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静容那副幸灾乐祸的样子,让傅巧芙感到无比心烦意乱。
她心中暗骂道:“这个蠢货,简直就是个废物!怪不得她重生一世,却依然一事无成。要不是被她‘揭发’打了个措手不及,我现在恐怕早就成为万众瞩目的定安公主了,又怎么会沦落到和她一起被打入这暗无天日的天牢里!!”
不过,此时此刻的傅巧芙已经无暇顾及明静容的冷嘲热讽了。
她心急如焚地向前迈了两步,然后压低声音,面露寒光地质问道:“明静容,是不是你给皇帝胡乱编造了一些罪名来告发我?”
明静容听到傅巧芙的质问,不禁微微一怔,她的瞳孔也在瞬间微微睁大,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之色。
傅巧芙从开始说话时,便一直紧盯着明静容的面部表情,自然没有错过这一丝细微的变化。
当她看到那一抹突兀的惊讶时,心中立刻明白了过来——自己这是被人算计了!
而且,算计她的人,赫然就是皇帝。
好一个狠心至极的帝王!
而明静容自从被关进天牢之后,就如同被与世隔绝了一般,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将任何消息传递出去,更别提写一封冗长的告发信送到皇帝的手中了。
对面的明静容眉头紧蹙,面露不悦之色,她声音略微提高,语气有些生硬地说道:“本宫在此处一直安分守己,从未有过任何不当之举,你切莫胡言乱语,信口雌黄,随意诬陷本宫!”
此时的傅巧芙和明静容,都全然忘却了要掩饰自己的真实身份,完全忘记了她们彼此之间应该还是素昧平生的陌生人。
还未等傅巧芙继续开口,明静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猛地站起身来,连珠炮似的发问:
“外面究竟发生了何事?你为何突然被关入这天牢之中?还有,你为什么口出狂言,称是本宫告发了你?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傅巧芙在一番情绪的宣泄之后,原本急躁的心绪也逐渐平复下来。稍稍定了定神后,开始仔细梳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终于让她捕捉到了一丝头绪。
她定睛凝视着眼前对面那位已然失去往日风采、满脸写着困惑的明静容,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怜悯之情。
于是,她决定“大发慈悲”,将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地讲述给明静容听。
明静容听着听着,脸上的表情愈发呆滞。
她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道:“绝对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这上面的好些消息,连本宫都不知道,那所谓的告发信究竟是谁写的?难道是鬼不成?”
傅巧芙虽然能看到明静容脸上的惊愕和疑惑,但由于距离较远,她并不能听清明静容到底在说些什么。
不过,从明静容的表情中,傅巧芙也能大致猜到她此刻的心情。
过了好一会儿,明静容才像是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的声音变得格外坚定,说道:“那封告发信绝对不是本宫写的!”
傅巧芙并没有立刻回应明静容的话,而是沉默了片刻。
然后,她转头看向明静容,缓缓地问道:“如果不是你写的,那你觉得会是谁写的?”
明静容毫不犹豫地回道:“肯定是谈阳夏,也只有他才会知道这么多事情。”
傅巧芙心中暗叹一声,如果明静容说的没错,那这一切应该是皇帝联合谈阳夏在背后捣鬼,也只有智谋过人的谈阳夏能够隐藏在幕后,游刃有余的算计这么多人。
明静容似乎注意到了傅巧芙的反应,她又瞥了一眼垂眸不语的纤弱女人,大方的将自己的底牌道出:“谈阳夏如今是京中那个刚出现不久的昭信侯谈幼寒……他一直在京城,只是我们之前都没有发现而已。”
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
这句话在明静容的脑海中不断回响,她不禁感叹,谈阳夏的隐藏功夫实在是太深了。
重要的是,明静容能够如此肯定谈阳夏的身份,这其中的缘由实在值得深思。很有可能是因为之前谈阳夏(谈幼寒)进入天牢时,自己亲口道出了真实身份。
毕竟,如果不是谈阳夏自己暴露了身份,就算明静容再怎么断定谈幼寒就是谈阳夏,恐怕也难以抓到任何确凿的证据。
没有证据,就不足以取信众人。
傅巧芙暗自思忖着,“我猜得果然没错,谈幼寒就是谈阳夏!”
这个发现让她对局势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然而,目前还有一个关键问题需要解决,那就是确认那个幕后告密、算计她的第三人是否就是谈阳夏。
明静容此时的心情却并不轻松,她紧拧着柳眉,神情有些不悦起来。
谈阳夏的表现让她意识到,这个男人的确不简单,不愧是未来的第一宰相。他现在都已经能够看出一些端倪了,这说明他的心思缜密、洞察力强。
明静容越想越气,她觉得谈阳夏根本就不喜欢她,否则怎么会想尽各种办法来害她、看她的笑话呢?
回想起当初在长公主府的时候,谈阳夏伪装出来的深情,那可真是真情实感啊,丝毫看不出有半点破绽。
“等我出去了,一定不会放过他!”明静容暗暗发誓,心中的怒火愈发熊熊燃烧。
傅巧芙抿抿唇,看出了明静容心中翻涌的不悦,阖着眸,淡定的往上添了一把火。
“明静容,谈阳夏之前可是你的奴才,现在奴才噬主,你居然还能如此淡定自若,真不愧是经过皇家教育的长公主,本宫自愧不如啊!”
明静容明知道傅巧芙这是在挑拨两人之间的关系,但整个人的思绪还是下意识的顺着她的话,越想越生气。
“放心吧,只要本宫出去了,一定会第一时间杀了他。他敢骗本宫,本宫就让他不得好死!”明静容压抑着怒火,近乎咬牙切齿的说道。
她的手里确实握有谈阳夏的一个把柄,那就是——谈阳夏被先帝打入大理寺之后,擅自“越狱”。
这说明,谈阳夏的身份有问题。
谈幼寒的昭信侯自然也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