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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秦平

我坐在地上很久,但情绪特别复杂,我知道离开这里,就意味着离开了一种神秘,一种别人全然不知的世界,也离开了那些奇奇怪怪的诡异和,永远可能再也不能进入的世界。

我有意识的回望了一眼走过的洞口,此刻的现象却让我泪目了,原来通畅的路已经不复存在,只有我孤零零的坐在一个深度不足三米的破洞里,我走出前的所有景象全然而失。

此刻,心中满是失落与无奈。那神秘的世界仿佛在与我诀别,那些奇异的经历如幻影般消散。我呆呆地望着那已被封堵的洞口,仿佛失去了生命中重要的一部分。但我明白,生活仍要继续,尽管心中有着无尽的眷恋,我也必须起身,回到属于我的世界里。

山风确实有些久违的亲切,我在岩壁间小心翼翼的向山下走去,没有路,就谈不上崎岖了,只是一个人摸索着前行。山雀的鸣叫和蛐蛐的低吟,好像久别的亲人,感觉熟悉又亲切。

突然,我脚下一滑,差点摔倒,我滑倒的动静,惊起了几只隐藏在草丛中的野兔。它们逃窜的身影在斑驳的树影下快速闪过,带起一阵轻微的沙沙声。我稳住身形,继续向下。随着海拔的降低,植被也变得越发茂密起来,一些不知名的野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散发出淡淡的香气。

我心中满是宁静与惬意,仿佛所有的烦恼都被这山间的风吹散。每走一步,都像是在与这片山林进行一场深入的对话。不知不觉间,我看到了山脚下那袅袅的炊烟,那是村庄的标志,意味着我即将回归到充满烟火气的人间,但我心中竟有些不舍那些鬼影迷离的世界。

走上一条小路,感觉久违的喜悦,不远处一个放羊老头一边赶羊,一边嘴里唱着山歌“日头晒在山坡上,羊娃走路晃一晃,过了鬼林到魔场,一不小心惊光光………。”

我赶紧凑过去问道“大哥放羊啊,这里是哪里?”

放羊老头回头看了看我,你是干啥的,怎么来这里了?

我听他这样的问题,好像这里不能来人一样,就随口问道“大哥我是林场的工人,走迷路了,这是什么地方?”放羊老头挠挠头,缓缓说道:“这地儿叫魔洞沟,很少有人来。你可得小心,这附近有野狼出没。”我心中一紧,忙道谢。他又指了指方向,“顺着这条小路走,就能回到林场。天黑前得赶回去,别在这儿耽搁。”我感激地看着他,心里涌起一股暖流,跟着他指的方向快步走去,准备挥手和他告别。但他刚才唱的山歌把我吸引住了,他唱的曲调倒是没有什么,就是典型的道情曲的引唱,但歌词怎么像诉说一个故事一样。我好奇的问道,大哥你山歌唱的好,能说说什么意思嘛?

老头捋了捋胡子,笑着说“唱什么好,就是放羊的时候喊几句,解解乏气,这山歌都是我爷教我的,现在的娃娃不唱了,我爷说,我们这里古时候,经常有古怪的仙人和妖怪从上面那个仙魔洞出没,但不管是仙,是魔都不害人,就是山羊靠近就凭空消失了,所以先人们都编一些山歌唱上,警示人不要靠近那个洞。”

老头继续说道:“那时候,大家对仙魔洞既好奇又敬畏,山歌就像是一种传承,让后人铭记那些传说。如今,时代变了,这些山歌渐渐被遗忘,但那仙魔洞的故事,却仍在人们口中流传。

或许有一天,那洞中的神秘还会再次吸引人们的目光呢。”说完,他又陷入了对过往的沉思。

老头看了看那山洞,叹了口气说道“我爷就是见啥都好奇的人,就在那山洞附近不在了,村里人找了几天活不见人,死不见鬼,后来找不见,我婆就在那里做了一个假坟,但告诉村里人和我们后代,千万不要去坟头祭拜,后来我婆也在一个暴雨夜凭空无故的不在了,听我三爷说那个时候我爷和我婆就三十不到。”

