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武太阳穴直突突，金瞳里武尊虚影和肩颈的青龙纹较上劲，就像两根烧红的铁条在脑袋里搅和。
他能听见经脉撕裂的声音，赤龙枪魂的火和青龙刀意的冰在丹田搅成一团，每动一下力量，都像在肉里割出新伤口。
“主播这状态不对啊！”
“武魂真干起来了？听说双武魂冲突会爆体的！”
弹幕声和耳鸣一起灌进耳朵，林小武咬着牙挤出个笑：“没事，就是俩祖宗闹脾气。”话刚说完，左肩伤口突然冒出血珠，青龙纹的鳞甲一块块裂开，露出下面金光闪闪的皮肤，好像两种力量在抢身体的控制权。
变故来得猝不及防。
那团本该碎掉的神念茧突然嗡嗡响，还越变越大，表面浮起东岛古纹，被击溃的川上拓残魂从纹路里冒出来，咧着嘴说：“你神念抗性突破A级了，正好当试验品！”
话音刚落，茧体裂开，寒雾和赤焰喷出来，变成两把带冰火光纹的长刀，直冲着程雪去了！
林小武眼睛一下子瞪大。
程雪靠在龙渊秘境的断墙上，警服都是血，昏迷前手里的警徽不知啥时候飘起来，银晃晃的。
“程雪！”林小武想冲过去，刚撑着岳家枪起身，两条龙魂的力量就像野马一样冲进膝盖，他一下子摔倒，额头磕在碎石上，血都流进眼睛里，啥也看不清了。
冰火双刀“呼呼”地飞过来。
苏雨欣不知道从哪扑过来，衣服都被刀风掀起来，她张开胳膊护着程雪：“别伤她！”可她那小身板，在武道神念面前根本不够看。
“接住！”
程雪手指动了动，飘着的警徽白光一闪，“叮”地扎进两人脚边的地面。
警徽一进去，地面就出现青金色纹路，一下子变成一个刻着“镇魂”俩字的古阵！
“这是爷爷用命换来的。”程雪嘴唇都没血色了，可警徽阵的光顺着她手指往身体里钻，好像在补她的神念。
林小武这才发现，她脖子上有个小警徽，和地上那个一模一样，就是边缘有点烧坏的痕迹。
“三十个警察的神念，原来不是养阵啊。”林小武一下明白了。
程雪说的“阵”原来是藏在警徽里的大招！
老警察用自己的神念养着警徽，把守护的意思都封在里面，就等东岛神念来的时候，用警徽当引子，和他们拼个你死我活。
冰火双刀砍在阵上，火星乱溅。
冰刀冻住一半阵纹，火刀把另一半烧得通红，两种力量在阵中间一撞，气浪把林小武掀出去两米远。
他撑着枪抬头，就看见川上拓的残魂在茧里扭来扭去：“不可能！东岛神念咋会被华夏警魂压着？”
“因为他们护的是该护的人。”林小武抹了把脸上的血，金瞳里的武尊虚影清楚了点，赤龙枪魂不瞎撞了，顺着经脉往指尖跑，好像被镇魂阵的正气引着，要和青龙刀意分出胜负。
弹幕一下子炸了。
“我就说警花姐姐不简单！”
“三十个警察的神念，太感人了！”
“外卖侠的龙魂不闹了？”
林小武感觉丹田的乱劲小了。
赤龙枪魂的火裹住青龙刀意的冰，好像在试着融合。
他握紧岳家枪站起来，左肩伤口不知啥时候结痂了，青龙纹的鳞甲又爬回皮肤，和金瞳的光相互映衬，两种力量好像找到了平衡。
神念茧突然剧烈晃动，川上拓的残魂尖叫：“不！我的试验品，我的神念茧！”茧体上的古纹开始裂开，冰火双刀掉在地上，变成两团黑雾消失了。
林小武刚想松口气，系统的机械音来了——消失三章的系统又出现了。
【检测到神念净化进度：30%】
【净化倒计时：30秒】
林小武对着镜头咧嘴笑：“这波够帅了吧？”
龙渊秘境的红光在头顶翻腾，林小武耳旁的直播设备“刺啦”响，系统音刚完，他就感觉脊椎骨缝里有两股热流，左肩青龙纹和右眼金瞳都亮起来，赤龙和青龙的虚影从皮肤下钻出来，在半空缠成一条两丈长的锁链，“唰”地缠上还在晃的神念茧。
“这招太牛了，比祠堂那次耍火蛇还帅！”
“外卖侠要给东岛老鬼子上枷锁？”
直播间打赏特效满天飞，林小武顾不上看弹幕。
锁链一扣住茧体，他就咬牙切齿，两条龙魂的力量像潮水一样往回灌，太阳穴疼得要炸开。
青龙鳞甲从左肩一片片掉下来，露出下面金光闪闪的皮肤，每掉一片，就像针扎脑袋一样疼。
“小武哥，停手！”苏雨欣尖叫。
她护着程雪的手还在抖，衣服袖口被刀风割破了，“双龙形态会互相吞噬的，你之前说岳爷爷笔记里写过，双武魂共鸣超过三分钟就……”她没把后半句说出来，林小武以前翻武馆古籍的时候，她看过那页批注：“双龙同炉，非毁即焚”。
林小武眼睛一缩。
他发现青龙锁链上的蓝光越来越淡，赤龙锁链的红光越来越浓，就像两团火抢一根灯芯。
