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微微颔首,目光再次投向远方,似是规划着下一步:“涤尘铃与香膏既已备妥,接下来,便是仪式上所需的风筝了。”
派蒙好奇地问:“风筝?送仙典仪还要用风筝吗?”
钟离解释道:“此乃璃月古礼,以风筝承载敬意与思念,送达天际。”
“我已经请托了城中手艺最好的阿山婆制作,想来此刻也该完成了,我们去取便是。”
众人再次动身,穿过玉京台,来到璃月港内一处僻静的巷弄,找到了阿山婆的风筝铺子。
铺子不大,却挂满了各式各样色彩鲜艳、造型别致的风筝,琳琅满目。
一位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老婆婆正坐在门口,手里拿着竹篾和彩纸,细致地糊着一只新的风筝。
见到钟离一行人,阿山婆放下手中的活计,笑着站起身:“是钟离先生吧?您订的风筝,老婆子我已经做好了,都在里面呢。”
她领着众人走进铺内,指着靠墙立着的一排崭新风筝。
不多不少,正好七只。
每一只风筝的造型都极为考究,绘制的图案也各不相同,显然是用了心思的。
按照钟离的介绍,送仙典仪的传统,七只风筝代表了七神。
阿山婆先指着代表风神的风筝介绍道:“呵呵呵,敬献风神的纹样,我特意把颜色自由地涂出了界。”
她又指向旁边那只绘有古老花纹的风筝:“至于敬献岩神的,就要好好按照契约来画咯。这种花纹很古老的,在黄金屋里也找得到呢。”
钟离上前,看了看画着三重巴文风筝,评价道:“这只雷纹的风筝,嗯,旋回感把握得很好,正如雷神想要的永恒。”
接着他看向草神的风筝,微微颔首:“至于敬献智慧的草叶纹路、银木年轮,巧妙地融合在风筝的骨架里,令人惊叹。”
随后,他依次看向后面几只:“水面般平衡的正义、如火炽烈的战争,还有冰神曾经的......嗯,细节做的都很到位啊”。
这些评价某种程度来说是在告诉左钰三人之后他们会遇到的神灵的特点。
点评完毕,钟离对阿山婆道:“很好,这几只风筝,都符合送仙典仪的规制。”
阿山婆笑眯眯地看着他:“钟离先生满意就好。”
“那这风筝的尾款……”
钟离闻言,动作自然地摸了摸袖袋,然后……动作一顿,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仿佛才想起什么的表情。
“啊……”
派蒙见状,立刻发出绝望的呻吟,小小的身体在空中无力地晃了晃:“又、又来了……”
荧扶额,左钰憋笑。
就在这熟悉的尴尬即将弥漫开来时,一个爽朗的声音伴随着脚步声从门口传来。
“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
达达利亚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铺子门口,脸上挂着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手里还抛着一个沉甸甸的钱袋。
他走到柜台前,看也不看价格,直接将钱袋放在阿山婆面前:“阿山婆,钟离先生的账,我结了。”
阿山婆连忙道谢,收下了钱。
达达利亚转过身,好笑地看着钟离:“钟离先生付账,或者喊人付账的时候,从来不看价格,也不看荷包。”
他走到钟离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说道:“钟离先生啊,其实既懂金钱的价值,也很明白人间疾苦。”
“但他似乎就是不能理解,‘穷’也是一种可能出现在自己身上的境况。”
“他大概……无法想象一个没有钱的自己吧。”
派蒙在一旁听得连连点头,小声吐槽道:“真是绝了,这种人怎么还没饿死。”
左钰倒是暗自理解。
知道钟离真实身份的他,自然明白这位岩王爷对摩拉的态度——毕竟,七神凑不出一个摩拉可是原神的名梗,虽然那位热情似火的纳塔火神可能除外。
解决了风筝的问题,下一项任务便是去码头雇佣些人手,帮忙处理送仙典仪筹备过程中的杂活。
这一次,达达利亚学聪明了,他将一袋分量不轻的摩拉直接交给了荧:“旅行者,这笔钱你来保管,务必看好,可别让钟离先生再‘一时兴起’了。”
荧接过钱袋,郑重地点了点头,握紧了袋口,眼神坚定:“放心吧,我可会好好讨价还价了!”
