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姝顾不得难过，立马上前抱住发狂的顾战锋.
“别打了，会出事的！”不是不恨平白污蔑她的人，但若这人被打死，顾战锋也会惹上麻烦。
她一点都不希望他出事。
顾战锋停了手，廖竹竿却以为他是怕了。
他鼻青脸肿地从地上爬起来起来，“你今天就是打死我，我也要说！你婆娘就是个水性杨花的荡妇！”
顾战锋还要动手，却被姜明姝拽住手。
她冷冷看着廖竹竿，“你凭什么这么说我，知不知道这是造谣?”
“什么造谣，大队里谁不知道你的事？”
姜明姝示意顾战锋将人抓住，随即扫了眼跟他一起的几个男的，“我要去县里告你诽谤！你等着蹲当劳改犯吧。”
几个男的瞬间做鸟兽散。
廖竹竿强装坚定，语气却已经不似之前的强势，“队里的人都在传，你凭什么就只抓我不放！”
姜明姝冷笑，“人家我不管，但你传谣言到我面前了！不告你告谁！”
廖竹竿慌了，“你这女的能不能别这么不讲理！是余大婶告诉我你跟两男的睡的，你凭什么告我！”
姜明姝心里有了计较，却并不理他，只冲一旁的吴大川眨眨眼，“大川叔，你可得当证人，这混蛋连着我俩一起冤枉。”
吴大川立马领会她的意思，“放心，我肯定帮你证明！只是，这诽谤罪至少也要当三年劳改犯，你还是得跟咱大队长说一声。”
廖竹竿就一小混混，最喜欢占村里漂亮女孩的便宜，根本就不懂法律，这会儿听到吴大川这么说，是真以为自己铁定要当劳改犯，已经彻底慌了。
“大川叔，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就是说了几句话，你怎么能帮着一个外人欺负咱村里人？”
吴大川严厉地看着他，“小姜同志既然已经嫁到咱吴家村，就是咱村里人！你平时做的那些事，只是人家姑娘怕伤了名誉没声张，不然早被抓了！”
廖竹竿怔怔地看着他，随即竟大哭起来，“大川叔，我错了！是，我嘴上没个把门的，但是我就想过过嘴瘾，没想真伤人。”
吴大川厉声喝到，“没想伤人？自古以来，被流言逼死的女人不够多吗！小姜同志要告你，我可没脸劝她。”
廖竹竿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迅速给了自己啪啪两巴掌，“小姜同志，是我错了！我嘴巴不干净，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把我当一个屁放了吧！”
姜明姝已经彻底冷静下来，刚刚她会哭，也是因为那话确实太难听了。
这会儿听到他求饶，她心里便已经有了主意。
“我之前已经给过周少兰机会，只让她反省，没去县里告她。这次，绝对不会原谅传播谣言的人。但是，你如果坦白，是谁告诉你，并指使你来这里诬陷我的……”
廖竹竿抢先道，“小姜同志，我什么都告诉你！是余大婶！余大婶跟我们说，你和两男的在稻草堆里睡了！然后，是那个最矮的汪矮子怂恿我们过来的，他想跟我们一起占你便宜！”
“啊！”他说完，痛嚎一声，顾战锋抓住的那只胳膊竟被卸下来了。
姜明姝赶紧让他住手，接下来还得靠他指认传播谣言的源头。
这件事不是小事，至少现在看来，姜明姝的谣言已经整个大队都知道了。
把廖竹竿关到禁闭室后，夫妻二人趁着中午的时间去找了沈大山。
沈大山叹了口气，“战锋媳妇，我是相信你的，只是流言总会过去的，你先忍忍。”
姜明姝震惊地看着他，“大队长，你竟然要我忍？”
“你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吗？这种事，无凭无据的，只能任凭人家说。”
“我凭什么要证明自己的清白？既然是那些人传出来的话，就该让他们证明说的话不是实话！”
沈大山颇为无奈，“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你能找到是谁传出的闲话吗！”
姜明姝说了她的主意。
沈大山眉头越皱越紧，“不行，我怎么能撒谎呢！”
“大山叔，如果你不答应我，我就去县里告！最近公社里严抓思想问题，不管我告不告得赢，咱大队也会出名！”
沈大山愤怒地看着她，“你敢威胁我？”
姜明姝泪眼汪汪看着他，“大山叔，我也是没办法。传谣言的人就是想逼死我！这件事我要是不追究，那就是坐实了谣言，我以后在红河大队怎么可能抬得起头？”
沈大山脸上的愤怒慢慢化作怜悯，“算了，你们这些年轻人真是半点亏都不肯吃！你要干嘛就干嘛吧！我会配合你，但你不许真闹大，那人最后的处置权得交到咱们队上！”
姜明姝含泪点头。
“大山叔，翠花在咱们大队上已经被流言伤了两次！”顾战锋冷冷开口，“我们决不能接受第三次！”
沈大山无奈地看着他，“你放心，这次大队绝对会给你们一个交代，对传谣言的人严惩！”
顾战锋不依不饶，“大山叔，若那个人是村里人，他们家人求到你身前……”
“我不会心软！”沈大山深吸一口气，严肃地看着顾战锋。
“好，有大山叔这句话，我们夫妻二人就放心地把这事交给大山叔处理了。”
姜明姝诧异地看着异常活跃的男人。
他平常明明不爱说话的。
果然，男人对于被诬陷戴了绿帽总会格外应激。
……
晚上下工后，喇叭里响起沈大山召集村民集合的消息。
村民们起先还怨声载道。
当沈大山把村里对姜明姝的谣言公开讲出来后，村民们面面相觑。
这种话是可以拿到明面上说的吗？
姜明姝把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廖竹竿带到说话的台子上，对着村里人鞠了一躬，带着哭腔说了廖竹竿对她说的那些污言秽语。
“我从来没想过会被人当面这么说！”她抹了把泪后，眼神越发坚毅，“我是被冤枉的！那些传播谣言的人是想要逼死我！我也绝对不会放过冤枉我的人。”
村里人眼里都有些同情以及疑惑。
沈大山威严的声音响起：“小姜同志本意是要告到县里公安局去，若真那样，诽谤她的人，就像是廖老大这种，都得去当劳改犯。但乡里乡亲的，我不想大家遭受牢狱之灾。”
地下村民彻底沸腾起来，“就说几句闲话就要当劳改犯？”
“战锋媳妇未免太不近人情了吧！大家也没把谣言当真啊！”
“她说告就告，说要大家当劳改犯大家都要当，凭什么？”
……
沈大山见下面的村民越发激动，让大家安静后，他又道，“小姜同志愿意给大家一个机会！只要大家能把造谣小姜同志的人找出来，她就不追究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