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高香寒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整个人魂魄离体,迷迷瞪瞪的,她只听到严寒在一旁指挥的声音……
后来还跟着他去产检……
检查结果出来了:营养不良。
严寒看着单子,难以置信。
她瞥了眼高香寒,她还沉浸在白清淮的车祸里,整个人意识像是被抽离了。
一旁的医生看了眼高香寒,告诉他,
“严董。紧张忧郁,都可能导致营养不良的。还是要多关心孕妇的心理……”
严寒点了点头:高香寒这阵子和他闹得鸡飞狗跳的,怎么可能心情好。
他心里难受,很不是滋味,一口气卡着,怎么也喘不过来。
高香寒突然出声道,
“这是哪里?我师傅呢。白清淮呢。”
高香寒说完又跑了……
她想去医院的外科手术室,却怎么也找不到回去的路了,急得蹲在地上大哭……
“师傅……师傅……”
严寒追了过来,把她强行按在怀里,
“白清淮那里有人照看。
高香寒,算我求你了,你能不能别这样,你不要着急了,好吗?”
高香寒只听见声音,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
浑浑噩噩的一天。
等到第二天,她才回过神来:
白清淮的右手和左小腿截肢了!
她趴在白清淮的床头守着,白清淮的麻药还没有过去,她听见白清淮的嘴里不住得嗫嚅着几个字,
“芝芝~芝芝~老婆~我想你~”
高香寒惊得哑口无言。
她很想把白清淮的嘴巴堵上,可他梦里一直再喊着这几个字,不停歇。
应该是白清淮前妻的名字。
这么多年了,白清淮竟然还对死去的前妻,恋恋不忘。
可是又为什么娶了马思雨呢。
她怕马思雨听见不开心,马思雨这会去给白清淮打水去了,随时可能回来。
她就想着怎么让白清淮住嘴。
可马思雨还是过来了,也听到了。
马思雨面无表情得说,
“香寒,你别捂他嘴巴了。他夜晚睡觉做梦的时候,经常这么说。
白清淮还想着他前妻。
我不介意。
我和一个死人计较什么。
我只要他做好我的长期饭票。
香寒,我也不怕你笑话,当初我和白清淮在一起,不止是因为我让他有了第二春,还因为我和她前妻长得相像。”
高香寒哑口无言,恍然大悟:
自始至终,马思雨不过把婚姻当成了一桩交易:男人做她的长期饭票,她给男人安心贴心做老婆。
所以,她才不在乎白清淮那方面不行。
甚至也不介意白清淮心里还有别的女人。
在马思雨心里,这些都无关紧要,无足轻重,不值一提。
马思雨很现实,要得也很纯粹:各取所需。
高香寒心里很难受,不知道该同情马思雨,还是该同情白清淮了。
一场没有爱意的婚姻,竟然可以包裹得如此完美无瑕。
可她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梦话不断的白清淮,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她紧张得问马思雨,
“小雨,师傅现在截肢了,拿不了手术刀,做不成医生了,还需要人照顾,你还要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