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叔,你这拦着门口干嘛?我想要出去走走,这书房太闷了。”
王安被庞统责令在书房反思,可他又怎会听从,本想要趁机溜到偏厅看看到底是谁来了,可还没跨出院子,就见庞白过来了,那双臂一横,一副不让王安出去的架势。
无论王安如何软磨硬泡,庞白都不让王安出书房一步。
无奈之下,王安只能乖乖的回到书房里,从书架上翻出一卷竹简,开始装模作样的看起来。
庞白见状,心中不敢掉以轻心,可庞统走后,这院中的事情却都需要自己打理安排,尤其是今天的江夏来客,那更是得自己亲自出马,免得消息泄露,便招过两个家仆,让他们好生守住书房院门。
总之,就是只有一个要求,庞统回来之前,绝对不允许王安踏出书房一步。
天色渐晚,日头西落,夜幕即将笼罩大地,一切都变得不是那么清晰,书房里的人影闪动,两个护院察觉之后,立刻就想进去确认,可旋即又放下心来。
一盏豆大的灯火在书房中亮起,然后是第二盏,第三盏......直到屋内亮起六盏灯,那人影才再次回到书房里面的。
两名仆人又朝着书房里面看看,发现那人影又回到了座位上,安安心心的看书,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噗通。
一个身影从墙头跳下,发出一个沉闷的落地声,这人影仔细的查看了一下四周,发现没人发现自己,这才放下心。
“还好,还好,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过来了。”
人影对府中地形极为熟悉,几次都避过巡逻或者躲在暗处偷懒的家丁,朝着偏厅靠近。
“少将军,外面的兄弟传来消息,这庞士元还在太守府中不曾出来,似乎是和人达成了协议,此刻正在宴饮,我们要不要?”
“城中兵马可有异动?”
关平思索片刻,便问来人。
“这倒是未曾,他们眼下的注意力都放在城外的流民营地上,还有,属下也打听了一下,如今南郡初降曹贼,军中人心惶惶,想来也不太会注意我们。”
关平见此,暂时安下心,想来此刻庞统还在未曾出卖自己等人,不然此刻就不是在那边宴饮,而是率兵围剿了。
“继续盯着庞士元,另外再派人去府衙和兵营盯着,若是有所异动,立刻......”
关平突然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闭口不言,又阻止士卒说话,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偏厅外面,那士卒立刻会意。
关平让其中一人照顾好徐母,自己则是起身带着一人朝着偏厅门口摸过去,方才外面窗格上闪过了一颗人头,却并不曾继续出现。
偏厅里面再次陷入沉默,死一般的寂静,关平只能听到自己和士卒的呼吸声,还有心跳。
咚,咚,一下,又一下,关平从来都没有感受到如此强烈的心跳,即便是跟随父亲沙场决死,也不曾如此紧张。
朝着跟随过来的士卒使了个眼色,这士卒立刻会意,朝着后面绕过去。
关平看着这士卒离开的身影,稍稍松了松握着刀柄的手,然后又再次握紧,然后一个纵跃翻过墙头,人还在半空中,就见右手一挥,一道寒光闪过,长刀已然出鞘。
“呔,贼子受死!”
长刀高举,整个人借着重力,一记力劈华山,直直朝着厅外那偷偷摸摸之人劈下。
“啊————”
“救命啊————”
怒喝和惨叫同时响起,却没有想象中的鲜血四溅,空气中反而散发出一股骚味。
“呵呵,原来不过是一个胆小鬼。”
关平本以为眼前这人会奋起反抗,结果却被自己这一刀给吓尿了,想到这里,关平查看了一下四周,又单手将这年轻人给提进了偏厅。
“别杀我,我不是坏人。”
“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
“兄弟别这样,我不坏人,我只是想看看到底是谁来了。”
“闭嘴,不然现在就杀了你。”
“哎呦。我真不是坏人,你放我下来吧,我保证不跑”
关平给这人来了一下,可这年轻人却兀自喋喋不休。
砰。
关平将人扔在地上,和硬冷的地面来了一次亲密接触,还不待这人起身,就直接将刀架在他脖子上。
“说,谁让你来的?”
“不是,兄弟,我真不是坏人,我就是想要过来看看,到底是谁来了。”
“我真不是什么细作。”
“你,能不能把刀拿开,让我站起来说话,我这,我这身上......”
关平可不理会,将手中的长刀压的更进一步,刀锋在这人脖子上压出一道血痕,些许的鲜血出现在脖子上。
“别,别,兄弟别这样。”
“少将军且慢。”
“少将军切勿动手。”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关平一看,居然是徐母,还有一人则是庞统的那个老管家。
“少将军切勿动手,有话好好说。”
庞白挤开门口士卒的阻拦,直接走到关平面前。
“公子,主人临出门前不让你过来,你可倒好,在书房里面弄了个假人,自己还是溜过来了。”
庞白一见王安就立刻埋怨,又看看王安的模样,不由得摇摇头。
“公子,你既然已经见到了,那还是先下去换身衣服再来吧。”
“走不了。”
王安闻言想走,可是关平却不让,手中长刀又是一紧,王安的脖子上又出现了一道血痕,疼得王安龇牙咧嘴。
“少将军,此人并无恶意,当初便是他带着人救了老身。”
徐母借着灯光,总算看清楚了眼前这人的模样,别的地方或许不好辨认,可那半长不长的头发却极为显眼。
“老夫人,老夫人你快解释解释,我真不是坏人。”
王安此刻有些欲哭无泪,自己不过是想要过来看看到底是谁来了,结果差点就被人一刀劈成两半,他上哪里去说理去?
“少将军,老身以性命担保,此人不会有问题,还是且容他去换身衣衫再过来吧。”
见徐母也出言为这人担保,关平又借着灯光,将眼前这个发型怪异的年轻人仔细的看了看,这才恨恨的收了长刀,又朝着门口守着的士卒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