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守大人,怎得如此嗜杀!
这便是大牢之内众人的想法。
若是寻常官吏杀人,大多不愿意亲自动手,可眼前这位,却总是喜欢亲自动手。
昨日的田甜如此,今日的赵嵩亦是如此。
他们不知道的是,先前的数次血战,早就在王安的心中种下了心魔。在面对不服从自己决议的人时,若是自己人,那还好说。可似这些豪门大户,往日里也和他没有多少交情,便敢到他面前嚣张狂吠,那等待他们的,便是刀锋。
这也是寻常士子都是佩剑,而王安却钟爱佩刀的原因。
霸道。
你不服,我便打得你服,杀得你服。
“你如此嗜杀,难道就不怕引起汉中大乱么?”
一个平静的声音打破了安静,王安转过头看向牢房。
同牢房的人,此刻恨不得将眼前这人给推出去,免得王安注意到自己这些人。
“把你们这些人全部杀光,那就不会乱了。”
王安此刻可不会在乎,反正都是要清算他们的田产,尤其是隐匿的户籍,本就是要撕破脸的,就根本不在乎这些。
至于如何执政?
王安早就想好了,军管化。
往前几百年便是秦国的耕战之法,往后1800年,也不是没有出现过。唯有从事生产的人多了,这社会实实在在的财富才会增多。
毕竟,这战争,可是很消耗资源的。粮食、人口、兵器、战马,一场大战下来,数年甚至十数年的积蓄,便会被付之一炬。
“你如此做法,可曾考虑过汉中王?”
这人想不到王安的回答居然会如此的直接,闻言不由得一滞,心中只觉得这人看起来是个书生,可简直就是杀神转世。
将这汉中的人全部都杀了。
那他可曾想过,没了自己这些人,如何能够治理得了汉中?所以搬出了刘备,试图能够阻止王安如此暴戾的行为。
“正是为了汉中王北伐大业,为了他日能够复兴汉室,才不得不如此做。”
王安平静的说道,没有和魏延等人说的那般情绪激昂,话语更添几分肃杀和冷意。
“你如此作为,大失民心,又如何与汉中王交代?”
不得已,这人又拿出了最后的民心说道。
民心?呵,民心是可以操纵的,眼下自己看起来似乎是一个嗜杀的恶魔。
可当土地实实在在分到他们手里,而后汉中的各处水利也一点点的修缮起来。当他们能够吃饱穿暖,能够家有余粮,甚至能够去搏杀一个前程,资助子女读书之时,眼前的这些杀戮,还会有人记得么?
王安想了想。
应该会有人记得。
那些因为自己一道命令,财富尽失,从原本高高在上的士族豪门跌落泥潭的那些人,会记得的。
而后,他们会凭借自己先天的优势,开始新一轮的权利和资源争夺,不断的向上攀爬,而后再次巩固自己的地位。
王安想得有些失神了,可这一幕在大牢之中的人看来,却是王安出现了迟疑和犹豫。
“王安,速速将我们放了,大不了,你要的钱粮布帛,我等加倍。”
“王安,一切都好说,只需你将我等放了。
“太守大人,只需饶过我等,日后我等必唯大人之命是从。”
“王安,你难道要真将我们全部都杀了么?”
“哈哈,你杀我们之日,便是你死到临头之时。”
“哈哈,你怕了,你终究是怕了。”
大牢里面的众人,自以为已经抓到了王安的痛处,以为王安已经害怕和恐惧。
“如何交代,那是我的事情,至于你们,还是先担心担心,如何走出这大牢吧。”
众人想不到王安居然会铁了心的要拿自己开刀,不由得越发着急。
“王安,王太守,何必鱼死网破?”
“放过我们,对你肯定只有好处。”
呛。
咔。
长刀劈在了牢笼之上,所有人又立刻闭嘴,眼下的王安,在他们看来,就是一个疯子,一个不可理喻之人。
生怕自己再多嘴一番,便会人头落地。
便是跟在身边的姬平,也有些担心的看着王安。
“其实,大人大可不必如此装模作样,田甜那厮,平日里就嚣张至极,仗着田氏在汉中盘踞多年,族中青壮不少,私兵更有400之数,可终究还是小了一些,不如刘氏、李氏、张氏、杨氏等族。”
王安转过头,冷冷的看着说话之人,那人见王安并没有如同先前那般,心中知晓,自己算是猜中了王安的盘算,便又继续开口说道。
“先前汉中为张鲁盘踞,与成都交战多年,原本有的姻亲关系,也大多断绝。更兼近三年大战,民生不说尽毁,可也遭到了重创,如今大人便是想要趁着这个时候,借清查土地和户籍之名,彻底打压汉中这些个大族,好彻底掌控汉中。
在下敢问大人,若是我汉中大姓,交出多余的田地,还有那些隐匿的户籍,大人可否放过我等?”
这人话音刚落,同牢房里面的人,还有其他牢房之内的人,都纷纷高声喝骂。
“祖宗基业,辛苦所得,怎可以付之于人?”
“若是如此,我等回去,如何面对族中父老?”
“何仲均,你说得什么话?我等不似你,在这里毫无牵挂。”
“对,不说我等交不交,便是交了,他又怎能放过我等?你且看看那杨林是如何下场?”
“要我看,还不如一死了之,且看刘备知晓此獠作为之后,会如何处置。王守义,凭你也配得这守义为表字?”
“便是死又何妨?我且在地下看你如何下场!”
那个叫何仲均的人,看着身边的众人不由得摇了摇头。
如今的王安,即将成为关羽的女婿,便是犯了再大的错,怕也就是贬为平民而已,又怎会有性命之忧?
何况他自荆州一路跟随刘备,忠心自不用说。便是汉中闹的这一出,也是为了北伐之事,说不得日后还会再次启用。
和这样的人对抗,殊为不智。
既然如此,还不如在绝境之中寻求合作的机会,至于失去的这些,少不得日后能够拿回来,甚至更多。
“把他提出来,我要单独审问。”
王安指了指那个叫何仲均的人,而后便直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