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有乔愣了一下，笑着说道。
“……随便过过就行了，姐你不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吗？”
闻清和看了她一眼，摸摸她的头。
“明天带你去市中心那家居德林去吃大餐，再订一个大蛋糕，好不好？”
闻有乔猛地抱住姐姐的腰，脑袋蹭了蹭，仰起头看姐姐的脸：“好啊，只要跟你一起过生日我就很开心了。”
“我也是。”闻清和拍拍她的后脑勺，“去吧，我还有点工作要处理。”
在闻有乔转身离开前，闻清和似是想起了什么，喊住了她。
“对了，你明天如果想做生日直播也可以，我包场了。”
闻有乔扯了扯嘴角：“……我们两个人吃还包场啊？”
闻清和：“我讨厌人多，很吵。”
闻有乔点点头，姐姐确实从小到大就喜欢清净……
看着已经开始敲键盘的闻清和，她默不作声地带上了门。
打开手机一看，已经是晚上十点了，闻有乔打开手机，在粉丝群里发了消息，表示明天晚上也正常直播，接着就去洗漱了。
洗完澡，她照常打开手机看了看最近的消息，发现春风哥给她发了消息。
【春：你明天生日要怎么过呀】
【乔：姐姐说带我去市中心吃大餐】
【乔：她说可以直播，因为她包场了[赞\/]】
【春：哎呀，我还以为你们要在家里过呢，你们去哪个酒楼吃？】
【乔：居德林！】
【春：明天八点可以去江边公园一趟~】
闻有乔眨眨眼睛。
【乔：是有什么事情吗？】
【春：宝宝去了就知道了】
闻有乔忍不住托着下巴开始猜测起来，难道是在公园藏了什么东西？总不能是春风哥在那里蹲她吧……
她甩甩头，回了一个“oK”的表情包。
退出聊天界面，闻有乔本想点开论坛看一眼，却手指一滑，点到了相册。
她不是个喜欢拍照的人，手机里的照片大多数是一些截图和小票之类的东西。她翻了翻相册，清掉了一些没有用的照片，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个隐藏相册，好像里面还有一些照片。
她犹豫了一下，点开隐藏的选项。
令她意想不到的是，隐藏相册里很多拍照角度非常好看的照片，越往下翻，看得出之前的拍摄手法十分青涩，但是却遮掩不住扑面而来的青春气息。
闻有乔犹豫片刻，还是没删除这些照片，再往后翻，发现竟然还有被隐藏的视频。
她的手指停顿了一下，点开了视频。
手机的镜头有些摇晃，很快又被人固定好。
“快点快点！弹一次嘛！”
清亮柔和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女孩对着镜头探出头，依稀能看清白净的脸上细小的绒毛，深棕色的瞳孔里闪烁着微光。
女孩柳叶般的眉毛失落地垂下：“你要去省队了，我以后见到你的机会就少了……我都没怎么听过你弹吉他诶！”
镜头掉转了一下，挪到扎着马尾的女孩的脸上，她不适应地侧了一下脑袋，叹了口气。
“好，别这么看我了，我弹还不行吗？”
年轻人抱着吉他坐在椅子上，手指轻巧地拨动琴弦，阳光细碎地洒落在她的面颊上。
“Remember me……”
请记住我
“though I have to say goodbye.”
即使我们注定要分开
“Remember me……”
请记住我
“don't let it make you cry.”
