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他们!”
尖锐的女声如玻璃碎裂般从六楼炸响,音波在空气中荡开肉眼可见的精神涟漪。
三层石屋内,张作霖正将沈素冰死死按在床榻上,女人破碎的风衣残片如凋零的蝶翼散落一地。
“把这两个鬼面人杀——了!”
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身下女子衣服扒光,右手奋力掐着身下女子的雪白玉颈,左手握着跟自己身经百战的短刃,正要做出最关键的一步时。
这声厉喝让他浑身一颤,胯下勃发的欲望瞬间萎靡。
“草!方思琪发什么癫!”
“先是清洁工来打搅,又是这个疯女人大喊大叫,今晚看来是吃不到沈素冰的初夜了。”
“鬼面人?难不成有棘手的流亡者来本皇帝管辖的地方闹事了?”
他咒骂着翻身跃下床,掌心银光乍现,一柄染血地银锤骤然显现。
床上的沈素冰迅速蜷缩在被子下,身体抖个不停。
张作菱穿上衣裳,斜眼看去女子裸露在外的雪白胴体,冷嗤道:“啧啧,沈素冰,劝你最好安分点,别想着逃跑。不然,我就让下面的人把你的好姐妹肖雅婷先躏后杀。”
沈素冰眼眶发红,长发披散,将脑袋深夜深掩在被子下,眉心红色星点微闪,没有出声。
“垃圾。”
听到六楼那名女性的命令式语气,野斐的冷笑声仿佛来自地狱。
鬼面之上,橙色星点骤然绽放刺目光芒,如同黑夜中点燃的磷火,两千七百道精神丝线自他周身暴涌而出,在空中交织成一张毁灭之网。
那些连接着两百多名觉醒者的半透明丝线应声而断,发出琴弦崩裂般的脆响,被操控的人们如同断线木偶,齐刷刷栽倒在地。
六楼窗口,一道黑影如折翼乌鸦般坠落。
“黑发修罗!”
野斐的紫黑左臂泛起空间波纹,三尺长的熔火之刃从虚空中铮然出鞘,刀身流淌着岩浆般的橙红纹路,声音阴恻恻道:“别让她死得太痛快。”
刀光闪过,六名扑来的守卫脖颈同时浮现血线。
他们的头颅尚未落地,尸体已被橙色的极寒冰晶冻结,保持着冲锋的姿势化作冰雕。
伴随着冰雕碎裂,六颗莹白经验光球没入野斐体内。
杨昭玥微微颔首,足尖轻点,青色风旋缠绕脚踝,衣袂翻飞间已凌空接住坠落的方思琪,落地时墨色袍角如昙花绽放,未染半分尘埃。
野斐的直刀垂在身侧,猩红血珠沿着刀尖滴落,在青石板上绽开朵朵红梅。
“白发修罗。”
杨昭玥指尖收紧,方思琪的脖颈在她掌下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她别扭的喊出这个绰号:“记得你向我保证的,只杀该杀之人。”
她声音很轻,却让周围温度骤降,“你答应过的。”
鬼面之下,野斐撇了撇嘴。
熔火之刃上的橙光微微黯淡,他甩去刀上残血,不耐烦地点头:“知道了。”
须弥间,不正常的风声响起。
一柄银锤裹挟着破空之声,距离白发鬼面人的后脑仅剩三寸。
“风障。”
杨昭玥清冷的嗓音在空气中荡开涟漪,眉心橙色星点微微闪烁。
张作菱的银锤骤然凝固,如同砸进了一堵无形的铜墙铁壁再难陷入分毫。
张作菱:“......”
他的手臂肌肉暴起青筋,却连一丝一毫都无法推进。
野斐缓缓转身,眉心橙色星点爆闪,白发如活物般在虚空中舞动,白袍猎猎作响。
“啧!桀桀桀……终于碰到老熟人了。”
他的笑声像是生锈的齿轮相互摩擦,令人毛骨悚然,精神游丝随着野斐的意念,瞬间缠上张作菱的躯体。
“桀桀桀!张……作……菱……老子做梦都想杀你呢!”
每个字都像是从地狱深处挤出来的,野斐猩红的眼眸中翻涌着滔天杀意。
被精神力丝线禁锢的张作菱喉结滚动,额头渗出冷汗,他嘶哑着嗓子问道:“你怎么……知道朕的……名字?你……到底是……谁?”
