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看她,眼神里充满了温柔:“过来吃点东西。”
时欢默默走过去坐下,拿起一片吐司小口咬着。
食物在嘴里味同嚼蜡。
霍骁突然将手机推到她面前:“查到了些东西。”
时欢低头看去,屏幕上是一段监控视频。
薛慕晴的助理鬼鬼祟祟地往一个酒杯里倒入了什么东西,然后转身将酒杯递给服务员。
几分钟后,那杯酒出现在了时欢手中。
时欢盯着视频,胸口发闷。
她应该愤怒的,可奇怪的是,此刻她只觉得疲惫。
“要报警吗?”霍骁问。
时欢先是点头,又摇了摇头。
她比谁都清楚,这种事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
薛慕晴敢这么做,就是算准了她会忍气吞声。
霍骁看着她,突然伸手抚上她的脸颊。
他的指尖微凉,时欢却像被烫到一般躲开。
霍骁收回手,像是没察觉到她的躲闪:“别怕,我会处理。”
“不用。”时欢摇头,“这是我的事。”
“你还是这样。”
“哪样?”
“宁愿自己扛着,也不肯接受我的帮助。”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快。
时欢哑口无言。
他们都知道当初为什么会分开。
如果当时她愿意把一切都告诉他,让他来做选择,或许就不会是现在的结果。
霍骁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语气恢复了平静:“这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时欢没有再坚持。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破了沉默。
时欢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小廖。
她下意识地看了霍骁一眼,才接起电话。
“欢欢!你在哪?”
小廖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昨晚在宴会上喝多了,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等我醒过来宴会都解散了,怎么也找不到你!”
时欢闭了闭眼:“我没事,在酒店。”
“你去哪里了?”小廖不依不饶,“我去你房间了,没人啊!”
时欢随口扯了个谎:“我昨晚也喝了不少,就在半岛酒店开了间房。”
小廖松了口气,但还是埋怨道:“那你也不给我发个信息,害我担心死了!”
“手机没电了。”时欢也放软了语气,“抱歉让你担心了。”
“那你今天还去排练吗?苏老师刚才还问我你的情况。”
“帮我请个假吧,”时欢看着窗外的阳光,“就说我有点发烧。”
挂断电话,时欢才发现手机里有十几条未读消息和未接来电。
除了小廖的,还有几条来自陆沉:
「宝宝,昨晚怎么没回我消息?」
「起床了吗?」
时欢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迟迟没有回复。
霍骁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突然站起身:“我还有个会议,你先休息。”
他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她一眼:“药效可能还没完全退,今天别出门了。”顿了顿又补充道:“有事,给我打电话。”
门关上后,时欢终于放任自己瘫软在沙发上。
她盯着天花板,眼前再次浮现昨晚的片段......
突然她的记忆像是被开了锁。
时欢终于想起昨晚黑暗中霍骁低语是什么——
“欢欢,我会让你清醒着做选择,免得你后悔。”
“如果这次你醒来又逃跑,我会亲自把你抓回来。”
手机又进来一条信息:
【宝宝,发生什么事了吗?】
烦透了!
时欢将脸埋进掌心。
她到底要怎么面对陆沉和霍骁这段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她不知道答案。
她只知道,昨晚那个漫长而煎熬的夜晚,霍骁的克制比任何言语都更让她心乱。
陆沉站在办公室的窗前,指间的烟已经燃到了尽头,烟灰积了长长一截,摇摇欲坠。
窗外是北城阴沉的天空,乌云压得很低,仿佛随时会砸下来。
从昨晚开始,他就联系不上时欢——电话无人接听,消息不回。
后来好不容易打通了小廖的电话,那丫头却支支吾吾,语焉不详,像是刻意隐瞒什么。
直到三个小时前,小廖给他回消息,说她没事,在酒店休息。
训练场那头传来队员们的哄笑,新来的小警察正被老兵按着做俯卧撑。
不对劲。
那她就是故意躲着自己了。
他就该把那丫头锁在家里,去什么东京,现在想抓也抓不回来!
他掐灭烟头,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很少联系的号码。
“帮我查时欢在日本的动向。重点是昨晚半岛酒店的。”他的声音冷得像冰,“越快越好。”
两个小时的等待像是一场酷刑。
当电话终于响起时,陆沉几乎是立刻接了起来。
“查到了,”电话那头的男声带着几分犹豫,“时欢昨晚出现在半岛酒店的品牌活动,但监控没拍到她离开的画面。”
“继续。”
对方停顿了一下:“叶小姐昨晚九点多进入电梯,状态明显异常。监控显示她在电梯里被霍骁带回了顶层套房。”
“谁?”
“霍骁。”
这个名字像一把刀,狠狠刺进陆沉的胸口。
他的呼吸一滞,耳边嗡嗡作响。
他想起时欢离开北城前的最后一夜。
如果不是他在......
“继续。”
陆沉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今早八点二十分,霍骁离开了房间。叶小姐直到一小时前才离开。”
窗外的知了声突然变得刺耳。
陆沉扯开制服衬衫的扣子,仍然觉得呼吸困难。
“监控发我。”他的声音出奇地平静
对方叹了口气:“陆先生,还有件事……我顺手查了叶小姐前两天的行踪,发现她见过司南城。”
陆沉的瞳孔骤然收缩。
“司南城不是善茬,”周临压低声音,“你最好提防着点。”
电话挂断后,陆沉的手机立刻收到了一段视频。
高清监控里,时欢被霍骁抱在怀里,脸颊绯红,眼神迷离。
霍骁的手臂牢牢环着她的腰,低头在她耳边说了什么,然后打横抱起她,大步走出电梯……
最后一个镜头,是酒店房门关上的瞬间。
陆沉死死盯着屏幕,指节捏得咔咔作响。
她到底是喝了多少酒才会连路都走不了了?
他太熟悉霍骁看时欢的眼神——那种隐忍的占有欲,和他如出一辙。
视频切换到今早走廊。
时欢走路时明显腿软,扶着墙才没摔倒。
他们......
这个念头像毒蛇般啃噬着他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