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之战首捷后,刘峰在临时营地的沙盘前伫立良久。
月光透过帆布帐篷的缝隙洒落,在标注着金三角势力分布的地图上投下斑驳光影。
老鸦寨的位置被红漆重重圈住,宛如一道渗血的伤口 —— 想要彻底摧毁金三角毒枭网络,端掉这个盘踞多年的老巢,便是关键的第一步。
“这寨子戒备森严,明攻伤亡太大。”
苏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抱着一摞侦察兵绘制的地形图,作战靴上还沾着雨林的泥浆,
“但后山有处废弃索道,守卫三天轮一次岗。”
刘峰指尖划过地图上蜿蜒的虚线,目光在索道与寨主住所间来回逡巡。
三天后,当炊事班贴出新招募告示时,一个操着缅甸口音、左眼蒙着纱布的男人,提着锈迹斑斑的菜刀混进了老鸦寨。
湿热的空气里,腐肉与大麻的气味令人作呕。
刘峰端着装满泔水的木桶,在崎岖的寨道上小心避让巡逻队。
暮色四合时,他瞥见地牢铁栏后蜷缩的少女,脖颈的铁链与苏璃描述的如出一辙。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 今夜子时,便是复仇时刻。
寨主住所建在最高处的吊脚楼,雕花木窗渗出暧昧的烛光。
刘峰将菜盘顶在头上,借着运送夜宵的机会靠近。
屋内传来的浪笑混着瓷器碎裂声,他透过竹节缝隙望去,瞳孔骤然收缩 —— 那个赤身裸体的男人,肚腩上狰狞的刀疤,正是苏璃无数个噩梦中的恶魔。
此刻对方正将酒杯里的红酒倒在女人背上,油光满面的脸上挂着令人作呕的淫笑。
“哐当!”
刘峰故意踢翻廊下的铜盆,趁守卫分神的刹那,如狸猫般翻窗而入。
掌刀精准劈向寨主后颈,又连点三处大穴。
两个女人惊恐的尖叫卡在喉咙里,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厨子,利落地用晾衣绳将寨主捆成粽子。
“当年你说要把苏璃卖到红灯区?”
刘峰扯下寨主的丝绸睡袍堵住他的嘴,
“现在该算算总账了。”
当第一枚烟雾弹在弹药库炸开时,整个寨子瞬间沸腾。
刘峰将寨主拖进储物间,又在粮囤、马厩安置好炸药。
火光映红夜空,他握着改装过的消音手枪,在巷道间穿梭。
突然,三道黑影从屋顶俯冲而下,枪口泛着幽蓝的光。
“果然有暗桩。”
刘峰就地翻滚,子弹擦着耳畔飞过,在土墙打出蜂窝状的弹孔。
他反手甩出三枚闪光弹,借着刺目强光扣动扳机,三声闷响后,杀手如断线木偶般坠落。
寨外,苏璃早已带领女兵们呈扇形包抄。
看到信号弹升空的刹那,她摘下颈间的银质哨子 —— 那是母亲遇害前塞给她的最后遗物。
尖锐的哨音划破夜空,三百名女兵如红色潮水般涌入寨门。
阿依姐握着淬毒弯刀冲在最前,独眼在火光中泛着狼一般的凶光。
混战中,刘峰敏锐捕捉到储物间方向传来的异动。
他踹开横在过道的尸体,子弹在身后的木板墙上撕开蛛网般的裂痕。
当他撞开储物间木门时,正撞见阿依姐将寨主踹翻在地,弯刀在月光下折射出森冷的光。
“狗东西,还记得我这只眼睛是怎么没的吗?”
七年前,正是眼前这人,用滚烫的烟枪生生烫瞎了她的左眼。
此刻仇人瘫在地上颤抖如筛糠,尿骚味混着血腥味弥漫开来。
刀锋闪过寒光,第一刀精准削掉左耳,寨主含混的惨叫被弯刀第二次挥砍的破空声截断。
刘峰守在门口,看着阿依姐将七年来的仇恨,一刀刀刻进仇人的血肉里。
当阿依姐的弯刀终于停在寨主喉间时,刘峰抬手制止了最后一击。
\"留活口。\"
他扯开寨主染血的衣襟,撕下布条捆住对方手腕,
\"这人的舌头比命更有用。\"
寨外的厮杀声渐弱,零星的枪响化作断断续续的呜咽,刘峰将瘫软的寨主拖出储物间,看见苏璃正站在燃烧的寨墙上,猎猎火光中,她脖颈的银哨泛着冷光,像一柄未出鞘的利刃。
刘峰拖着寨主穿过满地狼藉,潮湿的血腥味混着硝烟钻进鼻腔。
寨子里横七竖八躺着尸体,燃烧的梁柱不时坠落火星,在焦土上烫出斑驳黑点。
苏璃迎上来时,她军装上溅满血污,银哨却依旧擦得锃亮,
“审讯室已备好。”
她目光扫过瘫软的寨主,恨意凝成寒霜,“这次,要让他吐出所有秘密。”
刘峰将寨主重重摔在临时搭建的审讯椅上,铁链哗啦作响。
苏璃从腰间抽出皮鞭,金属扣环碰撞的脆响在空气中炸开。
寨主惊恐的眼神扫过四周泛着寒光的刑具,喉间发出呜咽般的求饶声。
刘峰扯亮汽灯,惨白的光晕下,一场撬开毒枭黑幕的博弈,才刚刚拉开帷幕。
皮鞭撕裂空气的呼啸声与寨主的哀嚎交织,苏璃的动作利落而狠辣,每一道鞭痕都带着入骨的恨意。
刘峰冷眼旁观,适时递上沾了盐水的棉团,看着寨主在剧痛中扭曲挣扎,终于吐出几个关键人名和藏匿据点。
窗外夜色渐深,审讯室的汽灯忽明忽暗,在墙上投下两人一犯扭曲的影子,而这不过是撕开毒网的第一道裂缝。
黎明破晓时,老鸦寨已成一片废墟。苏璃站在焦黑的寨门前,手中攥着从寨主密室搜到的账本。
泛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记录着贩卖人口、运输毒品的罪证。
“下一个,是蒙泰。”
她将账本丢进篝火,火苗骤然窜起,映亮她眼角未干的泪痕。
刘峰望着远处层峦叠嶂的雨林,那里还蛰伏着无数个 “老鸦寨”。
但此刻,他握着腰间的枪,心中只有一个信念:不将这罪恶的网络彻底摧毁,誓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