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正捂住脑袋,不敢吱声。
梁颖低头轻声“小姑娘,你这…佛珠是哪里来的?”
“是寺庙里的大师给我的哇!”
给了祖母一串,走的时候还从大师那里拿了好多哇!
梁颖的猜测已经证实了七七八八。
“这个我不能收,太贵重了。”
季子正一脸疑惑“娘,这是老大给的,你收下就是。”
听到他的话,梁颖被气得脑壳疼“这是了一大师的佛珠,一珠难求,若是沈老夫人知道,定然会生气。”
“姨姨,放心趴,祖母不会生气哒~”
“哇!老大,不愧是你!竟然连了一大师的佛珠都有!”
季子正冲上前,看着长宁的目光更加崇拜。
见他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梁颖恨不得把他揪过来打一顿。
她顺了顺气儿,默念亲生的。
长宁却是上前一步“姨姨,之前季季正请我吃了好吃的牛腿,祖母说啦,他请我吃饭,要回礼的哇~”
“就是一顿牛腿,哪有这个珍贵…”
见长宁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梁颖嘴边拒绝的话却是说不出口。
“那好,谢谢你啦。”
大不了过两日去沈家将这东西归还便是。
“老大,你怎么在这里?”
“我跟爹爹一起出来的哇~”长宁语气荡漾,心情愉悦。
“什…什么?沈国公也出来了?”季子正浑身僵住,下意识四处看了看。
没看到沈策安的身影,这才呼出口气。
梁颖见状,嗤笑一声。
这臭小子天不怕地不怕的,连皇帝都不怕,竟然怕沈国公?
“呵,臭小子,你也有今天。”
“小姑娘,还不知道你叫什么?”梁颖上前,将季子正随手拉到身后。
“我叫长宁哇~”
“长宁,真是个好名字。”
抬头看到面前的铺子,她轻笑“长宁是要去这里吗?”
“对哇,我要给祖母买漂亮的脂粉~”
寻芳阁
京城最大的胭脂水粉铺子。
一走进去,甜腻的香粉气息迎面扑来。
铺内光线昏黄,四面檀木架上摆满了釉彩小彩盒,店铺的中央摆放着一个圆形的木架,摆放着的胭脂水粉让人看了更是眼花缭乱。
长宁站在木架前,拿起一个青色小瓷瓶,放在鼻前闻了闻。
‘阿嚏——’
她侧过头去,捂住嘴巴,打了个重重的喷嚏,手里的瓷瓶险些没拿稳掉在地上。
皱了皱鼻子,将手里的瓷瓶放下。
“沈小姐,你方才打了个喷嚏,这鼻涕都落在脂粉里了,这还让人怎么买啊?”
一道尖锐的声音突然传来,被人伸手推了一把,长宁手一抖,脂粉落在了地上。
‘啪——’
“哎呦,掉了啊。”
那声音的主人轻笑一声,不屑的扫视一眼地上的东西。
长宁抬头,看着对面嚣张的嘴脸,皱眉“你是谁?”
对面的姑娘看着只有八岁多点儿,肤色略白,眼睛并不大,脸颊上还带着一些雀斑,那眉眼,却跟严玉柔有些相似。
严玉溪冷哼一声。
一个乡下来的村姑,也敢抢了她姐姐的风头,还得罪了莫小姐,看她不好好教训她。
“一个乡巴佬,也配知道本小姐的名字?”
“原来你没有名字哇,怪不得嘴巴那么臭啊~”
“你!果然是个没教养的!”
严玉溪上前一步,却被怀安吓得后退两步。
怀安听到她的话,直接黑了脸“敢辱骂小姐,找死!”
严玉溪白着脸后退一步“你敢动我?我爹可是敬阳侯!”
长宁眨巴着眼,敬阳猴?
“你爹爹是猴子哇?”
严玉溪听到这话,面色憋得铁青“你这个乡巴佬,竟然敢骂我爹是猴子?呸,什么猴子!”
长宁却板着脸看她“猴猴们可乖啦,可你太没礼貌啦,刚才明明是你推我,瓶瓶才掉在地上哒!”
怀安憋笑憋得脸通红,小姐可真是太可爱了。
“我推你,你有证据吗?”严玉溪气得直跺脚,狠狠剜她一眼。
这边的动静自然也吸引了寻芳阁内小厮的注意。
看到地上的狼藉,小厮面色一白“这…”
“地上的脂粉是沈小姐弄碎的,你赶紧去要赔偿啊,不然,你能赔得起啊?”
见状,严玉溪冷笑一声,添油加醋地开口。
长宁抬头看她,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咪咪开口。
“哇!你怀里有虫虫哦~~”
“你休想骗——啊!!”
严玉溪低头一看,看到自己胳膊上一只灰色的蜘蛛,顿时吓得花容失色。
整个人从原地跳起来“哪里来的虫子!”
她来回地乱跑,不小心踩到地上的瓷瓶,直接扑向一侧的木架。
‘哗啦——’
木架上的脂粉被打落在地,发出巨大的声响,顿时吸引了店铺内所有客人的注意。
严玉溪的声音从地上传来“该死的贱婢,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本小姐扶起来!”
丫鬟被骂了一顿,大惊失色地上前,赶紧将严玉溪扶起来。
“长宁,没事儿吧?”
听到动静,梁颖也匆匆跑了过来。
方才遇见熟人,去二楼寒暄了几句话,却没想到长宁这边就出了事儿。
“我没事儿哇~”长宁摇头。
严玉溪从地上站起来,噌地跑到长宁面前,伸手就要推长宁,却被梁颖堵了回去。
“几位是要做什么?”
“她刚才害我家小姐摔倒,岂能让她这么轻易地逃了去?”
丫鬟上前,大声驳斥。
“咦~刚才是她自己见到虫虫吓得到处跑哒~而且,刚才她推了我一把,才把瓶瓶掉在地上哒,她自己踩到倒地,这是自作自受哇!”
长宁口齿清晰,在场人听得一清二楚。
目光纷纷落在严玉溪身上,她面色唰地白下去“你个乡巴佬,胡说八道什么?”
“我才没有胡说,说谎的人可是要受惩罚的哇!”
严玉溪冷笑,惩罚?那样也是罚她!
刚才她身上分明没有那些肮脏的虫子,一定是她放在她身上的,还有那瓶子,也是她踢过来的!
“我敢发誓,你敢吗?”
发誓?
长宁一愣,那是什么?
正想着,就见对面的严玉溪立起了三根手指,嘴里念念有词。
“我发誓,刚才就是你的错,不然…”
她着急地想着措辞。
长宁却是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发誓。
以前她还以为这是别人在许愿呐,所以每次他们说什么,她就帮他们实现了哇~
“不然我就天天倒霉!”
‘啪——’
话音落下,从二楼上掉下一个木桶,直接扣在了她的脑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