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我初见清雪的记忆？\"
玄夜指尖轻敲棋盘，触感冰凉。这棋盘看似普通，但每当他的手指离开，就会留下一个浅浅的金色印记，几息后才慢慢消散。
开阳微笑颔首，将一枚白棋放在天元位：\"很公平，不是吗？你失去一段过去，换取一个未来。\"他指向棋盘中央的空之镜碎片，\"那里映照的，可是星穹正在进行的复活仪式。\"
苏清雪按住玄夜的手腕：\"别答应。记忆是构成'自我'的根基。\"
她的银发在颠倒世界的微风中飘动，有几缕拂过玄夜的脸颊，带着淡淡的莲香——这是净化后留下的气息。
玄夜反手握住她：\"但如果我们拿不到空之镜...\"
\"聪明人。\"开阳鼓掌，声音在镜中界产生诡异的回音，\"不过你们搞错了一点。\"他突然将棋盘旋转180度，\"在这里，拒绝也是一种接受。\"
棋盘上的黑棋全部变成了白棋，而白棋则变成了黑棋！更可怕的是，对应柳青霜的那枚棋子突然裂开一道缝隙。
\"你做了什么？\"玄夜猛地站起。
开阳笑而不答，只是轻轻点了点那枚裂开的棋子。棋子表面立刻浮现画面：垂钓城外城的柳青霜突然捂住头，手中的剑\"哐当\"落地。
\"师尊？\"她茫然四顾，\"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警告！记忆侵蚀开始】
【关联人物：柳青霜】
【记忆损失：关于宿主的记忆（13%）】
苏清雪银牙紧咬：\"卑鄙！\"
开阳不以为意地摆手：\"镜中界的规则而已。\"他忽然压低声音，\"其实，我可以给你们一个优惠。\"
他袖袍一挥，棋盘上浮现三样物品：一粒时之砂、一块空之镜碎片、一本残缺的书册。
\"三局两胜。\"开阳眼中闪过狡黠，\"赢两局，这三样都归你们。\"
玄夜盯着那本残缺书册：\"命之书？它不是应该在葬神渊吗？\"
\"只是拓本。\"开阳微笑，\"但足够你们了解天外之种的由来了。\"
苏清雪突然开口：\"第一局，我跟你赌。\"
她不等玄夜反对，径直坐到开阳对面：\"赌注是...我记忆中关于龙皇的一切。\"
开阳挑眉：\"你确定？那可能会影响你的时间锚能力。\"
\"清雪！\"玄夜抓住她的肩膀，\"没有时间锚，我们怎么对抗星穹？\"
苏清雪回头看他，右眼的星河微微闪烁：\"相信我。\"
开阳已经迫不及待地伸手：\"成交！\"
他五指成爪按在苏清雪额头，一缕银光被缓缓抽出。与此同时，棋盘上的棋子自动移动起来，仿佛有无形的手在操控。
玄夜紧张地看着苏清雪。她的眼神逐渐迷茫，但右手却稳稳地拿起一枚黑棋，落在\"三七\"位。
\"妙手。\"开阳赞叹，随即皱眉，\"但还不够。\"
棋局飞速进行。苏清雪的动作越来越慢，眼神也越来越涣散。当开阳落下第十八手时，她突然浑身一颤，手中的棋子掉落。
\"我...不记得龙皇的棋路了...\"
开阳大笑：\"承让！\"他一把抓过那缕银光吞下，左眼顿时变成时之砂的模样，\"现在，龙皇与你的所有对弈记忆，都归我了。\"
苏清雪踉跄后退，被玄夜扶住。她的右眼星河暗淡了许多：\"对不起...我...\"
\"第二局我来。\"玄夜沉声道，坐到开阳对面，\"赌注是我的《诸天垂钓》记忆。\"
开阳眼睛一亮：\"包括系统？\"
\"包括第一次垂钓的所有记忆。\"玄夜强调，\"但不包括系统本身。\"
开阳舔了舔嘴唇：\"勉强接受。\"
棋局再开。这次玄夜执白先行。奇怪的是，他每落一子，棋盘上就会浮现对应的垂钓记忆画面：
第一手小目——青阳城初得钓竿；
第三手高挂——天玄剑宗大战；
第五手碰——混沌海初遇苏清雪...
开阳看得如痴如醉：\"太美妙了...如此纯粹的垂钓之道...\"
玄夜突然在第十九手时变招，一记\"鼻顶\"让开阳措手不及。
\"这步棋...\"开阳盯着棋盘，\"不在你的记忆里！\"
玄夜冷笑：\"因为这是清雪教我的。\"
他指向苏清雪。虽然她失去了龙皇的记忆，但教玄夜下棋的片段属于两人之间的回忆，不在赌注范围内。
开阳脸色阴晴不定，最终叹息：\"你赢了这局。\"
空之镜碎片和时之砂飞到玄夜面前。但开阳紧紧按住那本命之书拓本：\"最后一局，赌注要加倍。\"
\"你想要什么？\"
开阳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灰雾：\"我要你们在净世白莲中看到的画面——关于天外之种母体的记忆！\"
玄夜和苏清雪同时变色。那是他们最深的恐惧——灰雾中那个堪比星域的庞然大物。
\"不给？\"开阳冷笑，\"那就看看这个...\"
他挥手展现空之镜中的画面：葬神渊内，星穹的魂魄已经将灰雾注入巨人体内半。那巨人开始蠕动，体表浮现无数眼睛！
\"三天时限快到了。\"开阳威胁道，\"没有命之书拓本，你们连葬神渊的门都找不到。\"
玄夜与苏清雪对视。她轻轻点头，右手与他十指相扣。双生共鸣悄然发动，两人记忆开始交融。
\"我们赌。\"玄夜沉声道，\"但条件是——你先展示拓本的真实性。\"
开阳犹豫片刻，翻开命之书第一页。上面只有一句话：
\"天外无种，人心自生。\"
字迹突然燃烧起来，化作灰雾扑向开阳面门！他惨叫一声，左眼的时之砂被灰雾污染，整个人开始扭曲变形。
\"原来如此...\"玄夜恍然大悟，\"你早就被天外之种污染了！\"
开阳的身体不断膨胀，皮肤下鼓起无数蠕动的颗粒：\"那又如何...你们终究会...\"
玄夜混沌刃斩出，金银双纹交织成网，将开阳暂时禁锢。苏清雪趁机取走命之书拓本，两人冲向镜中界的边缘。
\"想逃？\"开阳的声音已经变成无数人声的混合，\"镜中界没有出口！\"
玄夜突然笑了：\"谁说要逃了？\"
他取出时之砂捏碎，砂粒化作流光没入混沌刃。刃身的血色细线突然活了过来，如蛇般刺入虚空。
\"清雪，现在！\"
苏清雪将空之镜碎片按在血色细线上。碎片中的葬神渊画面急速扩大，形成一道漩涡门！
\"不！\"开阳咆哮，\"那是我的...\"
玄夜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扭曲的镜中界，抱着苏清雪跃入漩涡。
天旋地转中，命之书拓本自动翻到第二页，显示出一幅地图：
葬神渊入口处，标着一个鲜红的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