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武咬碎糖瓜的瞬间，虎口突然传来麻痒。
他握着玄铁短刀的手指下意识蜷缩，刀身竟像活物般震颤起来，刀脊上刚被金色长河冲刷出的华夏古篆泛着幽光，隐约能听见类似金属摩擦的嗡鸣。
“系统提示‘武神领域异常’。”他喉结滚动，识海深处的系统音比往常沙哑，“检测到…异域神魂侵蚀进度17%。”
“异常？”老周凑过来，侦察仪的红灯又开始频闪，“我刚收了德川英的口供，说天照神社地底下埋着神念熔炉——”
话音未落，唐婉的刀光“唰”地劈开半空飘落的神念雨。
这位直播一姐今天没穿露肩旗袍，反套了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发间却仍别着枚翡翠刀坠，此刻刀坠正随着她挥刀的动作轻颤，“婉姐的刀意说，雨滴里有八岐的腥气。”她踮脚接住一滴泛着青黑的雨珠，凑近鼻尖又立刻皱眉，“像腐烂的海胆，裹着点…甜？”
程雪的战术镜“咔”地弹出红外线扫描，警服肩章被风掀起一角：“警队数据库比对了，这波神念雨里混着东岛特勤局的加密信号。”她踹开脚边半块刻着咒文的神石，金属警棍敲得火星四溅，“奶奶的，他们把神念熔炉当饲料机用——用咱们的长河武魂喂八岐！”
林小武的后槽牙咬得发响。
他想起方才天照神社倒塌时，那缕钻进刀缝的黑气，此刻正顺着刀纹往掌心爬，像条冰凉的蛇。
“系统，能定位侵蚀源吗？”他在识海低喝。
“建议检查随身物品。”系统这次回答得倒快。
“随身物品？”林小武下意识摸向挂在车把上的外卖箱。
破箱子里还塞着没送完的包子，其中一个突然“砰”地炸开，白色面皮裹着金光四溅，竟炸出个三寸高的武神残魂——红脸长须，手持半柄青龙偃月刀，正是关羽。
“竖子！”残魂甩了甩胡子，刀尖戳向林小武的眉心，“天照那老妇在偷吃我的糖罐！你怀里那破罐子，本侯当年斩颜良时用来装蜜饯的！”
“关…关二爷？”林小武手忙脚乱去接炸飞的包子皮，糖馅沾了满手，“您老的糖罐不是被东岛人当封印用了吗？”
“放屁！”残魂挥刀劈开一缕黑气，“那是本侯故意留在人间的后手——甜能克邪，懂不懂？”它突然转头瞪向唐婉，“你这小女娃，刀鞘抵人后背的架势倒像我关家子孙，可方才收刀时怎么不擦刀刃？刀缝里卡着天照的咒文呢！”
唐婉的耳尖瞬间泛红。
她原本正慢条斯理用帕子擦唐刀，闻言指尖一抖，帕子“啪”地掉在地上。
“婉姐…婉姐这不是看弟弟打累了嘛。”她弯腰捡帕子，发梢扫过林小武手背，声音轻得像猫，“二爷您消消气，我这就把刀擦得能照见人影。”
“先别急着擦刀。”苏雨欣的玄铁枪突然扎进地面，枪穗上的红绳“嘶啦”撕开一道神纹。
这位玄铁门大小姐今天穿了双沾满泥点的马丁靴，发带松松垮垮系着，倒比往日多了几分鲜活，“玄铁在震，它说天照的‘终极封印’怕甜。”她蹲下身，枪尖挑起块嵌在土里的玉简，“看，东岛人在玉简里写‘甜腻之气可破封’——他们怕咱们用糖罐当钥匙！”
“当钥匙？”程雪把战术镜转向玉简，屏幕上立刻跳出日文翻译，“神念熔炉需要甜系武魂激活…我艹，东岛人偷学咱们的老祖宗！”她猛地扯下警帽甩在地上，马尾辫被风吹得乱飞，“当年咱们用甜酒祭河神，他们倒用来养邪祟！老周，把你背包里的棒棒糖全拿出来——老子今天要给八岐灌糖水！”
老周翻背包的手顿了顿：“雪姐，我那是压缩饼干…哎哎哎别抢！那是军用能量棒，甜得齁嗓子！”
林小武盯着程雪手里的能量棒，突然被系统提示震得踉跄。
识海里浮起半透明面板，“全融合模式加载中…请宿主与武神残魂完成血脉共鸣。”他只觉后颈发烫，关羽残魂“唰”地钻进眉心，眼前闪过片段——暴雨里的河神祠，扎着羊角辫的小丫头举着糖罐跑，身后跟着个红脸大汉举着大刀笑：“阿婉慢些，莫要摔了爷爷的蜜饯罐。”
“唐婉？”他脱口而出，抬头正撞进唐婉慌乱的眼神。
她刚擦完刀，刀面映出两人交叠的影子，“你…你方才是不是看见什么了？”
“弟弟的眼神怪吓人的。”唐婉别过脸，指尖无意识摩挲刀鞘上的云纹，“像…像太奶奶说的，当年河神祠塌了那天，爷爷抱着糖罐冲进去前的眼神。”
话音未落，半空的神念雨突然凝结成八岐大蛇的虚影。
八个蛇头吐着信子，每颗蛇眼都泛着幽蓝鬼火，“华夏蝼蚁！敢动天照神威——”
“动你姥姥！”程雪抄起能量棒就砸，警棍抡得虎虎生风，“老周，开探照灯！苏小姐，扎它七寸！小武，用你那破糖罐——”
林小武没等她说完。
他摸出怀里那只炸过包子的糖罐，方才被金色长河洗过的罐身正泛着暖光，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响：“检测到终极武魂融合条件达成——河神虚影+关羽刀意，激活成功率99%。”他深吸口气，糖罐往空中一抛，“系统，给我炸！”
“轰——”
金色长河裹着甜香、刀鸣、还有程雪骂骂咧咧的“东岛孙子”，再次从糖罐里倾泻而出。
河神虚影这次清晰了许多，能看见他腰间挂着同样的糖罐；关羽刀意则凝成实质，青龙偃月刀劈开八岐的蛇信子，刀身上“关”字铭文亮得刺眼。
“系统提示：终极武魂觉醒——天照神社，跪下。”
林小武望着脚下逐渐被金色覆盖的废墟，突然被唐婉的刀鞘轻轻抵住后背。
这次她没再用挑逗的语气，倒像小时候他摔了腿，外婆推他去诊所时的力道，“弟弟，该去神社地底收尾战了。”她的刀光劈开最后一片神念雨，露出下方黑黢黢的地洞，“婉姐的糖罐，专治不跪的神——不过…”
她突然顿住，盯着地洞深处眯起眼。
林小武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只见地洞最深处嵌着块青石板，石板上隐约能看见半枚刀铭，和唐婉刀鞘上的云纹如出一辙。
“婉姐的提议…”唐婉把青龙偃月刀竖在地上，刀身震颤着发出嗡鸣，“等会下去，或许能用糖罐当‘封印爆破器’。”
远处传来沉闷的龙吟。
八岐虚影虽然被长河压制，八个蛇头却仍在疯狂吞噬金色光粒，蛇鳞缝隙里渗出的黑气，正顺着地洞往更深处钻。
林小武摸了摸发烫的刀把，又看了眼唐婉竖在地上的刀。
晚风卷着甜香掠过众人发梢，程雪的警棍已经敲得地洞石壁“咚咚”响，老周在调试探照灯，苏雨欣的枪穗正指着地洞深处的青石板——那里，有什么东西在暗处，随着甜香，缓缓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