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宫殿时,胡善详早已在殿内等候,虽面上平静,但眼中难掩担忧之色。看到女儿朱昭熙脸上挂着泪痕,衣服凌乱不整,她心中一紧,赶忙将女儿拉到身边,仔细检查起来。这才发现,朱昭熙的手上和腿上都有擦伤,伤口虽不深,却也让人心疼。
胡善详仔细的检查着朱昭熙的伤口,随后自拿过药箱,动作轻柔且熟练地给朱昭熙处理伤口。朱昭熙看着母亲冷静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安心,奶声奶气地说:“母亲,熙儿不疼,您别担心。”
胡善详看着懂事的女儿,心中既欣慰又心疼,在从朱昭熙身边的宫女那里了解到情况之后,也是对孙氏有些气恼,她们两人之间的事情,竟然一直想把孩子也牵扯进去,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让孙氏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哼,之前我还以为孙氏是个安分的呢,还好没让她当太子妃,只会些鬼蜮伎俩,和那些青楼女子一样去讨好男人,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跟那个郭氏一模一样的做派,上不了台面的东西。瞻基那孩子也是,随了根了,父子两个迟早要把我气死!”宫女早就把朱昭熙那里的消息传到了太子妃张氏的耳朵里。
听着宫女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出来之后,张氏也是被朱瞻基和孙氏两人气到了,更是想到了朱高炽的宠妃郭氏,还是名门武定侯家的呢,结果一副青楼做派,越想越气,得想办法给这个孙氏一个教训才是。
接下来的日子里,胡善详开始谋划着如何应对孙氏,却没想到,另一件让她痛心的事情接踵而至。
这天,胡善详像往常一样准备梳妆,却发现那支一直被她视若珍宝的玉簪不见了。这玉簪是她母亲当年的陪嫁之物,质地温润,造型素雅,多年来她一直小心珍藏,从不轻易示人。
胡善详心中虽焦急万分,但脸上仍保持着冷静。她有条不紊地询问了身边的宫女太监,发动众人在宫殿内仔细搜寻,却一无所获,胡善详心中已有了怀疑的对象 —— 孙氏。凭借着对孙氏的了解以及近期发生的种种事情,她觉得此事与孙氏脱不了干系。
胡善详宫中的动静自然有耳报神传入了孙氏那里,看了一眼手里拿着的这根玉簪,孙氏不屑地冷笑了一下,眼珠转了转,唤来一名宫女“小莲,你弟弟现在已经入学了吧,杨先生的学堂,我也花了不少力气呢!”
那名叫小莲的宫女立刻诚惶诚恐的跪了下来,“娘娘仁慈,奴婢必定肝脑涂地,为娘娘鞍前马后,死而后已。”小莲心里暗暗叫苦,她可是知道面前这个太孙嫔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表面上柔柔弱弱,但是背地里那可是心狠手辣,不知道又要自己去干什么事情,可是她也没有办法,只能期待自己的弟弟能够在以后出人头地,等自己出去了,也能在弟弟的帮衬下,有个好人家嫁了。
孙氏招了招手,让小莲附耳过去,小莲小心翼翼地膝行过去,耳朵靠近孙氏,听到孙氏的话之后,瞬间冷汗涔涔,这个活可不是那么好干的,确实太孙妃不受宠,但是那也是主子,这么做不就是明目张胆的得罪太孙妃吗?
看到小莲这样子,孙氏也不满意了,冷哼一声“想想你弟弟!”
见此小莲立刻慌了,连忙磕头领命,把孙氏手中的玉簪接了过去,正准备退走,又被孙氏唤了回来,拿过玉簪,狠狠地摔在地上,玉簪立刻断成了两截,这才笑着抬了抬下巴“拿去吧!”
小莲内心充满了苦涩,但已经到这个时候了,只能按照孙氏的要求去安排去了。
很快胡善详就已经查到了宫女的房间,一个宫女翻了翻一个枕头,瞳孔紧缩连忙喊道“娘娘,您来看一下,是不是这根簪子。”
她的眼神瞬间一凝,缓步上前,弯腰拿起玉簪,胡善详眼眶有些红,看着这根断了的簪子,压抑着心中的怒气“这是谁的住处?”
这个时候孙氏那独特的声音传了过来,“哎呦,姐姐这是干什么呀,这么兴师动众的。”说着孙氏扭着腰肢,娉娉婷婷地走了进来,看起来还有点愉悦的样子。
稍微一想胡善详就明白了现在的情况,压抑着心中的怒火,说道“没什么,只是一根簪子丢了,看看到底是谁捡了去,毕竟戴了这么久,也就有了点感情,丢了还怪舍不得的,就出来找找。”
“哦,那找到了吗?”孙氏明知故问道。
见胡善详不回答,她也不觉得尴尬,她又吩咐道“看看这是谁的住处,谁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竟敢盗窃太孙妃的心爱之物。”她把盗窃太孙妃的心爱之物几个字咬的极重,转过头来又对胡善详说道“姐姐你可要小心一点啊,可千万别被别有用心之人拿走了什么贴身的东西!”
