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听的眼睛瞪大，而后眼中的光芒黯淡，苦笑摇头。
极品和田玉可遇不可求，那鸳鸯宝石是究其一生也见不到的稀罕存在，哪里是嘴上随便说说就能见到的至宝。
“鸳鸯宝石是99年云贵省挖出的那个？”老板声音失真，难以抑制震惊。
盯着陈晓手里那块石头，老板用力擦拭眼睛，试图告诉自己里面可以开出鸳鸯宝石。
鸳鸯宝石是刚玉中红蓝宝石的共生体，因呈现红蓝双色而得名。
该宝石一经出世引起轩然大波，是全球罕见的宝石，其科研价值和收藏价值难以估量。
像这样的宝石之后的十几年里陆续有发现，但数量极其稀少，至今还是玉石圈内的奢侈品之一。
现在陈晓说这里面疑似鸳鸯宝石，是个人都没法相信。
把二人反应看在眼里，陈晓也不在意，人是看重证据的生物，等开出来以后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陈晓注视情绪不太高的老人：“敢赌一把吗？”
老头来都来了，总不能就这么回去，加上陈晓的鸳鸯宝石忽悠，这会儿正恼着：“赌锤子，老子真想……”
骂骂咧咧的话被儿子及时堵回去。
“爸，冷静，这人不兴打，是顾客。”
好说歹说才把老头哄好，老板已经是满头冷汗，后悔脑子一热把亲爹招来，现在给自己惹这么大一摊子事。
发泄够了，老头喘着气：“废话少说，东西拿来我瞧瞧。”
石头放在老头手里，和陈晓几乎一样的掂石手法，手指不断摩挲表面。
“是火成岩。”
凭手感老头确定石头成分。
火成岩是构成刚玉的关键，难道说这里面真的有红宝石？
老板眼皮一跳，莫名期待起石头开出会有怎样的惊喜。
相对老头对陈晓的话仍旧嗤之以鼻，却对可以开出红宝石信心大增，觉得这次来也不算白跑一趟。
把石头还给陈晓，老头直接问需要怎么配合，一副根本不想动脑，只想当个工具人的态度。
陈晓也不在意，他找白色记号笔先画几道。
几条线画的极其扭曲，看的人眼睛不舒服，感觉整个人像是被扭曲了。
寥寥几笔却让老头对陈晓的轻视消失，转而认真的观察陈晓画的线。
仔细观察发现每条线不相交，都是在石头表层。
陈晓边画边和老头交流，手底下的动作稍微慢一点。
“等等。”老头叫停陈晓的动作，盯着石头，“你想说线条以内全是玉石料？”
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意，以及难以置信。
光看线条就让人头皮发麻，切割起来的难度非常大，而且这些线条是不规则的，有深有浅，有的只擦过表面。
“差不多。”
陈晓回答的云淡风轻。
他所看到的是红蓝宝石交融，形成一块极为特殊的宝石，加上外壳和玉料贴的很紧，外皮又薄无疑是增加开石难度。
若只有陈晓一个人没办法确保开石过程中不会造成损伤。
需要两个人同时配合进行。
老头不满意陈晓的回答，在这个时候钻牛角尖，拉住他认真问：“到底是全料，还是你胡画。”
被缠的没办法，陈晓说道：“这块料形状有点特殊。”
陈晓说的相对委婉，毕竟父子俩谁也不信，继续坚持鸳鸯宝石只会起到反效果，不如用委婉点的方式来说，这样接受度也会更高。
老头对陈晓的话持怀疑态度。
说再多也白搭，关键还是要看开的结果。
画完最后一条线，老头撸袖子准备干活。
陈晓把石头递给老人，语气郑重：“麻烦您了。”
被突然用郑重态度对待的老头有点被动，只能嗯啊点头，摸出老花镜戴上，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白线，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从业多年还是第一次遇上这种情况，说实话心里有点不舒服，克制着没表现出来，到准备切遇到小问题，那就是该从哪下手。
以前的那些切石经验不适用于眼前这块，实在是线条太细密，切割难度成倍增长。
桌前的老头观察半天，终于找到一个相对好切入的位置，用手持切割机进行细致操作。
看老爹如此精细的活儿，老板深切感受到彼此的实力差距。
旁边的陈晓没有耽误时间，他在挑选等下要用的工具。
手持切割机的熟练度他没有老头高，也做不到老人可以极限调整角度，干脆把这份艰巨的任务交给前辈完成。
没有让陈晓失望，老头手非常稳，按照划线严丝合缝的切割，没有出现一丝纰漏。
切完最后一点，老头摘掉面罩，大口大口喘气：“格老子的，一点都不敢松懈。”
声音里全是对陈晓的埋怨，一把年纪来做这种高难度的事，得亏年轻时候经验丰富，不然铁定出岔子。
“谢谢前辈。”
陈晓张口道谢。
老头哼了声，心里挺受用。
初步切割完成，接下来轮到陈晓的小工具微操打磨。
此时石头上的线还有不少，难度不比切割环节低。
陈晓做好防护措施，开石打磨工作。
“爸。”
老头摆摆手，一脸嫌弃：“少在这碍事，做你生意去。”
这儿子哪哪都好，唯独没继承他的工匠天赋，当老板多年开石功夫还跟学徒一样，三天两头找他帮忙。
老板被赶出工作间，不甘心的还想再看看，发现越看双方差距越大，受到的打击也就越大。
到最后直接放弃了。
当不成厉害工匠那也要做好老板的本职工作。
没了其他人碍事，陈晓能更专心投入到工作中。
至于旁边的老人存在感几乎为零，也在尽量的不去打扰陈晓干活。
细致的打磨最消耗时间。
时间来到下午，敲门声打断陈晓的工作。
推开门的老板提着两份打包的饭菜，对他们说：“先吃饭。”
经过提醒陈晓才反应过来已经干很久了，肚子饿的咕咕叫。
打开袋子，里面是炒菜米饭。
饭菜虽然简单，但菜品搭配的很好，额外还有一人份的紫菜蛋花汤。
陈晓放下手头工作，专心致志的吃起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