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内的热闹与喧嚣从不曾减少,在宫唤羽复活之后更是如此。
不过这一切都与徵宫无关,宫远徵抱着材料窝在书房里,他许久没有同姐姐一起过节了,他今年誓要扎一个最好看的小灯笼送给姐姐。
扶光看着宫远徵手下逐渐成型的大凤凰,刺绣的手微微一顿,脑袋里缓缓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弟弟,你管这个叫小灯笼吗?说实话,姐姐要不是练武多年,估计很难提起这个小灯笼啊。
宫远徵骄傲地向扶光展示自己的作品:“姐姐就和凤凰一样呀,高贵,华丽,美貌,优雅。”
小统:“好小子,有眼光,我的主人就是九天之上最耀眼的凤凰。”
扶光时常觉得自己已经足够不要脸了,但是听到这话,还是觉得他们有病。
你以为扶光会觉得不好意思吗?不会的,他们说这种话都没有不好意思,她一个听的有什么不好意思?她永远不会质问自己,她只会觉得他们有事没事就说这种羞耻的话,他们都有病。
宫远徵蹭蹭坐在边上的扶光:“姐姐在绣什么呀。”
扶光伸手推开黏糊糊的宫远徵:“给远徵绣一只小鹰。”
宫远徵噘嘴:“姐姐,可是我都长大了,你应该给我绣雄鹰。”
宫远徵说着还放下了手上的灯笼用手比划了一下大小。
扶光:“可是姐姐我喜欢嫩的诶。”
宫远徵眼睛一亮,姐姐喜欢嫩的,我就知道姐姐最喜欢我啦。
宫远徵:“我就喜欢这个小鹰!和我一样。”
小统:“要不说你能谈上恋爱呢,这底线就是灵活哈,这脑子转的就是快哈。”
......
旧尘山谷的上元佳节没有京城那样一夜鱼龙舞的热闹,但也是花灯如海,流光溢彩,盏盏宫灯高悬,犹如星河倒影。
有少年少女走上街头,也有小贩在卖力叫卖着,更有无锋隐匿在黑暗中鬼祟行事。
宫远徵极少出宫门,但他对这样的热闹的景象却没有多少兴趣,只是含着笑看着扶光 ,时不时伸手挡一下路过的人群。
一碗热热的馄饨下肚,感受着来自腹中的暖意,扶光才带着宫远徵往万花楼走。
站在万花楼的门口,宫远徵扭扭捏捏,小脸微红:“姐姐,我们去这个地方不好吧?”
小统准确无误地对宫远徵的话进行了翻译:“对啊,谁带盒饭了还在外面吃泡面啊。”
扶光一巴掌打在宫远徵的后脑勺上头:“想什么呢,咱们今天是有正事儿的。”
宫远徵委屈,宫远徵不说,宫远徵等姐姐自己猜,但宫远徵会在姐姐伸出手等他的时候紧紧握住姐姐的手。
紫衣刚刚送走了来送消息的云为衫,不耐烦应付其他人。
紫衣:“姑娘好有兴致,带着男人来逛花楼,不过我们这里没有这个规矩,姑娘请回吧。”
扶光随手把手上的花生摆成一个形状,笑意盈盈地问紫衣:“现在,这里有这个规矩了吗?”
紫衣自然认出了这是无锋的暗号,不动声色地给旁边的下人使了一个眼神:“贵客到访,规矩自然是不一样的,两位,随我走吧。”
房门一关,紫衣等着扶光给出消息换取解药,扶光却并不着急,拿起紫衣桌上的茶闻了闻,眉头一皱,又放了回去。
紫衣:“你倒是沉得住气,比前面那个魑可是镇定多了,行了,拿出来吧,赶紧换了解药,好回宫门去。”
扶光微微一笑:“解药,我可不需要这种东西,你一个南方之魍都不用吃半月之蝇,我就更不必吃了。”
南方之魍司徒红?宫远徵目光一顿,眼中闪过一抹惊讶,所以宫子羽日日来这万花楼找的,是无锋的南方之魍司徒红?就这居然还能活到现在,宫子羽这玩意,多少沾点邪性。
愚蠢是他的伪装,无锋他爱过一双?
紫衣:“你不需要解药,那你是来干什么的。”
扶光撸起袖子:“大喜的好日子,我当然是来揍你庆祝一下的啊!”
紫衣:“昂?”
扶光左右开弓:“我叫你开会请假,咋滴,宫门离无锋远你了不起啊,你tm知道我住哪里吗?我住京城啊,你丫的半年来一次组会你居然还敢请假,我一个副首领兢兢业业,从未请假,你一个南方之魍还请上假了!”
宫远徵:我姐怎么连打人都这么帅。
寒鸦柒本来是准备上来帮忙的,但是当一块金色的无锋令牌砸到他脸上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事儿不是他能参与的,在无锋干了那么多年,副首领脑子有病这个认知深入寒鸦柒的脑海。
紫衣的脑子有点乱,一会想无锋居然派出了副首领级别的人物潜入宫门,一会想无锋副首领脑子有病的传言居然是真的,她辛辛苦苦潜入宫门,又辛辛苦苦离开宫门,居然只是为了揍她?
不对,这其中一定有深意!紫衣这样戏想着。
扶光的拳头更用力了,她刚刚进食就是为了此刻。
扶光:“你丫还敢走神,我是你领导你知道不!在无锋没有人敢无视我!”
紫衣:没有深意!她纯有病!
扶光拍拍手带着宫远徵走了,留下一个依稀能辨认出人样的紫衣和一个惊恐的寒鸦柒,空气中有一丝甜腻的气味很快消失不见,屋内的两人谁都没有发现。
今日上元,宫尚角紧赶慢赶赶回旧尘山谷,果然在人群中找到了宫远徵和扶光,他们亲密地牵手走在街头,脸上是宫尚角没有见过的璀璨笑意。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为了他们一路疾驰而来的宫尚角没有上前,他看着他们携手,亲密耳语,在花灯前许愿,在人流中拥吻,他好像一个小偷,偷窥并品尝他人的幸福。
深夜,本该熟睡的扶光靠在宫远徵的心口,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无声地笑了,这颗心是她的,无论是瓷片还是无锋的刀口,都不能靠近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