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正翘班摸鱼是事实,无可辩驳。
他只能摆出一副诚恳认错的姿态,垂首听训。
骂得尽兴的苗翠玲终于决定放他一马,冷声道:
“扣你三个月俸禄,你可服气。”
我可太服气了,你以为老子靠这点俸禄过活的?云正拱手行礼,语气极为真挚:
“多谢大统领宽宏大量,属下日后必定勤勉尽责,绝不懈怠。”
领导骂完了,你说谢谢就完事了,以后该摸鱼的时候照样摸就是了。
……
此次回镇北城,舒凡梦并未与他同行。
她身上藏着觉明圣僧的元婴,唯恐被人识破,便自行寻了处隐秘之地。
到了他们这等境界,早已不信什么供词,只信自己亲手搜魂得来的记忆。
不过元婴乃修士精气神凝聚的本源结晶,凝聚着毕生修为与秘密,想要从中剥离记忆谈何容易?
舒凡梦少不得要好好准备一些手段,将这元婴细细碾磨透彻才行。
云正也不在意舒凡梦的事,化身继续在执法队混日子。
这具化身的修为已达金丹后期,再难寸进。
毕竟它只是元婴级分身秘法《第二元婴》的简化版,三阶后期便是极限。
若想突破至元婴境,需重新以秘法炼化,将其蜕变为真正的第二元婴。
可炼制第二元婴所需的诸多珍稀灵物尚未备齐。
加之《天倾剑诀》已踏入 “极道” 层次,如今的化身除了摸鱼,倒也无事可做。
他将《天倾剑诀》的极道感悟尽数融入赤虚剑诀。
使得这门空间剑术在破空破防之外,又多出 “重击” 之变,于 “势” 之一道提升显着。
剑锋所至,不仅能撕裂空间壁垒,更能叠加沛然剑意,如重锤轰山,威力倍增。
至于云正本尊,此刻正于墨潭山闭关,每日不是在炼化各类灵火,便是在提升修为。
他的修为日复一日的稳定增长。
金丹境的提升本就以百年为计,他却能在十余年中连破小境界,已是惊世天资。
如今他距离金丹巅峰,不过一线之隔。
百岁之内踏入金丹巅峰,在修仙界也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天才。
……
镇北城西南十六万七千里外,某处坊市附近的密林深处。
暮色如墨浸染着森林。
枯黄的落叶在风中打着旋儿,远处传来野兽低沉的嘶吼,惊起一片寒鸦。
段家家主段全蛋正收起遁光,准备前往远处的坊市稍作休整。
即便身为金丹巅峰修士,在这兽潮频发的荒野中连日赶路,精神时刻紧绷着,也难免心神俱疲。
他摩挲着腰间那枚古朴的阴阳鱼吊坠,冰凉的触感让他稍稍安心。
这是他精心准备的保命手段。
他计算过,这一对阴阳鱼吊坠,足以镇压他身上这些灵物的因果。
有段刑豹身上的福隆洞天再加上段家五成的资产为饵,再加上段家府邸中的四成资产,足以吸引镇北城元婴修士和各方势力的注意。
谁还会在意一个远走他乡的金丹修士呢?
至于他身上的一成资产,又有谁算得清?
若将这对阴阳鱼吊坠交给段刑豹,组成九重阴阳鱼套装,能否遮掩福隆洞天的因果?
自然可以!
但他段全蛋又该如何自保呢?
段刑豹携洞天至宝与段家精锐远遁,他日若化婴成功,便可作威作福,称宗做祖,雄霸一方。
而他段全蛋呢?只能留在镇北城当个弃子!
作为段家家主,临死前少不得被人搜魂炼魄,受尽折磨。
即便段家日后崛起,又与他何干?
段刑豹登临元婴,难道会分他半分荣光?
什么家族兴衰?不如自个儿独活!
只要他还在,自然还能诞生一个新的段家。
哪怕只是一个金丹家族,那也是他段全蛋的段家。
眼下唯有将这对阴阳鱼吊坠掉包,让段刑豹的踪迹暴露,才能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而这对阴阳鱼吊坠,又足以镇压他自身因果,令元婴真君也难以推演其去向。
可谓是一石二鸟,何乐而不为呢?
若当初能与段刑豹互换角色,由他带着九重阴阳鱼和福隆洞天远遁呢?
那是做梦!
段家除了他,可还有各位长老,十几位略逊色于段刑豹的元婴种子。
众人合力,废了他的家主之位不过翻掌之间。
能带着段家根基和希望离开的人,只能是段刑豹。
换谁都难以服众!
如今就好了,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他终于能为自己而活了。
开心(*^▽^*)!
从今以后,他不再是段全蛋了,他是……
念头刚起,脚下大地骤然裂开,一股狂暴的能量自地底喷薄而出!
轰隆隆……
段全蛋被震飞上天。作为金丹巅峰修士,他虽未当场殒命,却已重伤难支。
“三阶上品雷炎爆裂符?为何此处会……”
然而,未等他喘息,数道凌厉的法术已破空而至。
嘭!嘭!嘭!
灵光炸裂,血肉横飞。
“特么的,是劫修……”段全蛋瞪大双眼,至死未能瞑目。
修仙界便是如此残酷,意外和明天,谁知道哪个先来?
……
段全蛋的尸身静静倒在血泊中。
堂堂元婴世家的家主,镇北城叱咤风云的霸主级人物,竟无声无息地陨落在这荒郊野岭。
劫修小弟蹲下身,一把扯下段全蛋腰间的储物袋,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他粗糙的手指颤抖着解开袋口,神识往里一探,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哇!大哥,这只肥羊好肥啊!”
“有多肥啊?”梁伯阳负手而立,目光幽深如潭,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上千的上品灵石,还有极品灵器,四阶丹药……”小弟兴奋得声音都变了调,手舞足蹈地比划着:
“咱们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宝贝!”
噗!
一柄淬了三阶毒液的短刃毫无征兆地刺入小弟的后心。
致命毒素立刻腐蚀气海金丹,让劫修小弟瞬间瘫倒在地。
“大……大哥,你为何……”小弟踉跄着转身,瞳孔剧烈收缩,嘴角溢出一丝黑血。
“呵呵。”梁伯阳慢条斯理地抽出染血的短刃,在小弟的衣襟上擦了擦:
“有了这些资源,我又何必再做劫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