事实证明,荧确实很有砍价的天赋。
在鱼龙混杂的码头上,她一番唇枪舌战,最终以一万摩拉的价格雇佣了看起来精瘦干练的阿三。
接着又以一万五千摩拉,雇下了身手似乎更敏捷的阿二。
最后,以一万一千摩拉,搞定了看起来最老实憨厚却又强壮的阿大,并且这个价格还顺带包括了五十根粗壮的树枝和二十捆结实的木材作为附加条件。
等三人都点头哈腰地领了预付款离开后,荧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阿大、阿二、阿三……这名字,听着怎么像三兄弟啊!
她懊恼地拍了拍脑袋,早知道是一家人,刚才应该把他们叫到一起谈价钱,说不定还能再便宜点呢!
左钰则是吐槽,当初看到这哥仨的名字的时候,居然想起了倚天屠龙记里赵敏的手下。
搞定了雇佣杂工的问题,三人回到阿山婆风筝店附近,找到了还在那里等候的达达利亚,向这位“赞助商”汇报了一下开销情况。
达达利亚听完荧报出的几个数字,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笑容依旧爽朗:“干得不错,旅行者。剩下的钱,就当是给你们的零花钱吧,不用还给我了。”
“欸?真的吗?”派蒙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围着达达利亚飞了一圈,“公子你这么大方,是不是有什么企图呀?”
达达利亚被派蒙逗笑了,他伸出手指点了点派蒙的小脑袋,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企图嘛……也不是没有。”
“如果你们愿意告诉我一个我感兴趣的消息,我可以将北国银行的金库对你们开放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派蒙的口水差点流出来,眼睛里已经开始冒摩拉符号了。
荧却立刻警惕起来,一把将派蒙拽到身后,语气坚定地拒绝:“不必了,我们对你的金库没兴趣。”
温迪在蒙德被偷袭抢走神之心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她可不想再和愚人众执行官做什么危险的交易。
达达利亚耸了耸肩,也不强求,似乎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
这时,钟离开口,将话题引向下一个目标:“好了,人手与物件都已初步备齐,接下来,我们需去不卜庐,求购送仙典仪上必不可少的永生香。”
不卜庐!
左钰听到这个名字,精神立刻为之一振。
七七!那个歪了他大保底,却又在游戏里陪伴了他无数时光,戳中他无数萌点的可爱小僵尸!终于要见到了!
一行人在钟离的带领下,来到了悬挂着“不卜庐”牌匾的药庐前。
与外面街道的热闹不同,药庐内显得异常安静,甚至有些……冷清。
几人走了进去,柜台后面空无一人,只有淡淡的药草味弥漫在空气中,气氛透着一丝说不出的诡异。
派蒙小心翼翼地探头探脑,试探着问道:“请问……老板在吗?”
寂静片刻,一个细微、没什么生气,仿佛自言自语般的声音,从柜台后面幽幽地传了出来:“欢迎……光临。”
“哇啊!”派蒙吓得直接躲到了荧的身后,小小的身体瑟瑟发抖,“鬼、鬼啊!你们刚才,有听见是从哪里传来的声音么?”
左钰摇了摇头,他倒是没觉得害怕,反而心跳有些加速。
他走到柜台前,弯下腰,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柜台下面,一个娇小的身影慢慢露了出来。
银灰色的短发被一顶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类似清朝官帽的帽子压着,帽子正前方还贴着一张黄色的符纸。
她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精致却没什么表情的小脸,一双漂亮的桃红色眼眸茫然地望着比她高出一大截的左钰。
好可爱的小僵尸啊!
