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牧麾下李恢,见过刘益州。”
李恢站在大堂之上,恭恭敬敬的行礼。
“哼,我道是谁,原来是背主之人。”
黄权也好,刘巴也罢,此刻面上都是愠怒之色。
尤其是黄权,看着李恢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口口声声的说着去求援,结果转身就投了刘备,眼下又堂而皇之的站在这大堂之上,面上更是毫无羞愧之色。
“在下此来,是奉我主玄德公之命,想要三日后,约刘益州城外一叙。”
对这些人,李恢压根不需要理会,如今自己大军片刻就能杀到城下,到时候还不知道是谁为难谁。
“刘玄德号称仁义,如今又要再次摆那鸿门宴么?”
刘巴此刻也说道,先前刘备放入川之时,那惊心动魄的场景还让几人历历在目。
刘璋也想不到,眼下自己还没商量出个主意,这刘备却先派人进来了。
“这,玄德果然说要邀我城外一叙?这没有上次那番事情了吧?”
刘璋也是心有忐忑。
“玄德公仁义,举世皆知,前番作为,乃是属下胡作非为尔,刘益州大可以放心前往,恢敢保证不再有上次事情。”
“哼,刘备枭雄,奸狡之徒,岂能轻信。倒是你这背主之贼,居然还敢在大堂之上,毫无愧色,我若是阁下,怕是早就寻个地方自尽了。”
黄权立刻反驳。
“生逢乱世,若是不奸狡一些,怕是早就尸骨无存了,诸位如此编排我主,也非君子所为。”
王安却是忍不住了,终于开口。
“你这竖子,却是何人,敢在此地狂吠?”
好嘛,这是直接将王安骂成狗了,这王安本就已经忍不下脾气了,自己二人不过是来请刘璋出城一叙,结果却遇到了这群大爷左一个枭雄,又一个奸狡的说着刘备,心中又觉得这群人都不是什么好鸟。
张松在边上看着王安,见他开口,心中也有些暗喜,想要看看这王安到底如何反击。
“我是狗又如何,那也是我主的忠犬,不似尔等,口口声声的说着为了刘益州着想,可心中却另有打算,如此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表里比兴之辈,也敢枉称忠义?”
黄权也想不到王安居然敢自认为狗,而且还说自己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被说中了心思,面色有些不虞。
“州牧大人,我主诚邀州牧出城一会,说句不客气的话,凭我主如今的声望和实力,想要攻下成都,不过是时间上的问题。
如今之所以不攻城,乃是我主秉仁义之心,不忍与州牧大人刀兵相见,同室操戈,更是怜惜百姓,一旦战火四起,最终遭殃的还是城中百姓。
如堂上衮衮诸公,不过是动动嘴皮子,却巴巴的让满城百姓为之陪葬,如此作为,岂是君子所为,这圣人的经义和仁爱,又在哪里?”
王安一通抢白,让黄权、刘巴等人面上青一阵,红一阵。
“你今日前来,难不成要劝我主献地投降!”
黄权其实早已明白,眼下只要刘备愿意,便立刻攻成都,如此点破,不过是希望刘璋能看清局势,抵抗到底。
“是又如何?”
“你就不怕我一开口,就会有无数甲士出来,将你砍成肉泥!”
“对,尔等此番入川,本就居心不良。”
“我也曾听过那诸葛孔明的隆中对,要夺取益州以为根基。”
“主公,请斩此獠,以坚定城内抵抗之心。”
黄权等人一开口,其他人都纷纷口诛笔伐,而王安听到这些话语,更是放肆的大笑起来。
“死到临头,你笑什么?”
“我笑诸位看似忠义,实则奸诈,来,王某就站在这里,哪位愿意出手,王某甘愿就死。”
笑完后,王安居然当堂解开了自己的衣衫,露出了雪白的胸膛,和脖颈等处小麦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来,诸位不管是要啖肉饮血,还是挖出心肝下酒,都请随意。”
王安还举掌作刀,在自己的胸前划了一道。
“更可以将王某的头颅,高挂城楼之上,也好让王某看看堂上诸位,城破之日,有几人能活。”
听着王安森冷的话语,诸人都不由得的打了一个寒颤。原本叫嚣着要杀了王安的人,也都纷纷沉默不语。
这些人都是人精,即便王安此刻是在虚张声势,可他们敢赌么?
“州牧大人,见与不见,皆在大人一念之间,安的性命,也在大人一念之间,满城百姓安危,也凭大人一言而决。”
刘璋本就不想杀了刘备派来的使者,见王安如此咄咄相逼,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李恢也没想到,本就是传个口信,结果又被王安自作主张。
不过,这主张,做得好。
刘璋暗弱,不配为益州之主,当选择更为强大的人才是。
“恢有一言,不吐不快。”
刘璋等人见李恢又开口了,便将目光转到了李恢的身上。
“诚如守义所言,大人与我主同为汉室宗亲,当为光复汉室努力,岂可同室操戈,更献地汉贼,也不知他日九泉之下,有何面目见大汉诸位先帝?”
“益州本是天府之国,可大人上不能救陛下于水火,下不能安益州百姓,已是不忠不仁;又背刺盟友,此为不义;实不相瞒,我二人来前,益州诸郡皆已派人到我主大营,请求归顺。
还望大人能够看清形势,献地归降,如此上可以对得起汉室宗亲之名,下可以使百姓免受战火,若是他日我主能够光复汉室,也有大人一份功劳。”
李恢言辞恳切,并不如王安这般激烈,两人一拉一扯之间,将眼下的局势和利害都已经说清楚了。
刘璋心中已然松动,可见黄权等人始终坚持,又难以开口。
“主公,万万不可投降,如今天子尚在许都,便是献地归降,也当献于朝廷才是,怎可归于贼人?”
刘巴也立刻出言阻止。
“主公,松有一言,不吐不快,黄公衡、刘子初等人,让主公一意抵抗到底,可援军距离成都有多远?远水接不了近渴,玄德公乃仁厚君子,主公不如出城与之一会,是战是和,松皆凭主公定夺。”
张松见王安朝着自己示意,终于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