希望你别哭泣
……
随着吉他的乐声响起的，还有女孩轻灵悠扬的歌声，那是闻有乔非常熟悉的音色，如同一场飘零的雪，纷纷扬扬地洒落在大地上，也如同一支婉转的舞，轻盈地跳跃着。
“For even if I'm far away, I hold you in my heart……”
即使我们隔着千山万水，你也始终在我心的中央
“I sing a secret song to you each night we are apart……”
即使我们分离，每夜，我也只为你歌唱
“Remember me……”
请记住我
“Each time you hear a sad guitar……”
当听见吉他的悲伤
“Know that I'm with you the only way that I can be……”
我仿佛又回到你的身边，穿越时间和空间牵住你
……
闻有乔静静地靠在床头，看着窗外没有星星的夜空，任由手中的视频播放了一遍又一遍。
最后，她关闭手机，轻轻叹了口气，关上灯，拉上窗帘，将自己蜷缩在被子里。
……
卡着零点，柳伏春发送出生日祝福，不出意料地发现某个人根本没回复，估计是睡着了。
他给自己敷了张面膜，趁着敷面膜这二十分钟点开了群聊。
【相杀相恨一家人（8）】
【鹿：明天这个群聊该解散了吧】
【宋：同意，看着这个群名我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宋：还不如“乔乔粉丝后援会”呢】
【月：那个也是他改的】
【宋：……我的意思是，我只认同前面两个字】
【春：是的，谢谢你也认同我宝宝就是这么可爱】
【月：……】
坐在床上的鹿梵音翻了个白眼。
【鹿：恶心……去死，不准这么叫姐姐，你配吗】
【春：那你有本事来打我啊】
【莫：对啊，你有本事去打他啊！】
【春：？】
【宋：三位小学生可以去睡觉了】
【穆：请问，你们的礼物都寄放去云湾了吗？】
【宋：哎呦，木星还没睡啊？】
【穆：今天忙得有点晚，而且卡点给她发祝福了】
【莫：放了啊，要是真有什么突发情况再让小月和那谁随机应变呗】
【青：呀，连别人的名字都记不住吗，看来这位先生记性有点差啊】
【莫：对不起，咱一般不记闲杂人等的名字】
【青：是嘛，那你记得你叫什么吗？】
【莫：那当然，咱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江湖人称莫大侠，懂？】
【宋：你看你这不就记错了，你叫莫猪头】
【春：你看你这不就记错了，你叫莫猪头】
【鹿：你看你这不就记错了，你叫莫猪头】
【莫：……都滚】
蔺菀青看着群里的消息，不禁莞尔一笑。
他看了看没有回复的聊天界面，心知她是早早睡下了，他摸着窗口，看着江边的夜景，此时依旧灯火通明。
他回想起今晚的那个问题，本该不错的心情又忽地沉下去。
蔺菀青右手压在胸膛上，感受着自己迫近的心跳。
这种感觉……在此以前他从未体会过，似乎是灰暗的世界被一抹涌动的翠绿涂上崭新的色彩。
蔺菀青厌恶未知，却奇异般地并没有感到不安。
他很期待，那个人……会继续为这幅灰色的画作涂抹上怎样鲜妍的色彩呢？
……
十一月十一日。
闻有乔悠悠转醒，这才发现已经十一点了。
昨晚她睡得格外地沉，似乎是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她打了个哈欠，照常坐着轮椅去卫生间洗漱，然后打开手机看看新闻。
结果一按开手机屏幕，就发现消息一股脑地涌进来，大部分都是绿泡泡上的信息。
她挨个点进去查看，发现绝大多数都是简单的生日祝福，当然，也不乏特别比较长的信息，比如江琼佩。
【小江同学：我是不是第一个卡点送你祝福的！生日快乐啦乔儿，恭喜你成功迈入24岁的阶梯[烟花\/]希望新的一岁你能顺顺利利，健健康康，腿快点好，最好能继续陪我出门喝个小酒，逛逛街，看看帅哥什么的[爱心\/]】
喝酒是不可能喝的，她上次已经破戒了，这次一定要忍住……就算喝也只能少量地喝，低度数地喝，有效率地喝，喝得高效，喝得有质量……
闻有乔在心里默默地跟自己开了个小玩笑，回复道：【借你吉言，还有……到底是谁过生日啊，怎么还许愿上了？】
【小江同学：诶嘿[赞\/]】
她接着往下翻朋友们的留言。
【南星：生日快乐，希望你能早日康复，平安喜乐，重新做你喜爱的事业】