我听了老头的话,不禁打了个寒颤。那山洞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秘密,透着一股让人恐惧的气息。

我忍不住问道:“那您怎么突然跟我说这些呢?这事儿都过去这么久了。”老头缓缓地抬起头,目光中带着一丝犹豫,然后压低声音说:“因为我最近总感觉,我婆和我爷似乎在召唤我,那种感觉很强烈。而且我总是在夜里听到那山洞方向传来奇怪的声音,就像有人在低声哭泣一样。”

我心中一紧,这也太诡异了。老头又接着说:“我知道这事儿不简单,所以想找个人说说,你是外来的,我觉得跟你说说也许会好点,可我又怕把你也牵扯进来。”我心里有些害怕,但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

我心里明白老头说的话句句是真的,因为我就是从那个山洞走出来的人,也是唯一能给他验证他说的是事实的人,但我能说吗?如果我把过去经历告诉任何一个人,人家肯定认为我是神经病,就像去年温家峡民宿馆老板带我游三界的一样,我把经历讲给云庭道长肯定相信,讲给别人肯定认为我是精神失常的神经病。现在也是,我知道老头说的一切都存在,但我能说吗?我肯定不能说,有些玄机只能自己知道。

可老头还在眼巴巴地望着我,那眼神里满是期待。我只能避开他的目光,看向远方。老头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犹豫,轻轻叹了口气,不再言语。我内心十分纠结,一方面不想辜负老头的信任,另一方面又害怕被人当作异类。

我总是有意无意地避开那个山洞附近,也尽量不去与老头说起那些话题。老头看我和常人不一样,就毕恭毕敬的说道,如果你不嫌弃我家里简陋,反正天黑之前怕赶不到林场,这里也没有出山的车,你在我家住一晚上,明天我侄儿要去镇里,顺带把你捎出去,这样安全点,万一遇上野猪和瞎熊就麻烦了。

我想了想,回答道“那怎么给您添麻烦呢,这样不好吧,”

老头看着我诚恳的说道,“有什么麻烦的,这深山野林很少有外人进来。”

我想知道这个地方的大概范围,就顺口问道“大哥,这里是那个地方管?”

老头不假思索的说道“看见那个远处的河了吗?河那边是陕西管,河这边是甘肃管,从古到今以河为界。”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那河如一条蜿蜒的丝带,将两边的土地划分开来。我心中不禁感叹这简单又清晰的划分方式竟延续了这么久。我又接着问道:“那这河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名字呀?”老头摸了摸胡子,笑着说:“这河叫界河,名字简单,作用可大着嘞。

两岸的人啊,靠着这条河生存,也靠着这条河交流,虽然分属不同的省份,但关系很是融洽呢。”听他这么一说,我对这条河充满了好奇,想去河边看看。于是我向老头道谢后,朝着河的方向走去。越走近越能感受到河水的灵动,它潺潺流淌的声音仿佛在诉说着两岸的故事,我仿佛看到了河两岸的人们在桥上交换货物,孩子们在河边嬉戏,这条河不仅是地理上的分界线,更是连接两边情感的纽带。

我从背上取下我的背包,因为来的时候给云庭道长背那神秘的包,自从把那个包放在蒙羽隐居洞里,我身上里面轻了许多,我的包也不轻,里面救急的户外用品,我打开包,把手电筒,还有两瓶铁盒酒都给了老头,也算是礼尚往来吧,老头接过酒和手电筒开心的笑不合嘴。

我看着老头的笑容,心中也涌起一丝暖意。随后,我继续在背包里翻找着,拿出一些压缩饼干和速热食品递给老头,说道:“这些也给您。”老头连连道谢,眼中满是感激。我收拾好背包,准备继续前行,老头却拉住我,眼中透露出一丝不舍,仿佛在诉说着什么。我微微一愣,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感。 说好的今晚住我家,怎么又要走,你不要命了,给你说明天让侄儿带你出去。

