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王守义么?”
孙皎盯着王安的裤腿,还有他脚下的甲板,仔细的看了看,有些揶揄的说道。
“呵呵,不管是不是,我都还是王安,倒是你们,要杀便杀,何必这么绑着折磨人呢?”
饥渴、疼痛、还有生理上的难受,让他的注意力难以集中,可越是这样,他越觉得这中间有事。
“呵呵,我就是爱折磨人,怎么了?”
王安越狼狈,孙皎心中就越快意,自己“诚意”邀请王安加入,结果他就是这么回报自己。
“你这是在担心船上还有贼人?然后故意拿着我做饵?”
“我看你是搞错了,我本就孤身一人,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同伙。”
王安有气无力的说着,想着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传的远一些。
“还在嘴硬?那我们就看看吧,我等着你的同伙自己走出来。”
“我,我没有同伙,我也不是什么贼人。”
王安继续说道,眼下自己若是真的承认了和陆婉几人的关系,那自己先前所有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自己可以喊,可以哭,甚至可以笑,但绝对不能将陆婉他们供出来。
躲在船舱门口的陆婉和钟叔,听着王安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心中感慨。
本想着王安可能会出卖自己,却想不到这么一个细皮嫩肉的书生,居然能忍得住这样的折磨。
“钟叔,要不?”
陆婉想着,是不是到半夜动手,将王安救下来。
“小姐,万万不可,眼下船上就你我二人了,冒然动手,十死无生。”
钟叔立刻劝阻。
“可是,”
“小姐,你的心乱了,若是你我真的去救人,那就辜负了先生的一番好意了。”
钟叔用力的扯了下陆婉,将她拉到远处,小声的嘀咕着,不管如何,都是不能出去的。
“那,钟叔,你说,他能守得住么?”
陆婉见无法救出王安,心中又有些犹豫。
“小姐,不如今夜由我动手,只是到时候船上只有小姐一个人,又该怎么保证你的安全?”
钟叔有些犹豫,他心中早有这样的担心,但若是陆婉不提及,自己也不好说出口,毕竟人家前一秒还在一心为自己谋划,现在更是死咬着不松口。
“钟叔,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么?”
陆婉突然之间,心中有些不忍。
“小姐,难道等着那王安将我们都供出来?”
钟叔说道。
可若是王安在这里,就不会让他这么做,这样做,只会提醒孙静等人,这船上还有更重要的人物,只会让孙静等人更加兴奋,只会让他们拼命的想办法再将船上的人梳理一遍。
“钟叔,让他,走的痛快些,办完这事后,你也和小六一样,先走吧。”
“那接下来,小姐就要自己小心了。”
钟叔得到了这个答复,叮嘱了陆婉一声,而后就退下,趁着现在还有些时间,找个地方休息,养精蓄锐。
整整一天一夜,王安都没有好好吃喝休息,可人实在顶不住了,即便是被绑着,也不住的打瞌睡,脑袋如同不倒翁般摇晃,脑袋撑不住时,一个向下的猛力又将自己磕醒。
到的最后,王安索性将自己的头一低,就这么撑着睡着了。
夜幕降临,周遭的环境好似被蒙上了一层黑纱,只能借着月光,看清甲板上来回走动的人。
“父亲,你说他还有同伙么?”
“有没有同伙,明天靠岸之后,不就见分晓了。不过我更在意的,是今天晚上,会不会有人前来。”
今夜,孙静连灯都不点,甚至外面巡逻的护卫都减少了一半,造成防备松弛的假象,目的就是让那些所谓的“同伙”能够看到难得的机会。
可他们会来么?
孙静借着月光,将自己的佩剑小心的擦拭完,而后将长剑归鞘,搁置在膝盖上,开始闭目养神。
一队士卒举着火把走过去,火光消失后,转角又变成了黑暗,不过天上依旧明月高挂,这可不是动手的好时候。
即便是晚上,在这样的月光下,稍微有人影走过,还是极有可能被高处了望塔上的人发现。
一朵乌云从远处飘来,渐渐的将月亮遮住,整个甲板顿时黑了一片,只有火把还在风中明灭不定。
一个黑影出现在甲板上,借着火光下的阴影,快速移动着,只有停下那刻才能看清,这是一个人。
这人身手极为敏捷,每次移动都会仔细观察一番周围的动静,直到确认安全,才到下一个地点。
身影一点点靠近,他抬头张望了一番目标,打量了一下距离,而后在心中估算着得手的可能性。
他再次张望了一番,听到远处有传来巡逻的脚步声,又立刻躲回了暗处。
整个人伏在地上,看着眼前一排脚踝整整齐齐的走过,又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这才伸头张望了一番。
自己的那个目标,似乎已经睡着了,或者说,他已经被折磨的没了力气,只需要轻轻的一下,可能就会当场死亡。
可惜了,没有弩箭,不然也不需要如此冒险。
黑影从怀中掏出短剑,而后身形猛然暴涨,居然直接就朝着那个被捆绑在桅杆上的人扑了过去,手中的短刃更是直指目标。
不好,中计了。
并没有想象中的利刃入肉,自己的脚反而被绊了一下,整个人的身形差点失去控制,如果不是自己习武多年,可能这一绊,自己直接摔倒了。
铃铃铃。
黑夜中,铃铛的声音格外的清晰,紧随而来的,就是无数的火把亮起,周围更是喊杀声不断。
“杀。”
“抓贼人!”
“哈哈哈,好胆色,不过脑子不好使,明知是陷阱也要跳进来。”
火光中,几个人在护卫的簇拥下,靠近了包围圈。
“阁下何人?为何要谋害我等?还有,你的同伙在哪里?”
嘈杂的吵闹声将王安惊醒,虽然火光并不亮,可他还是认出了眼前这人就是跟在陆婉身边,那个叫钟叔的人。
“放下武器,或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