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走到镇上,走不动了。
车夫下来看了看说:“大娘,前面堵车,很多人,好像吵架、打架的。”
听车夫这样说,韩玉兰想下去瞅一眼,又考虑到车上的东西,就说:“老二,要不你下去一下让他们腾出一条道,让我们过去,咱带着这么多东西呢,不能停在这儿。”
张锋也想下去看看,八卦的心人人有,不能让娘去,万一又碰着嗑着又是事儿。
“好,你们就停在这儿吧。”
张锋站起就从车上跳了下去,直冲人群。
他要挤进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在这大街上吵架影响过路。
“还书院的夫子里,把人家肚子搞大不管了!”
“这个女的,人见人恨,嚣张跋扈的,夫子会看上她,我看是讹人家的吧?”
“这样的女人赶紧处理了吧,在街上我看到就恶心。”
“这个夫子也倒霉,出来碰到这事儿。”
“不一定,也许想尝尝荤腥呢,哈哈。”
“…………”
听到“夫子”二字,张锋急了,使劲儿往里挤。
“哎呀,我的鞋挤掉了,你干啥呢,急着投胎呀。”随即拳头就落到张锋头上、肩上。
“哎,哎,我的衣服,我的腰唉,这是哪来的小秃驴,横冲直撞的?”
“流氓,登徒子!”
接着就是拳打脚踢,投掷杂物。
冲突中心转移,场面再度混乱。
“老三,老三……”张锋根本不顾这些,一个劲儿地往里钻。
当站到吵架当事人跟前,呆住了,傻眼了。
张锋:不是弟弟,一下子没劲儿了,蹲坐在地上。顿觉
浑身疼痛,满身是伤。
当事人:这是干啥的呀,来打架,怎么自己浑身是伤。
男女双方瞬间想到的是对方找人来讹诈自己的,息战,走人,争先挤出跑掉了。
张锋身上疼得难以忍受,勉强站起,手里拿着挤掉的一只鞋,一瘸一拐地趿拉着另一只鞋,慢慢地挪向外围的马车。
走到哪儿,哪儿的人都可怜同情地给他移开步。
真倒霉啊,真倒霉!告状似的,“娘,娘……”
“我的儿,这是咋了呀?”韩玉兰正在畅想回到家儿孙们看到这么多东西的激动样儿,蓦地看到挪过来的瘸子,脸上红绿一片。
听声音,是儿子呀!
“这出去一会儿就成这样了,不是让他们腾出一条道吗?”
韩玉兰转而恨向那些人,“大路是人走的,你们为什么聚堆闹事?
我儿子就让你们腾个道就打成这样,穷山恶水出刁民,民风不正!这样欺负人,不怕天打雷劈吗?
该死的,谁打的我儿子,不得好死!”
得找出凶手,告官赔偿!
“儿子,谁打的,指出来,我不活剥了他!”
张锋疼得说不出话来,只得摇摇头苦笑着。
“谁打的都不知道?”韩玉兰恨铁不成钢。
车夫同情地上前看看,插话道:“先上车,到医馆看大夫。”扶着张锋上了车。
就近到了一个医馆,大夫说全是皮外伤,涂抹点药膏在家休息两天就没事了。
韩玉兰问怎么回事,怎么连个打人凶手都不知道,张锋勉强咧着嘴笑笑说:“回家再说。”
韩玉兰百思不得其解,儿子不说,就只有回家了。
路上正好碰到酒楼小二的马车,看着满满两马车“地曲卷儿”,还有两袋子的猎物,韩玉兰停下给小二打了招呼。
“你们这是收完了?销路还可以吧?”
小二一看是她,忙停下车笑着回答,“大娘,你们回来了?买不少东西啊!”自己采买这个职位还多亏了这位大娘,以后要多多照顾他们家。
韩玉兰说:“是啊,你平常都是在哪儿买的菜?”她想给村里找条赚钱的门路。
“硬菜一般是固定商户送的,时蔬鲜菜是在集市上买的。怎么了,大娘,您也想送鲜菜?”
韩玉兰高兴了,张沟村离镇上这么近,让大家种点菜送给酒楼,这不是一举两得的事吗!
她马上把这个计划说给了小二听,每家都种的有菜,找个人专一给他们送去,既省事又不会中断。到了冬天,张沟村沟两边地势高住处底相对温暖,所以村民也会种些耐寒的蔬菜。
“太好了,我回去跟掌柜的商量商量。”小二激动地拍着掌说,差点拉着韩玉兰握手了。
韩玉兰想了想,不给掌柜的直接说不太礼貌。
“你先给掌柜的提一提,改天我去再说,行了还得签合同的。”
和小二说好后他们就马不停蹄地回家。不管行不行还得和村长说一说呢。
到家后果然如她所料,孩子们看到他们买了这么多东西高兴地跳跃起来。
“奶,这是啥呀,给我买的头花,还有姐姐的?”
“奶,给我们买的啥呀?什么?糖葫芦,糖果。这是糖人,脚都化了,手也化了,哈哈。”
听着他们的笑声,稚子童言,让韩玉兰心里很幸福,这才是天伦之乐啊!
“爹,你咋了,这脸,被人打了?”子佑一问,大家都看过来了。
“没事,已经涂过药了,大家搬东西吧。”张锋不好意思地说。
王亚芬也走过来仔细看看,满眼关心,“不轻,这两天你歇着吧,别沾水。”
韩泽也出来了,看到小姑家买这么多东西也很羡慕。走上前微笑着打招呼,“小姑回来了?”
“唉,你爹咋样了?”韩玉兰喜笑颜开。
韩泽回了句,“没事儿,很稳定。锋儿这是怎么了,小姑,你们出去碰到事了?”
韩玉兰两手一摊,“我也不太清楚,他现在说话不方便,嘴不疼了再说。”
说完和大家一起往家里搬着东西。
完了给车夫结了车费,并再三叮嘱要小心行驶才转回家里。
今天正好村民卖完“地曲卷儿”回家做饭吃饭,省了很多口舌。
刘凤月把饭端到堂屋,王亚芬也端着一筐馒头进来问道:“娘,你们没吃饭吧?咱今天事多,正好吃得晚,大家可都饿了。”
想想就知道,光猎物得装好长时间,韩玉兰挪了挪凳子说,“都吃饭吧,我们也没吃。泽儿,过来坐这里。”又扭头问刘凤月,“你大舅吃了没?药煎了吧?”
刘凤月见问忙回答:“表哥都喂过了。”
韩玉兰再看看老二父子俩,一个卖力啃着糖葫芦,嘴巴红红的,一个嘴刚流过血,肿胀的嘴也是红红的。不禁哑然失笑。
“大家都吃饭吧,子佑,糖葫芦等吃完饭再吃,要不吃不下饭了。锋儿把馒头掰碎泡进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