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修齐蹲在客栈对面的树上,他看见顾惜出了客栈,不知道顾惜是不是发现了自己,只见朝他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而后又很快的收回视线,顾惜上了一辆豪华版的马车,司徒修齐下意识想是不是因为自己没有这么豪华的马车,甚至马车都没有,所以顾惜才会不要自己的。
司徒修齐内心怅然若失,回过神连忙追着马车跟过去。
一路跟了一个月时间来到了一个十分气派的府邸,上门的牌子写着顾府二字,门上挂着两大红灯笼。
司徒修齐下意识觉得这顾府是顾惜的家,他原以为顾惜是一个普通姑娘,原来在人间也算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但顾惜极少提及她的父母也极少提及她家,如今看来是觉得自己配不上她吗?司徒修齐心痛无比,但他不想去打扰顾惜的日子,只能在角落里盯着那顾府的大门看了好几天。
终于在某一日,迎亲队伍来了,他看见一身喜服的顾惜出现了,哪怕她盖着盖头,但他就是认出这是顾惜,司徒修齐心痛到眼前阵阵发黑,他想不顾一切的去抢亲,但他害怕看见顾惜失望亦或是厌恶的眼神,之后把迈出去的脚又默默收回。
他跟着迎亲的队伍一路到了新郎官家里,他混在参加婚宴的人群中,他看见一个小厮抱着一只公鸡要跟顾惜拜堂。
他愤怒的捏紧拳头,那什么新郎官身体究竟有何不适,既然连拜堂都不能来!
他想如果惜儿表示不满 ,他就可以冲出来为惜儿打抱不平甚至带着惜儿离开。
但惜儿没有表示不服,没有反抗,老老实实的拜堂,惜儿果真爱那人到这种地步,那他们相处的那五年算什么?
司徒修齐失魂落魄的离开了,跑去酒楼买醉,那是他第一次喝酒,酒的味道真难喝了,难喝到他泪流满面,难喝到他的心一直抽痛。
那时候司徒修齐时不时就蹲在那户人家门前,想要见一见顾惜,但可惜顾惜一直没有出门。
蹲了两年时间,某一日司徒修齐便见那户人家挂起了白灯笼,司徒修齐愣了愣跑过去打探情况“两位小哥,你们这府上是出了何事?”说着司徒修齐悄咪咪的给两人塞了点银子,而后指了指上面的白灯笼。
那两人收了银子心里乐呵,但面上还是一派悲痛神情“你是有所不知啊,我们府上的大少爷病逝了,天可怜见的。”
“是啊,我家大少两年前刚娶亲,这就突然病逝了。”
虽然很不道德,但司徒修齐第一个念头就是惜儿可以改嫁给自己了。
刚雀跃的心情,听到小厮的下一番话便瞬间化愕然。
“哎,我家大少奶奶也是对我家大少用情至深,大少病逝的时候,她也一头撞柱殉情了。”
司徒修齐脑袋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自己该说什么 自己该做什么。
“唉?你怎么哭了?”小厮的声音把司徒修齐唤回了神,司徒修齐呆愣愣的问道“抱歉,你刚刚说什么?我没有听见。”
小厮再次重复“我刚刚问你你怎么哭了?”
司徒修齐听见这话,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司徒修齐脑子乱糟糟的问道“你们大少爷他们下葬了吗?”
小厮点头“少爷他自然下葬了,不过我家老夫人觉得是大少奶奶害死了大少爷,所以安排人把大少奶奶扔在乱葬岗。”说到这小厮的声音越压越低,生怕被别人听见。
司徒修齐下意识反驳“不可以!惜……我与你们府上大少奶奶相识,我知晓她的品性,她断然不会做出残害别人之事。”
小厮也很赞同的点头“对,大少奶奶是一位极好的人,平日里对我们这些下人也是和颜悦色,一点架子都没有,但这大少奶奶嫁进来为的就是给大少爷冲喜,这大少爷病逝了,老夫人自然把这事怪在大少奶奶头上。”
司徒修齐疑惑的反问“你们府上大少奶奶嫁进来是为了冲喜?不是说你们府上大少奶奶是对你们府上大少爷一见倾心,所以才会嫁于他吗?”
小厮怀疑的看着司徒修齐“你不是大少奶奶的好友吗?怎会连这都不知情?”
另一个朋友小厮开口“啧,你这就不知道了吧,正因为大少奶奶是嫁进来冲喜,说难听点就是嫁进来当寡妇的,这种事情说出来不是凭白让人担心。”
司徒修齐还是不太敢相信“可是你们府上大少奶奶曾跟我说过,她对你们府上大少爷一见倾心。”
小厮听见这话便觉得好笑“你应该不是住在这一块地区的人吧,在我们这附近十里八乡都知道我家少爷因为病重,五六年没有出过门了,所以何来的大少奶奶对大少爷一见倾心呢。”
司徒修齐这才意识到不对劲,顾惜是骗自己的,但为何顾惜会自杀,他想不明白,他只能狂奔着朝乱葬岗跑去。
还没靠近乱葬岗便有一股难言的气味,但司徒修齐好似闻不到一样脚步踉跄的朝尸体堆跑过去。
这里裹着草席的尸体很多,有些已经腐烂成一摊黑黑的东西,有些看起来还是刚被扔到这的。
司徒修齐手颤抖着想要掀开看起来比较新的草席,一瞬间他既期待能看见顾惜,但又害怕看见顾惜。
司徒修齐闭着眼睛缓缓掀开草席,深呼吸一口气而后才慢慢睁开眼睛。
顾惜静静的躺着,如果忽略掉她脖子上面青黑的勒痕,那她就跟睡着了一样。
司徒修齐呼吸一滞,而后颤抖着手把顾惜拥入怀中,嘴里呢喃着“惜儿,惜儿,你走了我该怎么办啊!”
司徒修齐从一开始的低声哭泣到最后发出悲痛的呜咛。
司徒修齐掏出自己的灵剑而后猛然朝自己心口刺去。
而后眼前一黑,抱着顾惜倒在地上。
他原以为自己会死,但他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拂柳宗自己的屋子里面。
耳边传来叹息“你想要一死了之,但你的天赋不该止步于金丹,再者你死了你让为师怎么办。”
司徒修齐心如死灰般躺在床上,脸色十分苍白,眼泪无声从眼角滑落到头发里“师尊对不起。”
师尊无奈叹口气“修齐到底发生何事,以至于你那般求死。”
司徒修齐不知想到了什么略微激动开口“师尊,你是在乱葬岗救我吗?那我身旁的女子你有没有看见?”
师尊微微颔首“见到了,我当时到的时候便见你紧紧抱着那女子,想来应该是你心仪之人,但她已经断气许久,且是一位普通人,所以为师救不了她,只能把她放在后山的那一处冰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