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庆下来开始招呼起客人,马承运则坐到一旁角落里静静地等待着。
“各位亲朋好友,大家晚上好,很高兴和大家聚在一起。”
容庆站在高处,眼皮一垂,痛苦的表情浮上脸颊。
“大家知道,我父亲和我大哥,还有大哥的孩子全都卧病在床,这偌大的容家现在只剩我在苦苦支撑……”
“就在刚刚,我得到了一个消息……我的父亲,于今早7点整离世……”
“本来今天的聚会是要取消的,但,碍于亲朋好友们的热情,只能如期举行……”
“在如此欢乐的场合里告诉大家这么悲伤的一件事,我深表歉意……”
容庆声音哽咽,拿出一张手帕开始擦拭起眼角的泪花。
他深呼吸,努力平复情绪。
“啊?容老爷去世了?我怎么没得到消息!”
“容老爷病重多日,还是,没能救回来吗?”
“那你大哥呢!也没有醒过来吗?”
“不行,我打电话问问!”
原本安静听着容庆讲话的众人,在听到容老爷离世的消息之后,疑问和惋惜声四起。
一个个都拿起电话确认起来。
“很抱歉,没能第一时间告诉大家,实在是因为,我们全家人都还未从悲痛中走出来。至于大哥,他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容庆说着,双手捂住了脸,痛哭起来。
“容先生节哀啊!”
“什么!容大公子也不好了吗?”
“难道是什么遗传疾病?听说大公子的儿子也不省人事!”
“容先生,您好好保重身体啊,这么大的家业还需要你支撑呢!”
“多谢,多谢大家的鼓励。虽说这事现在说出来,可能会被人耻笑,但,大家难得聚的这么齐,也都是容家生意上往来密切的伙伴。我觉得很有必要,告诉大家这个消息……”
容庆侧目,从管家的手中接过了一份密封着的文件。
“容先生,都这个时候了,没人会耻笑你的!”
“是呀,容老先生离世了,您还强颜欢笑的照顾我们这些远道而来的客人,也是难为你了。”
“这段时间你的辛苦我们都看在眼里。”
容庆轻轻一笑,一抹感激之色涌上眼眸:“谢谢大家。我手中,是我父亲生前留下的遗嘱,遗嘱上说……”
容庆话音未落,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阵嘈杂声,正纳闷,就听到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传来。
语气冷厉而愤怒!
“我什么时候留下过遗嘱啊?”
最先出现惊恐之色的不是容庆,而是一直坐在角落里品酒看戏的马承运。
他腾的起身,双目圆瞪,手指在关节处来回推算,都快掐出火星子了。
而大厅里的人,看到坐着轮椅进来容貌威严的老人,早已惊的目瞪口呆。
“爸……”
马承运不是掐指算过吗?自己的父亲必看不到今天的太阳,为什么……为什么没死……
“爸?呵!我不是你爸,我容天禄生不出你这种利用邪门歪道害人性命的畜生!”
容天禄从轮椅上愤慨起身,一步步逼近容庆。
“爸,我我……”容庆额头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一滴接着一滴。
在看到大门处的容天禄时,他就吓的浑身颤抖,一种绝望之情填满了全身,思绪早已乱做一锅粥,想要解释,却发现他根本没给自己留活路。
容天禄冷漠的眼神像看垃圾一般,他拄着拐棍站上高处手一挥,二十多个黑衣保镖鱼贯而入,把容庆死死扣住。
“哼,我的好儿子啊,竟然勾结外人想要置我于死地!亏得然然有心,不然,你的计谋还真就得逞了!”
“爸……不是,您听我说……我我……”容庆早已语无伦次。
“说什么?你连遗嘱都敢伪造,你还有什么可解释的!把他嘴给我封上!”
话音一落,保镖拿出胶带,死死的缠住了容庆的嘴。
任凭容庆如何哀求和挣扎,容天禄再没有给过他一个眼神。
看着狠厉的老人,此刻,心却在滴血……
那是他和夫人从小宠到大的小儿子啊,不让他打理家族生意只是为了让他活的更自在一些。
没曾想到,却让他生出歹心,变成了刺向自己的一把刀。
容天禄深深闭眼,把心中所有的情绪统统压下,再一睁眼,凌厉的神色已掩盖住心中的颓色。
苍白的嘴唇开合,容天禄浑厚而有力的声音响起:“刚好今天人到的齐,我有两件事要宣布。”
“一,从今天起,容庆和容家再无半点瓜葛!”
“二,容家决定重启溪竹别院项目!”
大厅里的人,还没搞懂一个已死之人,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立马又被丢了一个重磅炸弹,竟一时没反应过来。
安静片刻之后,才有人问道:“容老爷,溪竹别院都已经荒废那么久了,启动它还有什么意义呢?”
“是呀,现在经济不景气,房地产和旅游业很容易亏钱的。”
“之前合伙的公司应该也不会再投钱了吧,您是打算继续拉投资还是自己做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这里有一些人是容家的股东,容家的每一个投资他们都异常上心。
但大部分还是想要坐上容家这条大船的,只要一个项目投对了,扶摇直上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这事,是我没说清楚了。”容天禄眸色锐利,“溪竹别院有人一起投资,那肯定是最好的,但如果一个人都没有,我容家也会自己做。所以,你们的意见不重要。”
“容老爷,项目是要评估风险的,您这样是不是太武断了?我不同意!”
“我也是!溪竹别院那么大的地方,之前就已经亏了不少钱了,为什么还要把钱往里扔呢?”
“您要是这样,容家以后的项目我可就不会投钱了。”
股东们纷纷被容天禄的态度给气到,开始了激烈的争吵。
容天禄站在最高处,神色淡淡,并没有被这些话语给激怒。
“我的话,不想再重复第二遍,想撤资的恕不远送。觉得容家不是一个很好的合作对象,现在也可以走人。但是……溪竹别院的项目,容家做定了!”
容天禄的话语透着一股不容反驳的强硬,生生把一些人想说的话给憋了回去。
有些人愤慨,却还是想要弄清楚其中缘由,有的人则直接拂袖而去。
这些人当中,就有悄悄开溜的马承运。
“哟,马大师,你好,我叫朝阳,很高兴认识你!”
朝阳笑着,拦在了马承运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