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秦宝儿回到房间,再次瞧见了梳妆台上的木盒。
她走过去坐下,打开木盒,拿出里面的牛角梳。
从她跟巧巧成为朋友开始,方逸轩确实送过自己许多东西。
其中大多数是吃食,当下就进了秦宝儿的肚子。
还有一些小玩意。
秦宝儿记得,有一个可爱陶瓷娃娃,她很喜欢,可惜被秦盼娣“失手”打碎了。
好像还有一把精致的小扇子,秦盼娣借去用,后来再也没有还给她。
问她就说弄丢了。
想到这儿,秦宝儿惊觉,方逸轩送过她那么多礼物。
在因秦盼娣而产生的各种意外之下,竟然一样都没有保留下来。
这些……是不是早就已经预示了,她跟方逸轩其实没有缘分。
如今这梳子,倒是成了秦宝儿手上,方逸轩送她唯一一样东西。
不过,她也不打算用。
秦宝儿正准备将梳子放起来收好,就听见门口有动静。
她转头一瞧,原来是萧珩。
他脚边还放着那个大浴桶。
自打秦宝儿第一次沐浴后,每隔三日,萧珩都会按时给她送水过来。
秦宝儿随手将梳子放下,站起来朝萧珩扬起一个大大笑脸。
“谢谢夫君,辛苦夫君!”
这男人嘴上虽然从来不说,行动倒是一直没停过。
萧珩将挡着的半扇门推开,再将浴桶搬进来放在地上。
一声不吭,转身离开。
秦宝儿:……
这回又是谁招惹他了?
算了算了,先洗澡吧,省着水凉了。
她赶紧找出换洗衣物……
方才,萧珩搬着兑好热水的浴桶,来到秦宝儿门前。
秦宝儿并未关门,只是其中一扇门只半敞着,浴桶进不去。
萧珩放下浴桶,准备把门推开一点。
却从开着的门中,瞧见秦宝儿正坐在梳妆台前。
台面上放着一个打开的木盒,正是方逸轩今日送她的那个。
再一瞧,秦宝儿手中正拿着一把牛角梳,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一幕刺痛了萧珩的眼睛。
一把梳子。
她到底知不知道,男子送女子梳子,代表着什么含义?!
更重要的是,她竟然收了!
看来,她确实对那个方逸轩有情。
萧珩只觉自己胸口再次堵得厉害。
他转身离去,心中不断告诉自己。
待将来他假死离开,秦宝儿迟早都会改嫁。
若是她能有个好的归宿,未免不是一件好事。
萧珩知道,自己脑子很清醒,可他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一想到,将来,秦宝儿身边站着的会是方逸轩。
他就无端生出一股暴怒之气!
秦宝儿很快就洗完了,照例喊萧珩进来倒水。
他依旧是那张冷冰冰的脸,进来之后,一言不发。
更没多瞧秦宝儿一眼,就将浴桶搬了出去。
秦宝儿打了个冷颤,赶紧钻进被窝。
真奇怪,晚饭时明明还是好好的。
而且,一吃完饭她就回了自己房间。
秦宝儿确定,人肯定不是她招惹的。
既然不是她招惹的,那就不关她的事,可以安心睡大觉了……
啊~~哈~~
萧诚睿打了个哈欠,正准备去睡觉,却见萧珩在院子里打起拳来。
拳风凌厉,带起阵阵黄土。
咦?
爹爹不都是每日早起练功的么,怎么今日晚上就开始了?
唔,爹爹真勤奋,他也要向爹爹学习!
不过……还是等他大大再说吧。
他赶紧溜回了屋子。
只是,在萧诚睿即将睡过去之前,好像听到了院门打开,随后又关上的声音。
是谁出去了吗?
萧诚睿有心起来看看,可他才三岁的身体实在不中用。
起不来……
下一秒,安静的房间里,就响起了萧诚睿的酣睡声……
翌日。
大概是昨日睡得早,秦宝儿也难得地早起了一回。
不过,她依旧是家里最后一个起床的。
因为她一走出房间,就瞧见了正在院中扎马步的萧诚睿。
秦宝儿之前就听萧诚睿说过,他跟萧珩每日都会早起练功。
只不过萧珩比萧诚睿起得更早。
每次萧诚睿刚起床,萧珩就已经结束一切,开始做早饭了。
这还是秦宝儿第一次瞧见萧诚睿练功的样子。
至于萧珩练功的模样……
秦宝儿觉得,她这辈子应该无缘得见了。
“早啊,阿睿!”秦宝儿伸着懒腰道。
“……早。”
萧诚睿不得不承认,对于他后娘来说,现在确实算早了。
秦宝儿四下看了看,没瞧见萧珩的人影。
“咦,阿睿,你爹爹呢?”
萧诚睿深吸了一口气,慢慢起身。
他刚才也觉得奇怪,正常这个时间,爹爹都是在做早饭的。
“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就没见到爹爹。”
不光萧珩,连大黄都没见着。
萧诚睿说着,想起自己昨日半梦半醒间,好像听见了开门关门的声音。
难道爹爹那时就出门了?
可大半夜的,他带大黄出去做什么?
萧诚睿正准备告诉秦宝儿这件事,院门突然打开了。
出现在二人面前的正是萧珩跟大黄。
平日里瞧起来威风凛凛,精神抖擞的大黄。
此时,舌头无力地伸在外面,耳朵也耷拉着,眼睛里满是疲惫。
再瞧瞧一旁的萧珩,手上正提着三只野兔,两只野鸡。
秦宝儿眼睛一亮!
“哇,好多猎物呀!夫君,你这是天没亮就带大黄上山打猎去了吗?”
萧珩没说话,倒是大黄抬眼看了秦宝儿一眼。
若是它会说话,它一定会告诉秦宝儿。
哪儿是天没亮,根本就是从天黑到天亮!
主人也不知道突然抽什么疯,带着它在山上跑了整整一夜,一歇未歇!
甚至中途比它跑得还快。
害得大黄一时差点分不清,到底谁才是狗……
大黄拖着疲惫的身躯,回了自己的狗窝倒头就睡。
昨晚,萧珩越想心中的郁气越重。
即便他一套拳打下来,依旧没有任何作用。
再见一旁无忧无虑,瞅着他傻乐的大黄。
更是胸闷的厉害。
于是便带着大黄,上了青鸾山。
可能是在山上发出的动静太大,惊了不少小动物。
萧珩顺手就将它们逮了。
等他再反应过来,天已经大亮。
经过这一夜,萧珩觉得自己想明白了。
不管怎样,秦宝儿如今名义上是他的妻子,那便就是他的人。
他自然接受不了别人觊觎自己的东西。
心绪有所波动也是人之常情。
至于秦宝儿心里是不是装着别人,只要她不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自己也无可指摘。
待他日后离开,眼不见心不烦。
自然就不会再受,有关秦宝儿事情的影响。
更不会因她,变得越来越不像他。
萧珩如此告诉自己。
他完全没想过,是自己心动却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