左钰感觉自己的心瞬间就要被萌化了,之前大保底被歪掉的那点怨念,在看到真人(真僵尸?)的这一刻,彻底烟消云散。
七七看到有人,很尽职地摆了摆手,用她那没什么起伏的、软糯的声音打招呼:“欢迎光临……不卜庐。我是……七七。”
她顿了顿,似乎在努力回忆措辞,然后用同样平淡的语气补充道:“七七……已经,死过一次了。后来……被仙人救了。所以……是,僵尸。”
“僵、僵尸?!”派蒙听到这两个字,吓得差点从空中掉下来,直接挂在了荧的胳膊上,说什么也不敢再露头了。
听着七七用如此平静的语气,陈述自己“死过一次”的事实,左钰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揪了一下,涌上一股强烈的心疼。
要不是等级还不够,距离30级还差着那要命的500点经验,他现在就想立刻掏出魔杖,给七七来一发【复活死者】。
就算不能让她完全变回人类,至少,让她摆脱这僵硬的身体和混乱的记忆也好啊。
左钰强压下心中的冲动,脸上露出最温和的笑容。
他没有立刻跟着钟离提问,而是迅速从系统空间里掏出了一大瓶早就准备好的、冰镇椰奶,递到了七七面前。
这是他专门为这次见面准备的“贡品”。
果然,原本没什么神采的桃红色眼睛,在看到那瓶冒着凉气的椰奶时,明显亮了一下,仿佛有微弱的星光在其中闪烁。
七七伸出小手,有些迟疑,但还是接过了椰奶。
她拧开盖子,小口地喝了一口,冰凉甘甜的滋味似乎让她很舒服,小脸上那万年不变的表情似乎都柔和了一丝。
她抬起头,看向左钰,认真地说道:“椰奶……好喝。七七……谢谢。”
被七七软糯的声音道谢,左钰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要飘起来了,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不客气,你喜欢就好!”
这时,钟离才上前一步,对七七问道:“这位……小朋友,敢问店内,是否有卖永生香?”
七七喝着椰奶,歪着头想了想,然后用她那如同执行程序般的语气问道:“请问……药方。有没有……拿药方来呢?”
她的行为模式似乎有些死板,像是在严格遵守某种规则。
钟离微微一怔,解释道:“这……买永生香的话,应当是不需要药方的吧?此物并非用于治病。”
七七却固执地摇了摇头,小手攥着椰奶瓶:“有药方的话……七七可以……帮忙抓药。”
“这是……七七给自己的……敕令。”
现在的七七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让自己行动,不过等解决了奥赛尔之后,经过左钰施法,七七就可以摆脱这样的情况了。
钟离看着七七,若有所思地对荧和左钰解释道:“僵尸行动,需要敕令。”
“但这位小朋友,不知为何,是自己给自己下敕令的状态。”
解释完后,钟离又看向七七,声音温和:“七七小朋友,我们没有药方,但我们希望你帮忙找来永生香。”
七七捧着椰奶瓶,小口吸着,桃红色的眼眸依旧没什么波澜,只是点了点头:“可以哦……请稍等。”
看来冰镇椰奶的效力确实非凡,连七七给自己下的“敕令”都能暂时通融一下。左钰暗自庆幸,这样一来,至少省去了拐带甘雨过来当“人形椰羊”的麻烦。不过,拿不到永生香,去不成天衡山修复归终机,那见到刻晴的机会岂不是……
正想着,七七已经转过身,迈着她那特有的小碎步,开始在柜台后的药柜里翻找起来。她踮着脚尖,挨个拉开低处的抽屉,小脑袋凑近了仔细看,又轻轻推回去,动作一丝不苟,却没什么效率。找了好一会儿,翻遍了她能够到的所有地方,依旧一无所获。
她停下动作,歪着头,白皙的手指无意识地抵在唇边,似乎在努力思考。几秒后,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慢吞吞地从腰间的小包里掏出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笔记本,封皮都有些磨损了。她用手指笨拙地翻动着书页,眼神茫然地扫过上面的字迹,最后停在某一页。
“对不起……”她抬起头,看向众人,语气平淡无波,“七七……忘记了。永生香……不在七七能够到的……抽屉里。七七……不知道……是哪个。能等……白大夫……回来吗?”