孙氏那绿茶的样子,让一旁的朱昭熙看得直恶心,谁都清楚,这就是孙氏干的,可是现在根本拿不出证据来,更何况孙氏后面还有朱瞻基的保护,以朱昭熙母女的力量,暂时根本对付不了她。
很快就有宫人禀报,把这里住的人小莲拿了过来。
小莲扑通一声跪下,声音颤抖且带着哭腔说道:“太孙妃,别误会孙娘娘,是奴婢…… 是奴婢前些日子在花园里捡到这玉簪,捡到的时候就已经断了,奴婢以为是扔掉的,一时贪心,就私藏了起来。没想到是太孙妃的东西,奴婢知道错了,请娘娘饶命!”
胡善详看着那宫女,心中明白这定是孙氏指使,却也没有确凿证据。她刚要开口,孙氏却抢先一步,装出一副愤怒的样子,大声呵斥道:“好你个贱婢,做出这等事还敢狡辩!”
她刚要开口,却见孙氏突然一脚踢向那宫女,恶狠狠地说:“你这贱婢,今日定要好好教训你!”
不等众人反应,孙氏便命身边的太监将那宫女拖了下去,不过片刻,便传来宫女的惨叫,随后便没了声息。胡善详心中一震,没想到孙氏竟如此狠辣,当着她的面就将宫女打死。
孙氏转过身,脸上瞬间换上一副委屈的神情,眼中含泪,看向胡善详说道:“姐姐,实在对不住,都怪我平日管教不严,让这贱婢做出这等事,如今我已替姐姐出气,还望姐姐消消气。”
胡善详强忍着心中的厌恶与愤怒,冷冷地说:“孙妹妹,这玉簪对我意义非凡,今日之事,我暂且记下。希望日后,你我都能谨言慎行。” 说罢,她转身准备离开。
晚上,朱瞻基忙完手中的事务,感到疲惫不堪,自然而然地来到了孙氏的住处,本想与孙氏温存一番,放松放松。
可孙氏一见朱瞻基,立刻眼眶泛红,泪水夺眶而出,扑到朱瞻基身边,哭诉道:“殿下,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啊!”说着就把白天的事通过她的添油加醋说了一遍,恶人先告状说胡善详怀疑是她指使宫人偷拿了胡善详的玉簪,甚至还逼她把婢女打死“这可是臣妾身边的贴心婢女,打死她就是打了臣妾的脸,掉个簪子就要人命呜呜呜,姐姐真的太霸道了。”
孙氏一边哭,一边紧紧地抱着朱瞻基,不停地撒娇。朱瞻基心中有些烦躁,怪胡善详不懂事,这么一点小事也要兴师动众;可另一方面,看到心爱之人如此依赖自己,求自己做主,他的内心又有些满足。
朱瞻基拍了拍孙氏的背,安抚了几句。孙氏见朱瞻基有帮自己出头的意思,便一边用温柔的小情调奖励朱瞻基,一边假惺惺地说:“姐姐也是太看重那根玉簪了,她本来就是来找茬的,臣妾都不怪她。” 朱瞻基听了孙氏的话,心中对胡善详的不满更甚,至于细节方面,他可懒得去想那些。
随后,朱瞻基气冲冲地来到胡善详的寝宫,一进门便不满地说道:“太孙妃,不过是一支簪子,即便有误会,也不该如此行事。你身为太孙妃,应当宽宏大量,怎可轻易动手打宫人,为了一个簪子就打打杀杀 实在是失了你太孙妃的身份,我原本以为你性格虽木讷刻板什么但是也算懂事,但是没想到你居然如此霸道和恶毒。”
听到朱瞻基的声音,刚开始胡善详还是有些诧异,心想这么晚了,朱瞻基怎么会在这么晚的时候来到这里,只不过在听到朱瞻基的指责之后,胡善详心中一阵刺痛,她看着朱瞻基,眼神中满是失望,说道:“殿下,那玉簪是我母亲的陪嫁之物,对我意义重大。而且事情的来龙去脉,并非孙妹妹所言那般简单。我希望您能明察。”
“够了!” 朱瞻基不耐烦地打断了胡善详的话,“没有证据就不要乱说,此事就到此为止。”
胡善详心中绝望,面无表情地行了一礼,便不再理会朱瞻基,将他当成了空气。她对朱瞻基的这种态度,让朱瞻基心中更加厌恶这个循规蹈矩的妻子。
朱昭熙在一旁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对孙氏的恨意愈发浓烈,同时也对朱瞻基的偏心感到失望,一股恨意渐渐在她心中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