更要命的是丹田的热流，原本想融合的枪魂和刀意，现在搅成一个大漩涡，每转一圈，内脏和四肢就像被针扎一样疼。
“你终于露馅了。”川上拓的残魂怪笑。
他变成东岛古卷里的“神念绦虫”，无数细须从茧体裂缝里钻出来，“原来你才是真正的武神选……”话没说完，赤龙锁链一收紧，绦虫脑袋“嘭”地炸成一团黑雾，剩下的半截身体还在抽搐，“武……神……道心……”
最后一个音刚消失，林小武右眼金瞳闪过一道白光。
他扶住岳家枪，枪杆砸在碎石上溅出火星。
金瞳里，原本模糊的武尊虚影变得清楚了，是个穿玄甲的将军，枪尖挑着半轮残阳，身后跟着八面写着“岳”字的战旗。
可虚影背后裂开一道蜘蛛网一样的缝，缝里透出幽蓝的光，跟程雪警徽阵里的镇魂纹差不多。
“道心……裂缝？”林小武嘟囔。
他以前在老武馆地窖看过一本《武神志》残页，上面写着：“武道修到顶，道心要是裂了，不是死就是疯”。
冷汗直往下流，他感觉裂缝越变越大，裂缝每大一点，丹田的漩涡就转得更猛，青龙纹掉得也更快，现在左肩皮肤都露出一块巴掌大的金斑，热得像烙铁。
“主播咋抖起来了，是冷吗？”
“是不是系统提示的净化有副作用？”
弹幕还在刷，林小武的耳麦“刺啦”响。
他看向程雪，警徽阵的光顺着她裤管往上爬，像发光的蚂蚁。
她脸有点红，睫毛抖得更厉害，原本攥着小警徽的手指动了动，好像要抓住什么。
“程雪快醒了。”苏雨欣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声音软下来。
她蹲下身，把程雪脸边的头发别到耳后，“她爷爷的警徽撑不了多久。刚才那下镇魂阵，她的神念估计耗了七成。”说着，她吸了吸鼻子，“我以前嫌她管得宽，现在才知道，当警察的都这样，自己快撑不住了，还护着别人。”
林小武喉咙动了动。
他想起暴雨夜，程雪蹲在巷子里给流浪猫喂罐头，警服都湿透了，还笑着说“警察就是要守护，大到万家灯火，小到小猫小狗”；想起昨天她举着警徽冲进神念茧，喊“林小武你负责打，我负责给你兜底”。
看着她眼下泛青的眼尾，林小武觉得丹田的疼也能忍了——就算双龙真把武魂吞了，至少他护好了该护的人。
“净化倒计时：10秒。”系统音又响了。
林小武深吸一口气，金瞳里的裂缝还在变大，可他咧嘴笑了，血滴在岳家枪上，“观众姥爷们，今天玩把大的——”他一攥锁链，赤龙和青龙的虚影一起龙吟，锁链上的光突然变强，神念茧上的东岛古纹像被火烤的蜡，“滋啦”一声开始融化，“川上老鬼子爱搞试验，今天让你尝尝华夏武神的净化啥滋味！”
“小心！”苏雨欣扑过来。
林小武还没反应过来，左肩金斑处突然喷出血，青龙纹最后一片鳞甲掉了，露出里面翻卷的肉，肉里的蓝光正被红光一点点吃掉，就像糖在热水里化了。
“原来这就是吞噬……”林小武看着伤口，觉得有点好笑。
他想起第一次激活岳飞枪魂，系统说“武神传承得用血当引子”；想起第一次用青龙刀意，刀灵说“刀意认主，得闯生死关”。
原来最狠的生死关，是自己身体里的力量。
神念茧融化得越来越快，川上拓的残魂最后尖叫一声，被锁链绞成碎片。
林小武感觉净化进度条在脑子里疯狂跳，系统音报出“净化完成”的时候，他眼前一黑，摔倒了。
“小武哥！”苏雨欣扑过去接他，却被他身上的热度烫得缩手。
他的皮肤像烧红的铁，金瞳里的裂缝还在慢慢变大，裂缝深处，隐约能看见一个穿绣金线甲胄的人，拿着长枪和大刀，背后飘着三十道淡金色的光，好像是警徽的样子。
程雪手指动了动。
她攥着小警徽的手松开又握紧，嘴里轻轻哼着歌，像是老辈警察常唱的《人民稽查向前进》，只是哼得断断续续的。
林小武迷迷糊糊中，听见程雪的歌声越来越清楚。
他想抬头看她，发现金瞳里的裂缝开始慢慢愈合，裂缝每好一点，丹田的漩涡就平静一点。
最后一缕青龙光芒快被吃掉的时候，程雪的歌声突然高了半调，林小武左肩伤口处泛起一道淡青色的光，像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托住了那缕快要消失的刀意。
“警徽……”林小武嘟囔着，昏了过去。
龙渊秘境的红光暗下去，月光从云缝里照下来，照在程雪脸上。
她睫毛还在抖，小警徽在她手里发着光，插在地上的警徽顺着镇魂阵的纹路，往她身体里送着淡淡的青光，好像在攒着劲，准备下一次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