓是险中求胜,西门齐要是应对不好就是死路一条,若应对得当,那便是帮自己作伪证。
反正让他来解释宜阳的事,他早已做好了准备 。
西门齐听到这话,气得脸色瞬间涨红,斜眼狠狠地瞥了一下妫虞凄,心里怒骂:“王八蛋,把事捅到我这里来了!”
但他还是强压着怒火,不甘示弱地反驳道:
“大人,下官并没见过那帮人,相反,不知道妫副千户他们是怎么活下来的。又为何知道是从我这个方向来的。”
这话一出口,无疑是将矛头又对准了妫虞凄,现场的气氛愈发紧张。
“下官在躲避时遇到了雷千户派出的人,我和他们一同前往的,我有人证。”
妫虞凄神色镇定,不慌不忙地说道,言语间充满自信。
他微微顿了顿,脸上浮现出一丝沉痛之色,继续道。
“我赶过去时,雷千户他们已经气绝身亡了。”
“至于我为何会知晓他们的位置,当时我看到那一路升起的火光和青烟,心中疑虑顿生,随即派了三人前去打探。”
“可没想到,只有一人活着回来禀报,说是往西门副千户那边去了。”
说到此处,妫虞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随后大手一挥,中气十足地喊道。
“来人,去把人证给我带上来!”
在他看来,这些人证都是自己的人,就不信还扳不倒西门齐,看他这次怎么死。
西门齐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心中暗叫不好,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狠狠地瞪了妫虞凄一眼,双手不自觉地握紧,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指控和即将到来的人证,他的内心开始慌乱起来,却又不得不强装镇定,在心里迅速盘算着应对之策 。
在大堂内,众人都在等待人证到来,气氛冰冷得仿佛能结出一层寒霜。
西门齐站在原地,手心早已被汗水湿透,他甚至都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每一秒的等待,都像是在煎熬。
没过多久,两名证人被带了上来。
“见过镇扶使大人!”
两人便开始详细讲述事情的经过。
随着他们的讲述,西门齐的脸色愈发难看,他的双手不自觉地微微颤抖。
“西门齐,你在南面巡查,怎么会没见过那帮人?”
傅行之的声音在大堂内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西门齐脑子飞速运转,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很快找到了一个说辞,即便被认定是失误,那也只是个小罪。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说道。
“下官巡查完后就回颛州城了。”
“至于为何没去宜阳,是因为雷大人从始至终都没给我消息,我也没见到他派人来通知我。”
他心里清楚,自己确实知道这件事,但他当时确实是装聋作哑,等着看他们争斗。
此刻,他只能寄希望于这个理由能蒙混过关 。
“那你回颛州为何不将事情禀告于我?”
“灌鹰是拿来看的吗?”
傅行之怒目圆睁,声音陡然提高,响彻整个大堂。
他的脸上写满了愤怒与不满,此刻,一直盘旋在上空的灌鹰急速飞落,稳稳地停在傅行之旁边。
傅行之伸手一把拿过鹰脚上系着的信,迅速展开查看。
只见他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 “川” 字,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嘴里喃喃自语。
“怎么会不见了,南面宗师月华庄?”
信上明明写着南面无异常,可如今种种迹象表明,南面绝非风平浪静。
西门齐听到这话,心中 “咯噔” 一下,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他很快便恢复了镇定。
他低着头,不敢看傅行之的眼睛,心里暗自叫苦,没想到这灌鹰的信竟成了自己的把柄。
他微微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又一时语塞,只能在心里飞速思索着应对之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