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琴默一汪眼泪含在眼眶中,“皇后娘娘,臣妾的心思只在六阿哥身上,哪里还顾得上吃东西。虽说有皇后娘娘您照顾着六阿哥,可他年纪毕竟还小,臣妾放心不下,若是这都能成为皇后娘娘您拿来指控臣妾的证据,那臣妾真的无力自证。”
胤禛冷眼瞧着曹琴默悲痛欲绝的样子,遥想起自己当年被养在别的妃嫔那里的时候,额娘不曾前去看望过她一次,更是从不会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她的眼里心里永远都只有十四弟。
“你先起来吧,六阿哥现在还离不开额娘,你是他的亲生额娘,这辈子都是他的额娘。”他神色动容,竟是亲自将曹琴默扶了起来,丝毫不顾宜修震惊的目光。
“皇上,您忘了姐姐临去前的话了吗?您真的不顾及姐姐的感受了吗?”宜修自知抚养六阿哥无望,绝望地瘫坐在地上,神情凄婉。
“卿欢,你和驸马先回公主府吧。”胤禛的目光从宜修身上扫过,烦躁地冲卿欢两人摆摆手。驸马毕竟是外人,若是宫中的事情传到宫外,皇家的脸面真的荡然无存了。
“皇阿玛,额娘,儿臣出宫前想再去看看祝安和长乐,不然就算是出宫了也不能放心。”卿欢行了一礼,目光中的期盼让胤禛不忍拒绝。
“去吧。”
得到了胤禛的允许,卿欢看向驸马,“你先去外面等着我吧,若是不想等的话你现在就能出宫。”
“我不急,在外面等着你便是。”驸马伸手想触碰一下卿欢附在小腹上的手,看到她冷淡的眼神又讪讪缩了回去,声音放柔了几分。
“大姐姐,你怎么过来了?”祝安在冯若昭的帮助下坐了起来,嘴里还含着一颗蜜饯,含糊不清道。
“大姐姐。”长乐也跟着祝安叫了一声,模样甚是可爱,神态倒是和祝安小时候有些相似。卿欢眸子闪过心疼之色,她伸出手在两个妹妹的头上分别揉了揉。
“我一会儿就要出宫了,特意在走之前来看看你们。”卿欢勾了勾唇角,脸上一丝笑意也没有。她转头看向温实初,“温太医,两位公主身上的毒素能够完全排出来吗?可曾留下什么后遗症吗?”
温实初低垂着眉眼,眸中闪过一丝暗色,“回大公主,两位公主中毒比较浅,喝上几天解毒汤药便可。可这毕竟是毒药,纵使是解了毒,对身子还是有一定伤害的。”他停顿了一下,“更何况,公主乃女儿身,身子本就弱了一些,如今又伤了元气,怕是要养上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卿欢了解地点点头,温声道,“温太医,有劳你了。”
“公主客气了,这是微臣应该做的。”温实初把头低下去了几分,唇角微微勾起。
“弘历,你过来一下,姐姐有话要嘱咐你。”卿欢朝着弘历招手,两人走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
不知说了些什么,弘历本就难看的脸色愈发阴沉,薄薄的嘴唇紧紧抿着,一双黑眸隐隐带着怒气,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冯若昭摆手,让屋内侍候的下人全部退了出去,她幽幽叹了口气,“你说这次皇上还会偏袒她吗?”
“哼!”沈眉庄冷哼一声,脸上带着少有的怒气,“之前的事情皇上不愿意追究也就罢了,如今她可是公然谋害两位公主,皇上就是再有心也无法将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往日皇上还能看在太后的面子上给她留上几分情面,如今,她自求多福吧。”
“皇上下令把景仁宫侍候的宫人全部打入了慎刑司,重刑之下,总能吐出一些事情。妹妹,且看着吧,这天就要晴了。”冯若昭丝毫没有要瞒着祝安的意思,两人压低了声音说道。
慎刑司内,昏暗的屋子里潮湿的味道夹杂着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墙上挂着的各种各样的刑具上面带着斑斑血迹,暗红色的血迹仿佛与刑具融为了一体。
“颂芝姑娘,识相的你就赶紧招了吧。如今皇后娘娘在禁足之中,可没人能救得了你,若是想少吃些苦头,就快些把你下毒之事招个干净。”一个身形又高又壮的嬷嬷手中拿着一个小镊子,看着被捆得结结实实的剪秋,脸上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
“哼,没做过的事情,你休想让我招供。回去告诉皇贵妃,娘娘没做过的事情,她别想着把事情赖到皇后娘娘头上。”剪秋冷眼看着嬷嬷,朝她身上狠狠呸了一口。
“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就敢谋害皇贵妃娘娘的孩子。你不想招供,我们有的是方法让你招供。”嬷嬷也不再和她多说废话,一只手牢牢攥着剪秋的一只手,另一只手拿着小镊子夹着她洁白圆润的指甲盖用力一拔。
钻心刺痛的疼痛从指尖传来,剪秋痛的全身发抖,仰头凄厉地叫出了声。
一枚粘着皮肉的指甲盖活生生从她手上拔了下来,拔到第四个的时候,剪秋头一歪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一盆加了食盐的凉水从她头上泼了下来,带着血痕的伤口触碰到盐水,晕死过去的剪秋嘴里无意识发出痛苦的呻吟,她缓缓睁开眼睛,看着两个嬷嬷的眼神带着浓烈的恨意。
嘴巴一咧,露出了血红的一排牙齿,“有本事你们就杀了我,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承认皇后娘娘没做过的事情。”她不屑地将一口血水吐在嬷嬷身上,“纵使皇贵妃娘娘再得宠,她都始终是一个妾,皇后娘娘才是皇上的妻子。皇贵妃这样只手遮天,她会得到报应的,……”
听着剪秋越骂越难听,两个嬷嬷对视一眼,狠狠一个巴掌将她抽晕了过去。
“这可怎么办?这剪秋的嘴也太牢了,这什么都不说,我们怎么向皇贵妃娘娘交代。”其中一个嬷嬷看向另外一个嬷嬷,浓黑的眉头紧紧皱起,她活动了一下筋骨,怀中那一大袋银子硌到了胸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