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智娘叫来了自家的马车,把一些要送给韩玉兰的礼物都搬上了车。
韩玉兰推辞一番成效不大,也就随她了。
顺手把昨天画的装修图拿出来,指着说:“早上醒来,我觉得这个地方不合适,想给你说,也没时间了。你看看能不能这样。”
寒智娘看了看,“挺好的。”接过来递给了梅香。
“我过几天再来,直接到店里,这几天你按照图纸找人修就行。”
韩玉兰不放心地又叮嘱了一遍。
寒智娘不相处不知道,谁知这么善良,天真又可爱,像个小孩子的心性。一点也没有知府夫人的高冷和心机。
寒智娘这时有点难为情地低下头,不敢说,韩玉兰看出她心中的顾虑接着说:“禁足不怕,就说为了赚钱你要出去办事!”
寒智娘又点点头,对她依依不舍。
回来的路上,韩玉兰在想,人啊,不能“等”、“靠”,靠山山倒,靠水水流。宠爱她的父母去了,她爱的相公又这个样,留着她地位和性命已经不错了,如果自己不立起来,连她儿子都可能会遭殃。
一路顺畅地到了家,车夫帮着卸车,韩玉兰一看竟然有那么多好东西,有两匹绸缎,四匹粗布,还有许多碎布头,这好像是她的布庄昨天送来的。
另外还有糕点之类的小吃。
她这一趟好像是去打秋风的,羞赧极了。
回头让大虎领人到堂屋歇一会儿,喝点水。
车夫笑着掂出了自己的水壶说:“老夫有,车上经常备着呢!”
“那坐屋里歇一会儿吧。”韩玉兰热情地招待。
车夫却说怕天晚了,他坐在车上也不累,经常这样了。
韩玉兰只好又让大虎和小翠抓了几只野鸡和野兔,她又在空间摘了一篮子水果和一些新鲜蔬菜,放到马车上才让车夫离去。
这两天在陌生的地方跑来跑去,心力交瘁到自己屋里躺下休息一会吧。
可张铃和张锦又过来了,看着他们娘那疲惫的样子不忍开口。
最后还是张锦说:“娘,县师爷介绍一个老夫子过来了,说是京城的。”
“想到咱们私塾教书,还带了妻子和孙子孙女。”张铃也接道。
“什么情况?”韩玉兰猛地起了床,坐起来。
张铃一只手捏着嘴好像想咳又咳不出来的样子,声音嘶啦低沉:“好像他在京城因和他人观点不合,得罪了人,儿子儿媳都没了,没办法只得带着一家四处流浪,到了咱县,有人听说他有学问就推荐给师爷。”
韩玉兰看看他说:“师爷就推荐到咱这里来了?”
两个儿子都点了点头。
“那吃完饭,我见见他们吧。”韩玉兰有气无力地说。
突然又直起来问道:“啥时候来的?别人知道吗?在哪吃的饭?”她多少有点担心。
张锦看着他哥,像在问他娘有这么紧张吗?张铃一一回答。
韩玉兰摆了摆手让他们走了,她得休息好,重又躺在床上,伸展四肢,脑子放空。
晚饭时,子秋来了,叫道:“奶,起来吃饭吧,你下午回来了?府城很好玩吗?”
韩玉兰睁开了眼,天已经昏暗了。
吃力地坐起来,“奶哪是去玩的啊,府城有几条大街奶都不知道。奶是去办正事去了,也没时间给你们买礼物!”
“我都这么大了,要什么礼物!”说着搀扶着奶奶走了出来。
用完饭,张铃带着娘到了后院,“我当时想把他们带到东院来着,可是想想那一家有点来路不明,还是暂居后院吧。就把他们安置在了过去大虎住过的房里”。
“嗯,你考虑得很周全。是得这样,万事小心没大差,谨慎点安全。”
张铃得到娘的认可,嘴角不由得翘起来。
他们到后院的时候,小翠已经把饭菜端过来了。
自从家里有了下人,韩玉兰就给他们分拨粮食和蔬菜,李清安一家和做工的以及学子们在一块吃;大虎、张绘他们三人在后院吃。
一见主家来了,他们都站了起来,韩玉兰忙抬手按了按:“你们吃,我找夫子问点事,你们先吃,我到院子里转转。”
然后就出来到了院子里,闻着周围的花香,甚是满意,这些都是张绘和小翠种的草本小花草。
等到来年春天,她该准备点好的花木,比如桃树、葡萄以及一些月季花。再搭个葡萄架和紫藤架。以后后院就成了个小花园了。
吃完饭,三人都陆续地出来。大虎走到跟前说:“娘,我去倒点水吧?”
“不用,都是刚吃过饭。”
他便顺手递过来几个凳子就出去了。
初步印象,夫子一家不错:穿着还可以,起码没有补丁。看着夫子老两口也是一脸正气,很有文化素养,虽然年纪大了,显得苍老,但有股文人气质。两个孩子倒也有精神,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们。
韩玉兰打招呼道:“老先生好啊,我叫韩玉兰,是家里当家的。听犬子说,你们是京城人士,国子监夫子,想到此处体恤民情,偏安一居。”
夫子看看自己这风尘仆仆的装束,笑笑,“我叫侯承哲,今年五十八了。原是国子监的夫子,我呢,有点耿直,不愿为五斗米折腰,和其他夫子因为政见不合,便被陷害。你看看这,弄得家破人亡,听说您办的有私塾,我就携家带口地来投奔!希望您能收留!”
“什么投奔啊,收留啊,能请到您这大儒,我求之不得,很欢迎您加入!”
“不过,我们这里的孩子基础都很差,还得您老多费心了。物质条件虽然艰苦,但自然环境还是可以的,有什么缺的少的给我和孩子们说。”
“只要顺心,我什么都不怕。”用脑子吃饭的人一般都是这样想的。
“好。那这两个孩子?”韩玉兰看着这两个小孩。
“呃,这是我两个孙儿。孙女是大的叫侯贝贝,七岁;孙子是小的叫侯宝宝,五岁。他们的爹娘也因我而去了。”他红红的眼睛看着两个孙子。
又谈了一会儿,韩玉兰就站起来说,“那你们今晚先好好洗洗休息吧,明儿再说教课的事。”
出来后,韩玉兰特别高兴,正是想瞌睡里递个枕头,她不熟悉这个时代的科举制度,正想带着张锦出去以游学的名义寻找大儒呢。
真是有金手指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