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收菜的时候,酒楼小二带来个消息:最近天热,来酒楼吃饭的客人不多,菜收的多了送到各处酒楼坏的多,掌柜的说,尽量少收或者不收了,给你们说一声,
知道了,那就是变相的不收了。
韩玉兰表示理解地道:“好,那你明天就不用来了,我给村民说一声。”
这个理由又让她想起了怎样制冰的小说,没见过,也没法自己实验或告诉别人,只是知道利润极高,太招人眼了,真弄成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嗨,和酒楼东家合作,这个可以行!
于是又喜形于色地说:“行,你回去吧,等以后有什么好主意、好生意我还会和东家合作的。”
小二刚看到韩玉兰不高兴的样子,就懊悔答应了掌柜的话,为何这得罪人的大事让自己干?且自己当时又为何答应?这时看到她脸现喜色就觉得人家没介意,也没说什么不好听的话,心里也就缓和了些,帮着张铃把菜篓往马车上装。
然后带着歉意上了马车。
韩玉兰正扭头回去,突然脑子一激灵,现在不是好机会吗,难道要等到天冷?
马上又对着他加了一句,“让你东家过来一趟吧,我刚才又想到了一个好点子。”
制冰的硝石她不知道哪儿有,若酒楼东家找的话肯定好找。
以他的身份来制冰,肯定没有什么风险,尽管自己也不知道东家是啥人,身份高贵到何种程度!
天气还没到真正热的时候,到时候大户人家需冰量是很大的,和东家合作即使一成的分成自己也能赚很多钱的。
山上现在是去不成了,树木茂密,草杂蒿长的,人进去是很危险的,路两边是没什么东西的,哪怕是小路两边也被人踅摸了多少遍。
下午她就去了常卖菜的几家,说掌柜的交代以后就不收菜了,咱们自己种的就自己吃吧,天太热了,菜运到各酒楼都烂了,尽量委婉地给人家说清楚。
有些家庭点点头倒表示理解,有的家里听到后,虽然不太情愿,但事实就是这样,也只能如此了。
但有的家庭就不行了,“要我们菜的是你们,现在不要了又是你们,那我们地里种了那么多菜咋办?还是按照你说的种的!我们能吃完那么多吗?”韩玉兰听着这些抱怨心里很不舒服,但她也无能为力,换位想想也是这个道理。
勉为其难地问了一句,“你们家种了多少?”那个刀子嘴的妇人本来就是村里直爽的人,说话不拐弯,但每每说的话都有道理。
“我家后院种了有一亩,另外挨着村的田里也是。”哦,是了,她家相公有长穰(rang )病,身小体弱,不能种庄稼,每次都是她家卖菜卖的最多。
她既怨恨她说话不好听,又同情她的不顺际遇,算了,还是帮帮她吧。
“我们家明天盖房子,匠人自住自吃,我给他们做饭的说说,买你家的菜,你就不用再到集市上卖了。”
“不过不要给别人说,他们人少买不了那么多,要是都去了,没法办!”
那妇人脸色才略有好转,仍低着头说了一个字:“行!”
唉,帮他百次不记恩,一次不帮就记恨,你真心待他,他却不知好歹,一颗真心换寒心,让人心酸,让人心碎,这就是人性啊!
回家的路上,韩玉兰感慨万分。
晚上吃饭的时候,又是韩玉兰发挥的时候,她把这件事生动形象地说了一遍,目的在于教育孩子们“升米恩,斗米仇”、“帮难不帮懒,救急不救穷”的道理。
孩子们一个个木着脸若有所思。
……
第二天一大早,大路上来了一队人马,有拉车的、有扛着锹的,有拿着粗绳的,个个粗衣破衫的,但脸上洋溢着喜悦,他们就是来盖房的一班匠人。
村民们不知道什么事,也都过来了,七嘴八舌:
“来这么多人是干啥的啊?”
“看那架势是盖房子的,谁家呀?”
“是张铃家吧,你看他在前面等着呢!”
“是哩,是哩,张铃家现在可是大发了。”
张铃也不理他们胡乱地嚼舌根,直接接住杨班头肩上的镐头“杨叔,真早啊!”
让着他们到家坐下歇歇,杨班头说:“这活儿啊,赶早不赶晚,我们现在就垒灶做饭,院里有井是吧?”说着就往井的地方看,做饭时离井近一点方便。
家里人起来也忙里忙外的,紧张得忙不到路数上。
杨班头见状笑笑说:“大姐呀,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用上你们了我们再叫你们,我们这些人都是吃过饭来的,习惯了。”
大家这才安下了心,做饭吃饭。
吃完饭,随着他们安排,该丈量丈量,该清理清理。
韩玉兰还特意给班子里的厨师说了买菜的事。
过了几天,杨班头就找到了张铃说,需要小木料了,张铃和张锋就找一些关系好的几个人上山,这个活比较累,又是拉,又是锯,又是拖,工钱给的高,中午还有饭,顿顿见肉。
韩玉兰负责采买,两个媳妇负责做饭。孩子们说好的有事叫,没事在屋里学习不出来。
待东边工房和学堂盖好,匠人也该回去休息三四天,也让房子晾晾,主家要搬进去。
韩玉兰就请了所有的匠人们吃了一顿,当天她可是买了半扇子猪肉,为感谢他们的活儿好,也为了盖房暂告一段落,几个妇人和厨师合力做了一顿好菜,蒸了两大锅白面馍,又蒸了一大锅干米饭。
虽然只有一大锅菜,可那都是肉啊,再加上她们准备的调“地曲卷儿”、拌黄瓜、凉拌野菜、凉拌豆角和一个卤猪下水拼盘。就是忘了买酒水,就喝他们煮的竹叶茶。
这一顿大家吃的可是肠满肚圆,一个个哼啊嗨地走出来,回家去。
一周后,他们全家都搬到了东边的房子里,这边腾的干干净净,韩玉兰又带着两个儿子在村里找了些年轻人扒房子。
管饭,工钱和开荒一样。
傍晚的时候,所有的房屋都夷为平地。有用的没用的都一堆一堆地摆放着。
全家人满怀希望地迎接下一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