野斐充耳不闻,只是歪着头看向身旁的杨昭玥,他的声音忽然变得轻柔,却让人不寒而栗:
“啧啧啧,黑发,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张作菱。看看,同是觉醒者,咱们在尸潮中受尽苦难,这家伙在我创建的安全区称王称霸,还自称朕?”
他缓缓抬起左手,紫黑色的手臂上血管浮现出幽光纹路。
“这个……能杀吗?”
杨昭玥静立如墨色雕塑,只有眼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芒,被废弃千年的封建称呼还敢有人用,身为大夏国南部战区总司令的后代,她觉不容许。
“随你。”
轻描淡写的两个字,却让周围的温度骤降。
“杀他?呵……那太便宜他了。”
野斐鬼面下的嘴角咧开,露出森白尖利的牙齿,眼中闪烁着扭曲的兴奋。
他缓缓抬起左臂,紫黑色皮肤下涌动着诡异地纹路,五指如铁钳般扣住张作霖的脑袋。
紫黑色指甲刺入皮肉,鲜血顺着张作霖的太阳穴滑下,可野斐却只是狞笑着,毫不在意。
“让我看看,你脑子里……藏着什么好东西,一个垃圾召唤系也能在这里当上皇帝,老子,很是好奇,为什么呢!”
癫狂的声音落下,一缕缕半透明的精神丝线从野斐指尖蔓延而出。
“忆噬!”
上千根精神游丝如毒蛇般钻入张作菱眉心的那点猩红星芒之中。
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入野斐的脑海,一幅幅画面在他眼前展开,张作霖的过往、秘密、恐惧……
全都被他肆意翻检,如同翻阅一本任由他撕扯的书。
看着这下画面,野斐的瞳孔微微收缩,嘴角的笑意愈发狰狞。
“有意思……真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记忆的洪流扑面而来,沈素冰雪白的胴体在张作霖身下战栗的画面如刀刻般清晰。
“桀桀……桀桀桀!没想到曾经那个极力维护你的女人,竟然会受到这种屈辱对待!?”
“嘎嘎嘎!太有趣了!”
野斐的笑声像生锈的齿轮相互摩擦,这声音就像是从血池爬出的恶鬼低语声,使人听了浑身汗毛倒竖,躯体不自觉地颤抖。
白发鬼面人的笑声,在空旷的青松楼广场上回荡,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回音。
“咦!?”
野斐瞳孔骤然一缩,在翻检张作菱记忆的瞬间,竟捕捉到几道熟悉的身影。
九名身穿三色制服的清洁工组织成员!
他嘴角缓缓咧开,露出一抹阴冷的笑意。
“有意思,居然还有臭水沟的老鼠参与。”
记忆中的画面清晰浮现,灰袍、兜帽、还有那刺眼的拖把图标。
他尤其记得其中一名女性清洁工,面容姣好,却在被他虐杀时仍死死瞪着他,直到与杨昭玥“换血”,断气……
“明白了,明白了!”
“啧啧!原来你这个垃圾玩意,能在安全区称王称霸,全靠几只臭老鼠在背后支持?”
“啧,柳如烟还怀孕了?怀了谁的种?还有,他们让你找谁?”
野斐指节捏得咔咔作响,眼中血色更浓。
张作菱此时记忆被他暴力地翻扯,除了能够发出痛吟声,再也发不出其他任何音节。
画面陡然切换。
白胜等人像破布娃娃般蜷缩在污水横流的地沟里,铁链勒进溃烂的皮肉之中。
“你找死!”
当看到自己日思夜想的伙伴们被折磨的不成人样,野斐脸上的戏谑之色瞬间消失无影无踪。
他眼中血芒暴涨,精神丝线瞬间绞碎张作菱银锤识海空间中那轮红色星璇。
“呃——啊!”
张作霖的惨叫声如同撕开裂帛般,刺破空气,他的境界如决堤之水从红阶后期狂泻至白阶初期。
记忆仍在翻涌。
数百名觉醒者如提线木偶跪拜的场面中“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方思琪的能量光环在张作霖胸膛微微闪烁。
野斐鬼面上的獠牙咬得咯咯作响,正要深入探查。
寒光乍现!
一柄淬着幽绿毒液的匕首从张作霖袖中滑出,“噗”地没入野斐心窝。
“嗬嗬嗬……,笑啊!?”
“咳咳……,沙币鬼面人,你不知道老鹰捉小鸡也是要用出全力的吗,你搁老子面前装你马呢!”
一击即中,张作菱猛地拔出匕首狠戾道。
黏稠的黑血顺着血槽喷溅在两人之间的地面上,砸出一个个腐蚀的小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