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七。”
姜淳于一巴掌拍在他的胳膊上，“你都没洗澡没换衣服就坐我床上。”
她不是什么讲究的人，执行任务的时候，在海水里泡半天，然后直接躺在甲板上，人就像条快被晒干的咸鱼。
浑身带着腥臭苦涩的味道。
但是她其实也是有点小洁癖的人，比如别人不能穿着外衣坐她的床。
但是她自己可以！
姜淳于的巴掌不重，但是还是把林小七从睡梦中惊醒。
林小七慌的从床边站起来，指了屁股下垫的大毛巾给她看：“我垫东西了，没坐你床上。”
“快去洗澡吧。”
姜淳于解开头上包的毛巾，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擦头发。
她头发不算长，但是天气冷，擦起来也没那么容易干。
林小七听说让他去洗澡，一声没吭就跑了出来，很快他端了个火盆进来。
“我给你烤烤。”
“你先去洗澡。”
“不用，等你头发烤干了我再去。”
“你先去洗，不然我嫌弃你身上有味。 ”
林小七带着怨念地站起身，白了姜淳于一眼就往外走。
姜淳于忙喊道：“你就在楼上洗，楼上我刚洗过，里面暖和。”
原本还因为被嫌弃，而有些生气的林小七立刻眉开眼笑，爽快地答应了一声，就去了隔壁自己的房间。
等他走后，姜淳于才慢慢把火盆挪到靠床边近一点点的距离。
也不敢太近，怕火盆里的火星跑出来落在床单上。
火盆放好，姜淳于才脱了鞋和外面的袄，躺在床上。
脑袋就搭在床框上，披散下来的头发和火盆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林小七洗澡比姜淳于快多了。
他擦着头发回到姜淳于房间，伸手摸了摸姜淳于垂下来的发丝：“也不要怕被火给燎了。”
其实火盆里是碳，没有火。
不过要是头发垂到上面，是很容易被烧着的。
蹲下身，林小七把火盆往床边挪了挪，一边给她擦头发一边烤。
等姜淳于头发烤的差不多半干，他那几根头发早没了水渍。
还是短发好，洗好洗，干也好干。
当然这话他肯定不会说，姜淳于剪短发的样子他还记得。
也好看，但是和他走在一起就像兄弟一样，他不喜欢。
他还是喜欢留长头发的姜淳于，走在他身边，老有人会问是不是他对象。
林老回来的时候，屋里已经是欢声笑语。
姜淳于和林小七在剥花生，老张叔说等他们花生剥好了，会给他们做花生糖吃。
厨房炖的羊汤味道都飘散到了屋外。
看见小儿子和姜淳于，林老原本严肃的脸上露出了浅浅的微笑。
“小鱼，身体怎么样了？”
“好多了，刚开始动都不能动，和活死人一样，一天的时间就能走了。”
“我看你气色还不错，不过该做的检查还是要做。”
林老放下帽子，开始摘围巾，边摘边说话，“我已经让人联系好了医院，明天上午小戴接你去做检查，记得别吃早饭，空腹去。”
姜淳于立刻点头：“好。”
林老又看向林小七：“这段时间，你就陪着小鱼，别的事情不用管。”
林小七本来就是为了姜淳于回来的，别说别的事情，就是天大的事情现在也没姜淳于重要。
晚上老张叔炖的羊肉汤，炒的小白菜。
据说这个小青菜还是什么温室养的，一般人都吃不到。
姜淳于尝了尝，味道非常不错。
特别是在这个季节，能吃上这种新鲜的小白菜也确实难得。
老张叔留意姜淳于多夹了两筷子小白菜，心里就有了数，小姜还和以前一样，喜欢吃新鲜的蔬菜和水果。
明天后勤再送菜来的时候，得和他们说一声，每天都要有新鲜蔬菜，要是有水果也要多送一点。
平时家里只有他和林老两人吃饭，不需要什么东西，大部分的好东西林老都让老张叔让给了其他需要的人。
现在家里孩子生病，不但不能让，还要多要点。
老张叔已经下定决心，在过年前一定要把姜淳于养好，养的和原来一样健康。
大概还是因为喜欢老张叔的手艺，姜淳于吃了半碗饭，还喝了满满一碗带肉带萝卜的羊汤。
羊汤喝到肚子里，整个人都感觉到了暖意。
吃完饭，继续剥花生。
花生是上次过节后勤部送来的，一共二十斤，老张叔晒干后一直放着。
现在姜淳于和林小七回来，他准备留一半过年炒花生吃，另一半剥出来给他们做花生糖。
剥了差不多两斤左右的花生米，老张叔说够了，两个人才停了手。
林老那边也处理完事情，小戴出来招呼姜淳于去书房说话。
“爸，什么事啊。”
林小七先进门，后面跟着慢悠悠走路的姜淳于。
“你先出去，我和小鱼说会话。”
“什么事还要瞒着。”
嘴上这么说，林小七等姜淳于进书房坐下，还是关了门走出去。
刚才小戴出去说叫姜工进去说话，林小七还以为小戴把他说漏了，没想到还真没叫他。
等林小七出去，林老看着姜淳于在椅子上坐下，才慢悠悠地开口问道：“小鱼，你身体出现问题是不是和那件事有关？”
他没说什么事情，但是大家都知道是什么事情。
空间。
这是只存在于姜淳于和林小七之间的话题，林老知道这空间是姜淳于的，但是他从来没在姜淳于面前提起过。
“是。”
姜淳于也没必要瞒着，“确实和这事有关，因为什么都没了，我怀疑我是被反噬了。”
林老没想到还真是这个原因。
当时接到周文雍的电话，他就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次姜淳于出事，和那个他们说的空间有关系。
这东西存在就不合理，太逆天了，不出问题才奇怪。
“那你有没有想过到底是什么原因没的？有没有找回来的可能？或者说，哪怕找不回来，但是你的身体能不能恢复，怎么才能恢复呢？”
林老的这些问题姜淳于一个答不上来，她自己也不知道。
就很莫名其妙，突然空间就消失了，自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上辈子看小说，什么她都见过，比如抢夺她人的空间，比如人死后空间再换下一个主人。
可她没死，也没人抢，怎么就突然不见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