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秦老秦，别这样，好歹传下来了。”
旁边的教授笑得嘴角根本压不下来，还要如此安抚差点心脏病发的秦教授。
小乞丐见到这一幕嘴角都连连抽动。
什么意思？
用二胡就必须来悲伤的曲子。
三弦就得是欢快的曲子呗？
这什么乐器的刻板印象？
“走走走，快走。”秦教授缓过一口气之后，立刻让小乞丐带着自己离开。
小乞丐却指了指方恒：“那不是我们要找的方恒吗？”
“那是方恒？”秦教授看着穿飞鱼服，戴墨镜，抱着三弦边弹琴边跟小啾互动跳舞的人陷入沉默。
“好了。”方恒又弹了一遍，才将三弦还给女生，“以后就这么表演，经理肯定得给你加工资。”
三弦女生连连道谢，将墨镜还给江怜晴。
“你戴着吧，今天表演你也没处买去啊。”江怜晴笑着说道，“等会还有其他人来，惊艳他们一下。”
女生又是激动地连连感谢，还跟一家人合了影。
“方恒老师！”小乞丐见几人完事，立刻张开手叫住准备离开的方恒。
小啾看到小乞丐之后，立刻将手里的银票藏在身后。
“不是要银票的。”小乞丐看到小啾警惕的眼神，只能无奈解释一下。
小啾这才放松下来，嘻嘻笑着打了个招呼。
“这是我们音乐学院的秦教授和刘教授。”小乞丐跟方恒解释，“秦教授听了您刚才的曲子，希望您能再录一遍，之后去国外参加国外的音乐会能用上。”
方恒见老头来得这么着急，想必音乐会的时间很近了，便笑着说道：“那找个安静的地方吧。”
“那我们先出去玩，等会汇合。”江怜晴见几人有正事，不带着小啾打扰。
“方恒老师，刚才……”小乞丐见秦教授脸上有些纠结，便主动问道，“怎么是那样呢？”
方恒笑道：“玩音乐嘛，主要是玩。”
秦教授陷入沉默，老刘在一旁小声说道：“好歹传下来了。”
“是，好歹传下来了。”秦教授幽幽叹了口气，也不再多说。
随后问方恒：“这首曲子叫什么？”
“《二泉映月》。”方恒笑着说道。
秦教授回忆了一下，发现确实没有见过这个名字，便肯定这是方恒写的曲子。
态度端正了不少：“麻烦方恒老师了。”
“叫我方恒就行，您这么大教授叫我老师，多少有些不合适。”方恒呵呵笑道。
秦教授却连连摇头：“不不不，达者为师，这首曲子我不会，我向您来学习，就应该叫老师。”
见他说的有道理，方恒也不再纠结称呼。
在小乞丐的带领下，来到周边的一个员工休息室内，周围很安静，没有其他人打扰。
秦教授这次来没有带着专业的录音设备，只能跟小乞丐两人举着手机共同拍摄。
刘教授有些不以为意地坐在旁边等候，想要听听这首曲子有多好，值得秦教授这么在意。
“我尽量贴合心境。”方恒说道，“至于结果如何，你们还得完善一下。”
这首曲子本来就是各个大师一起完善的。
原版的曲子录制时，阿炳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加上时间仓促，只用了一把稍稍调了一下音的二胡。
加上原来的录音设备有些落后，导致曲子没那么好听。
但经过后来人的一次次完善，在方恒学的时候，已经是非常完善的版本。
不过这首曲子还得是专业人士才能演奏得完美，他只能让自己尽量完美一些。
整理好情绪之后，方恒想着自己是在那个动乱时代的一个街头流浪艺人。
前半生没有吃过苦，后半生吃了数不尽的苦。
将整个人生的感悟给融入到这一首曲子里。
这首曲子不是卖惨的曲子，是阿炳在用琴声诉说自己这一生的颠沛流离以及对人生的一声长叹。
乐声响起来，秦教授的呼吸就忍不住急促起来，但他还是强行让自己不要发出太大的呼吸声，省得搅乱整首曲子的录制。
小乞丐此时在寂静的地方听到这首曲子，整个人也开始沉默下来。
刘教授本来有些不屑，觉得民乐已经老旧，就算写了新曲子，也不能让这些散发着腐朽味儿的老家伙重新焕发生机。
但听到方恒的曲子之后，靠在椅背上的腰忍不住慢慢直起来。
他虽然是西洋乐的教授，但音乐是没有理念边界的，一首好曲子是可以让全世界的人都一起欣赏的作品。
随着尾声渐渐到来，结束音之后，仿佛还有无尽的话语想要诉说，让人忍不住想要继续听下去。
“余音绕梁三日而不绝。”秦教授激动得热泪盈眶，“方恒老师，古人诚不我欺啊。”
他放下手机，激动地握住方恒的手：“方恒老师，感谢，这首曲子太好了。”
“没想到方恒老师对民乐还有这么深的研究。”刘教授也是忍住心中的激动说道。
小乞丐抹着眼泪，她是被曲子的情绪感染，情绪有些不高。
“这首曲子，你们拿回去再完善完善吧。”方恒叹口气，他也被情绪感染，“把这首曲子发扬光大吧。”
他不忍这样的曲子蒙尘，既然有这个机会，他就会录制下来。
“完了。”小乞丐叹口气说道，“人们对于二胡的刻板印象会更加重不少。”
方恒一怔：“什么刻板印象？”
“二胡只能拉悲伤的音乐啊。”小乞丐吐槽道，“明明还有那么多欢快的曲子。”
方恒心中一动：“我还有首曲子，秦教授要是想学的话，一起学了吧，来首快落的。”
“真的？”最激动的不是秦教授，而是小乞丐，“好听吗？”
方恒哈哈笑道：“好听。”
“来来来。”小乞丐立刻高兴道，“我听听有多好听。”
秦教授也眼神发亮：“是新曲子吗？”
“《赛马》你听过没有？”方恒问道。
秦教授摇头：“没有。”
“那就准备听听吧。”对于这种名曲方恒自然不陌生，小乞丐有要求，他也顺道满足一下，反正就耽误一首曲子的时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