果然还是不行。左钰心里那点小算盘落空,不过听到“白大夫”,他倒是松了口气。剧情还是要走的,见刻晴的机会还在。他立刻蹲下身,与七七平视,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没关系,七七,找不到就算了,我们不着急。永生香的事情,等白大夫回来再说吧。”
他顿了顿,想起这位小僵尸除了椰奶外的另一大爱好,补充道:“我们先去办点别的事情,一会儿再回来看看。等我们回来的时候,给你带一只小团雀,好不好?”
“小团雀?”七七的眼睛似乎亮了一瞬,虽然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但语气里似乎多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期待,“……给七七?谢谢。”
“嗯,给七七。”左钰笑着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触感微凉。
告别了七七,几人走出了不卜庐。外面的阳光和喧嚣与药庐内的安静清冷形成了鲜明对比。
派蒙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呼……虽然七七很可爱啦,但是僵尸果然还是有点吓人。而且她个子那么矮,难怪够不到药材。”
荧看了看药庐的牌匾,又看了看钟离:“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就在这里干等那个白大夫回来吗?”
钟离沉吟道:“等待亦是一种选择,但并非唯一。不卜庐的白术先生行踪不定,不知何时才会归来。”
机会来了!左钰清了清嗓子,装作不经意地提起:“钟离先生,我前两天在璃月港附近的山上探险——你知道,冒险家嘛,总喜欢到处看看——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遗迹。上面架着一个巨大的……像是弩炮一样的东西,看起来非常古老,但是好像坏掉了,零件掉了一地。您知道那是什么吗?”
钟离闻言,目光微动:“巨大的弩炮……位于天衡山附近?你所见的,应当是归终机。”
他解释道:“那是远古时期,仙家为守护璃月,于天衡山上架设的防御机关,属于机关术的范畴,威力巨大,能够自行迎击大型魔物。乃是智慧与力量的结晶。”
“归终机……”荧和派蒙都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对对,就是归终机!”左钰顺势接话,“不过我看到它的时候,确实是散架了,七零八落的。按您说的,仙家造物不该这么容易损坏吧?看起来……倒像是被人故意破坏的。”
钟离眉头微蹙:“人为破坏?归终机乃璃月重要防线之一,若真如此,事关重大。”他看向左钰,“小友所言,不可不察。”
左钰心中暗喜,表面却一脸认真:“是啊,我也觉得很奇怪。不如……我们现在就去天衡山看看?一来确认一下归终机的状况,看看能不能修复;二来,如果真是人为破坏,或许能找到些线索,查出是谁干的。这对璃月港的安全也很重要吧?”
“调查古代遗迹,还可能抓坏人?”派蒙立刻来了兴致,眼睛闪闪发光,“听起来就像冒险故事一样!我们去看看吧!”
荧也点了点头:“嗯,与其在这里干等,不如先去看看归终机的情况。钟离先生觉得呢?”