哦,哦哦我下意识的答应了老头,他的话不无道理,毕竟人生地不熟的,万一遇见熊,狼,野猪命就放这里了,见过了那么多苦难都活过来了,在自己的世界里丢命划不来,再说了野生动物受保护,它们吃我可以,我要是打死它们就是违法,这个是每个人知道的法规。

老头赶上羊带我绕过一道弯就到他家了,这个山庄不大,看见的也就十来户人。每家距离也比较远,基本都是没有院墙的独居房屋,每间房屋都很古朴,也透着浓浓的山里人都有的烟火气。

老头圈好了羊,带我到二楼,这里的一个风俗就是牛羊畜牲住楼下,楼上住主人,基本都是木架夯土结构,在这山大沟深的地方,居住安全肯定很重要,这种结构也是古人的智慧结晶。

上了二楼有一间大堂屋,屋里家具齐全,感觉既古朴又温馨。一位六十开外的女主人很少热情,看老头带我进来就赶紧煮茶吃馍,安顿好我们就赶紧去厨房做饭。这种温暖让我心里很是愉悦。

女主人忙碌的身影在厨房穿梭,不一会儿,茶香与馍香弥漫开来。我静静地坐在大堂屋,感受着这宁静而温暖的氛围。看着那些古朴的家具,仿佛能触摸到岁月的痕迹。屋外的山风偶尔吹过,带来阵阵清新。女主人的热情虽不张扬,但却如冬日暖阳,给予我久违的温暖。在这大山深处,这份独特的温暖让我忘却了尘世的喧嚣,只想静静地享受这片刻的宁静与美好。

老头和我聊的最多的就是关于他爷爷的事,庄上都姓柴,基本都是一个祖先,老头看看我,用祈求的目光探试道“我们家有一本古老的简谱 因为我们家是上房(就是辈分最高的),家谱在我这里,因为我文化不行,想请你给大家讲讲我们祖上说的什么可以吗?”

我有些犹豫,毕竟我并非专业研究家谱之人。但看到老头那期盼的眼神,我还是点了点头。我决定先仔细研究那本简谱和家谱,尽量理解其中的含义,然后找个合适的时间,将家族的故事和传承给庄上的乡亲们讲述,让大家了解我们柴家的渊源和历史。我深知这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定要用心去完成。

老头突然说,“明天我们祭祖,今天族里人去镇上采购物资去了,祭祀三天,明天下午开始,大后天送神结束,今天遇见你就是遇见贵人,我邀请你明天参加我们祭祀可以吗?这是我留你的主要原因。”

我思索一下,看着老头祈求的目光,也只能答应了。

我们话音刚落,女主人丰富的饭菜就上桌了,基本都是肉菜,也许是山里素菜少的原因吧,还是待客之道的缘故,摆上桌的几道菜都是熏肉,腊肉,蒸肉还有烤肉。

我表示了感谢,也就不客气的享受这很久没有沾醒的荤菜了。

山里的夜晚也不宁静,除呼呼大风在树林间狂啸,各种野生动物也鸣叫不止,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好像这里成为一座自然界各种声音的竞技场了。我怎么也睡不着,不是因为屋外那些动物的狂叫,而是我脑海里就会浮现出老头的话和那个神秘的山洞。那些曾经的经历如同电影般在我眼前放映,我在睡梦中都会惊醒。我深知这段时间的经历和遇见的秘密就像一颗种子,在我心里慢慢生根发芽,可我却只能把它深埋,不能让它见光。

我期待明天在这里祭祀活动中,我会看到一种传承。或许会有神秘的光影在眼前闪烁,因为我本来就是一个传统文化的扞卫者;也许会听到从未听闻的古老歌谣,在空气中悠悠回荡;亦或是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力量,轻轻触碰着我的心灵。那未知的一切,如同一幅幅神秘的画卷,在明天的祭祀中即将缓缓展开,让人既期待又忐忑。 (待续)

有诗云:

离离奇奇已成烟,

梦梦幻幻皆斐然。

不攀高处知寒意,

祭祀又出何未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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