嗯，这个祝福很有南星的风格。
闻有乔心里一暖，接着看见许久未见的林遇也给她发了消息：【生日快乐有乔！今年大概不能去看你了，礼物请查收！有时间的话见一面吧~】
闻有乔回了个“好”，发了一个“小狗期待”的表情包。
接着是直播间的粉丝朋友们的祝福。
【小月：生日快乐，希望你一切梦想都成真，会一直等你回来】
【春风哥：宝宝生日快乐，好希望以后的生日都能给你过哦~继续一往无前地前进吧，你的未来是光辉而璀璨的，我会一直看着你】
【钱总：有乔，生日快乐，祝愿你能无病无忧，新岁胜旧岁，祝愿你的二十四岁，朗朗如风，轻舟已过万重山】
【无敌姐姐：小乔生日快乐！说实话，我不怎么亲自给别人写生日祝福……总之，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祝你人生一路坦途，光明无忧】
【sika酱：姐姐生日快乐，希望姐姐永远自由欢畅，不敛锋芒，锐利地前进吧】
【木星姐姐：生日快乐，愿你万事如游戏，谨慎而放纵】
【内向哥：送你一句咱也很喜欢的祝福：祝你无畏，祝你铮铮，祝你昂扬不失理想，祝你永远有锋芒，生日快乐】
【学长：祝福你走入新的人生关卡，愿你登高台，愿你摘清月，愿你行千山见得朝阳，生日快乐】
【怜奈姐：生日快乐，祝你自由长青，此生旷达】
【子涵哥：生日快乐主播，人的一生也许会遭遇许多挫折，但我祝愿你永远拥有披荆斩棘的力量以及无法磨灭的意志，加油前行吧】
……
下面还有很多认识的主播送来的生日祝福，猫猫、大江、夭夭……
闻有乔突然觉得鼻腔发酸，她认真地从上到下挨个回复了一遍，然后继续往下看。
【邪恶大魔王：又长大一岁，愿你永远保持着无限的渴望，永远不会泯然众人，生日快乐，嗯，今天可以不练琴】
【姐姐：有乔，祝你二十四岁生日快乐，我知道，你是草原上疾驰的骏马，是雷雨天的狂风，是自然的魂灵，但是我只希望，在你做狂风、暴雨、骏马的时候都能开心、自由、健康】
闻有乔捂住嘴。
她推开门，来到餐厅，忽然想起这个点姐姐应该已经出门了，只能吸了吸鼻子，坐在椅子上。
不一会，陈姨端着一碗面放到桌子上，笑了笑道：“生日快乐，小姐，这是我做的长寿面，要不要尝尝看？”
“谢谢陈姨。”
闻有乔乖巧地道谢，拿起筷子，吸了一口面条，惊奇地发现这碗长寿面的面条似乎没有断过。
那她要不要咬断啊？
对面的中年女性连忙说道：“哎呦，可以咬断的，不用一直吸。”
闻有乔点点头，总算是咬断了面条，竖起大拇指。
“好吃，我还是第一次吃长寿面呢！”
陈姨惊讶了一瞬，又想起她刚来闻小姐家做工那会她空荡荡的冰箱，也不怎么吃饭，吃她做的家常菜倒是津津有味，想来这姐妹俩的家里人很忙，大概都是带着孩子吃外面的餐厅，不然再怎么说，也不至于没吃过长寿面吧。
想到这里，她看着闻有乔的眼神中都带着几分柔软，赶忙将厨房的菜端出来。
“还有别的菜呢，您慢慢吃。”
闻有乔点点头，刚想埋头吃饭，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是江琼佩。
她接通电话。
“乔儿！你火了！我在天鹅湾的大屏上看见你的脸了！！”
——天鹅湾是云湾的中心商业圈，人流量非常大。
“噗！”
闻有乔吓得面条差点从鼻子里喷出来。
“什么？”她茫然地再问了一遍。
“我说！我在天鹅湾的好多大屏上看见了你！！你看泡泡！”
闻有乔沉默地打开绿泡泡，只见江琼佩给她发来了几十秒的视频。
视频里她的镜头360°转了一圈，入目可见的几个大屏上全都是她的15秒短视频，剪辑相当流畅，看起来素材像是……额，从她以前的比赛视频里面剪的……
江琼佩调侃着说道：“看到了吧？而且据说这个大屏是从今天凌晨十二点开始投的，啧啧，谁给你投的，你要出道啊？”
“天鹅湾作为cbd，大屏也不便宜，一小时数万块诶，而且还不是一块屏幕，好像地铁站都有……”
电话那头江琼佩又是兴奋又是幸灾乐祸地说着。
“没事啊，我待会在这附近转一圈帮你看看还有哪里有哈哈哈哈！”
闻有乔默默捂住脸。
她想她已经知道是谁、不对，应该是哪些人投的了……
她飞快点进她置顶的那个群聊里。
【乔乔粉丝后援会（10）】
【乔：你们……是给我买大屏了吗？】
【乔：[动画表情·小狗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