钟离略一思索,颔首道:“也好。探查归终机损毁之因,亦是正事。我们这便动身前往天衡山。”
左钰暗暗比了个耶的手势,很好,天衡山之行,达成!至于永生香和七七……等处理完归终机的事情再回来也不迟,说不定还能顺路抓几只胖嘟嘟的小团雀。
为了方便,左钰依言再次取出那把光洁如新的至尊火弩箭。他握紧老魔杖,对着扫帚轻轻一挥,低声念诵:“【变形咒!】”
柔和的光芒闪过,扫帚在一阵令人眼花缭乱的结构重组中,迅速变形为那辆通体洁白、线条圆润的浮空汽车。
“请上车。”左钰熟练地打开车门,自己坐进驾驶座,同时招呼荧和派蒙。
荧和派蒙显然已经习惯了这种奇特的交通工具,轻车熟路地坐了进来,荧还下意识地系好了副驾驶的安全带。倒是钟离,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这“飞车”,他围着车身饶有兴致地转了一圈,手指轻轻拂过光滑的车壳,这才打开后座的车门,端正地坐了进去,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车内简洁的控制台。
飞车无声地升空,朝着天衡山的方向疾驰而去。车内一时安静,只有窗外云层掠过的微风声。钟离看着左钰操控着方向盘,看似随意地问道:“此物驱动,似乎并非依靠风元素或岩元素之力,倒是奇特。”
左钰笑了笑,随口应道:“算是另一种力量体系吧,解释起来有点复杂。总之,跑得快就行。”
钟离微微颔首,不再追问,只是目光透过车窗,望着下方飞速掠过的璃月大地,眼神深邃。
很快,凭借飞车的速度,几人便抵达了天衡山上空。远远望去,一座古老的遗迹平台上,一架巨大的、弩炮形状的造物静静矗立,正是归终机。左钰操控飞车缓缓降落在归终机旁的空地上,解除变形咒,将扫帚收回系统空间。
近距离观察,归终机的体型更显庞大,冰冷的金属部件散发出古老而肃杀的气息,只是此刻弩臂歪斜,不少零件散落在地,显然是损坏了。
派蒙绕着归终机飞了一圈,发出惊叹:“哇!真的好大啊!不愧是仙人留下的东西!”她又歪着小脑袋,好奇地问:“可是,这东西要怎么用呀?看起来就好重,得要多大的力气才能拉开?”
左钰走到散落的零件旁,蹲下身查看:“派蒙忘了吗?钟离先生之前说过,这东西是自动索敌攻击的,不需要人力操纵。不过现在这样子,肯定是用不了了。”
钟离走上前,仔细检查了断裂处和散落的部件,眉头微蹙:“嗯,损坏的痕迹……并非自然朽坏或战损,确是人为破坏。”
“那我们可怎么办?”派蒙有些着急,“钟离先生,快用你那无尽的上流社会知识想想办法啊!”
这话让左钰和荧都忍不住笑出声来。钟离也略显无奈地摇了摇头:“唔……怎么把我说的像是除了听戏遛鸟、别的什么都不会的纨绔子弟一样?”他沉吟片刻,目光扫过周围的古老城垣,“我想想……嗯,其实归终机建设之初,为了应对战损之类的情况,是预留了备用材料的。”
他指向平台侧面一处不起眼的石门:“若没猜错,在这古城垣之中,一定可以找到当年的战备室。有了里面的材料,只要知晓其运作原理,修复并非难事。”
左钰接口道:“想必钟离先生是知道运作原理的吧?”毕竟是这东西的设计者之一(或者至少是监工)。
钟离微微颔首,语气依旧平淡:“确实,略知一二。找到材料后,可以稍稍试一下。”您老人家这“略知一二”和“稍稍试一下”,怕是能直接造个新的出来了。
战备室果然就在旁边,推开积满灰尘的石门,里面整齐地码放着不少封存完好的金属部件和奇特的矿石。这场景,倒真有点像左钰以前看过的某些故事里,那种“为应对千年后危机而预留物资”的桥段。
众人将所需的材料搬回归终机旁。接下来,便是钟离的“表演时间”。只见他负手而立,口中偶尔吐出一两个简洁的指令,指导着荧和左钰将部件安放到指定位置。有时他也会亲自上前,手指看似随意地在复杂的机括上拂过、调整,那些原本散乱的零件便如同有了生命般,严丝合缝地归于原位。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与其说是修理,不如说像是在进行一场优雅的艺术创作。
很快,在钟离看似“稍稍试一下”的动作下,庞大的归终机恢复了原本威严耸立的姿态,弩臂稳稳地指向远方天空。
“修好了!”派蒙兴奋地欢呼。
几人立刻上前尝试操作。荧握住控制杆,发现归终机不仅可以调整射击角度,其瞄准镜还具备惊人的望远功能,远处的璃月港都清晰可见。“这不仅仅是防御武器,还是个绝佳的了望哨啊。”荧感叹道。
就在这时,几道不和谐的声音从平台下方传来。“喂!你们几个鬼鬼祟祟的在上面折腾什么呢!”
