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陆小姐,这又是何必呢?我不过是错将小姐当成他人,我都已经道歉了,你,就不能让这位好汉松松?”
“哼,对你这样的轻浮浪荡子,这点手段怕是轻了,你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我现在放你出去,怕是不需要盏茶功夫,就会有人将我们围了。”
陆婉可不敢相信王安,前些时日,她就听到了一些风声消息,眼前这个男人,可是小心思很多的,一不小心,就会被人给骗了。
“小姐,废什么话,不如我直接将他杀了,等到天黑之时,扔进江里,一了百了。”
其中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沉声说道,看着王安的目光,就如同一只小鸡似的。
额,王安在他眼里,确实如同小鸡似的。
王安看着眼前这人,低矮的船舱看不清身高,可肌肉虬结,一看就是极有力量,硕大的胸肌更是一颤一颤,这江南之地,可是很少见到这样的壮汉。
“陆小姐是不是已经认定,我投靠孙权了?所以若是放过我,我就会立刻告密?”
生和死,该怎么选择,王安还是很清楚的,如果现在不能拿出什么信服的言辞,怕是立刻人头落地。
“哦?难道不是么?”
果然,王安这话引起了陆婉的兴趣,王安见状,继续说道。
“陆小姐以为我王安是什么人?人云忠臣不是二主,我早已认定刘皇叔,又怎会投靠孙权?假意答应孙权,不过是缓兵之计,保存自身同时,更是想要设法回到荆州。”
“呵呵,你这么说,就不怕我去告发你?”
王安见陆婉这么问,心中明白,眼前这女人绝对不会去告发自己,眼下威胁,也不过是想要知道更多,或者是凭借这消息进一步掌控自己。
“怕,不过我更怕,如果不说实话,下一刻就人头落地了。”
危局看起来已经解开,这让王安心中略微放松,心中庆幸自己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公子果然是聪明人,不过还得加一道保险,就委屈你在这船舱中待一会了。”
说完,就朝着身边几人示意,那些人立刻找来绳子,朝着王安走过去。
“这,陆小姐,我不过是一文弱书生,都不通武艺,这,是不是太隆重了。”
“若是你想要逃跑,我还得费一番手脚,这样对你我都好。”
陆婉说道。
“那,万一你们放火烧船时,把我扔下了怎么办?”
“那,你就只能怪小女子疏忽了。”
几人很快就将王安捆了个结实,王安也丝毫不敢反抗,若是反抗,一顿毒打事小,搞不好就会丢了性命。
“你们都出去准备吧,顺便吃点东西,而后养足体力。”
见王安已然“躺”在地上,陆婉说道,那几个大汉看了看陆婉,又看看王安,这才走出去。
船舱中顿时只剩下两人,空气安静的可怕,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无形的压力笼罩心头。
“陆小姐是想行刺杀之事?”
王安躺在地上,方才也已经听得七七八八,此刻早就回过味来,便开口问道,想要借此来打破沉闷的压力。
“陆家有血海深仇不假,可是,光靠这样的方式,怕是杀不了多少人的,不如,你跟我走,我日后帮你报仇?”
全向一个人,最好的机会还是单独相处的时候,没了其他人的干扰,两个人交流沟通也更加方便,更能说服对方。
“你们眼下才多少人?即便是趁着黑夜动手,可只要惊动了船上守卫,那些守卫,全副铠甲,你们又怎么会是对手?”
“想来,当初跟你复仇的人不少吧?刺杀这种事情是很难成功的。”
“你烦不烦?”
终于,王安的话让陆婉不耐烦了,也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出来一把短刃,直接架到王安脖子上。
“你这么多年俩,教他学文习武,那你养了这么多死士,他知道么?”
“我看那些跟随你的人,都是忠心之人,不想他们跟着你白白死在这里罢了,其实要想做成事情,并非只靠武力。你现在恼恨陆逊背叛,可他至少现在没有将你们供出来吧?“
“他不知道,也从没见过钟叔他们,而且我们也成功过。”
好吧,看来自己说话还是有用的,见陆婉开口,想着这是一个不错的开头,便继续问道。
“哦?那你倒是说说,你们杀了谁?”
“孙策。”
听到这个名字,王安瞳孔不由得一缩,难道许贡门客是假的?
“这,他们不是说?孙策是被许贡门客所伤么?”
“许家算什么?如果没有我陆氏帮忙,他们能找到孙策么?凭借那孙策的武艺,又怎么能够轻易得手?”
陆婉有些不屑的说道。
“所以,你就想着用同样的方法,刺杀孙家所有人?”
听到这个问话,陆婉陷入了沉默,她的确是这么想的,只是身边可用的人越来越少。本想着直接刺杀孙权,可孙权不像孙策,身边始终都有许多护卫,急切难以得手。
这次两家联姻,孙静等几人前来送亲,这又让她看到了机会。
不能杀了孙权,那么杀掉孙静也是一笔不错的选择。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次你失败了,会是什么下场?”
“有死而已,如今陆家又有几人还记得当初的灭门之仇?”
说到这里,陆婉情绪有些低落,目光有些空洞的看着自己脚尖前面。
王安无法理解,为何陆婉始终对于仇恨念念不忘,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下去。
“那日,你在街上,说我很像你一个故人?”
陆婉突然转移话题,这让王安有些猝不及防。
“额,嗯,很像,但,又不像。”
“哦?哪里像?哪里又不像?”
这话题,让陆婉来了兴致,语气不再低落,反而多了一些探寻。
“长得像,但性格不像,不过,都挺记仇的。”
陆婉想不到王安居然会这么说,面上不由得一滞,可说到仇恨,又有些咬牙切齿。
“你不懂,当年我也不过七八岁,城破之后,被母亲藏在密室才躲过一劫,我亲眼看着孙策杀了我叔祖,我父母,还有陆氏族人,就连下人仆役也没能躲过。”
“就连我那乳娘,还有她四岁的女儿,也没能活下来。”
王安听着,瞬间就理解了,如果有人在自己面前这么做,恐怕自己会当场冲出去,而这陆婉居然能够忍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