几人低头看去,只见三个穿着盗宝团服饰的家伙正气势汹汹地爬上平台,为首一人看到修复一新的归终机,脸色大变,指着他们呵斥道:“这是……这大弩枪,被你们给收拾好了?!谁让你们乱动这东西的?!”
另一个盗宝团成员也叫嚣起来:“就是!上次我们兄弟差点被这鬼东西穿成串儿!好不容易才把它拆了,你们又给装回去,找死啊?!”
原来归终机是被他们破坏的。这嚣张的态度,连一向沉稳的钟离都微微皱起了眉。
左钰往前站了一步,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老魔杖已悄然握在手中。他对着那三个还在叫骂的盗宝团成员,轻轻一挥魔杖,口中清晰地念出咒语:“【变羊术!】”
【hp:5573\/7200】
三道柔和的白光瞬间笼罩了盗宝团成员,光芒散去,原地只剩下三只一脸茫然、浑身覆盖着蓬松白毛的小绵羊。它们下意识地想张嘴说话,却只能发出几声滑稽的“咩咩”叫。
左钰迈着轻快的步伐跳下高台,走到三只惊慌失措的小绵羊面前,依旧笑眯眯地蹲下身,用最温柔的语气说道:“你们的兄弟上次差点被穿成了串儿,是吗?我听说啊,烤羊肉串味道很不错的。正好,这归终机也修好了,要不要……把你们三个也穿起来,放在火上慢慢烤一烤,看看会不会更香?”
他语气轻柔得像是在哄小孩子睡觉,但话语的内容却让三只小绵羊吓得浑身哆嗦,羊毛都根根倒竖起来。它们惊恐地对视一眼,下一秒便扭头迈开四只小短腿,连滚带爬地顺着来路狂奔而去,速度快得惊人,转眼就消失在山路拐角。
左钰站起身,拍了拍手,转回头,看见荧和派蒙都瞪大了眼睛,额角挂着冷汗看着他。派蒙更是直接躲到了荧的身后。而钟离,脸上也难得地露出一丝惊讶,显然对左钰这种“温和”的处理方式感到有些意外,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了,碍事的家伙解决了。”左钰若无其事地说道。
搞定了归终机,也顺手“劝退”了盗宝团,众人决定步行下山,毕竟左钰还答应了要给七七带小团雀。
运气相当不错,下山的路上,就在一棵大树底下,他们发现了一只掉落在草地上、瑟瑟发抖的小团雀。小家伙看起来刚出生没多久,羽毛还没长齐,可能是从树上的窝里不小心摔了下来。左钰小心翼翼地爬上树查看,发现鸟窝空空如也,只有这一只小团雀生活的痕迹,看来是个孤儿。
说到孤儿,左钰突然想起了同样在天衡山上,还有一个孤儿----小姜。等璃月的事情尘埃落定后,和荧、派蒙一起过来看看他吧。
左钰轻轻将小团雀捧在手心,感受到它微弱的体温和颤抖。左钰用指腹安抚着它,柔声说道:“别怕,小家伙。带你去不卜庐,那里有好心人会帮你治疗,还会有一个很可爱的小姐姐,可以成为你的好朋友哦。”
小团雀似乎听懂了他的安抚,渐渐停止了颤抖,在他手心里蹭了蹭。
安顿好小团雀,几人再次坐上左钰召唤出的飞车,迅速返回了璃月港的不卜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