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从进一时没料到这还要收钱的,不过,这点小钱,陈从进也不可能赖账,毕竟,在菩萨眼皮底下干这种事,那实在是太过丢份了些。
于是,陈从进把钱递给庙祝后,带着一伙兄弟,返回街上,寻找心仪的饭店。
陈从进问大家伙想吃什么,有一个是一个,都是说,都行,什么都可以之类的话。
陈从进随便找了家炙品店,又是很随便的点了十来份炙羊,炙鱼,又给众人每人点了份水盆羊肉面,陈从进怕酒后误事,因此,这顿饭,就没有点酒。
这一顿随随便便吃一下,花了陈从进大半个月的军饷,大家伙也有些不好意思,纷纷表示要贴补伙长一些。
陈从进故作恼怒的说道:“都是手足兄弟,今日我请诸位兄弟吃个饭,何必生分!”
李丰笑着说道:“咱们伙长虽说年龄小了些,但这为人处世,胸怀格局,可是一点都不小啊。”
这时坐在陈从进身旁的刘小乙附和道:“对的,伙长是我见过最好的人。”
刘小乙是这一伙人中,年龄和陈从进相仿的一个,陈从进听到小乙这样说,哈哈一笑,道:“别吹捧了,菜上来了,快吃。”
小乙却是正色说道:“没有,我说的是真的!”
“好好好,吃肉,吃肉……”
美美的吃了一顿饱饭后,正所谓饱暖思淫欲,李丰和旁边的几人低声说了几句什么话,陈从进虽说没听清,但看着那几人猥琐的表情,就知道李丰没放什么好屁。
果然,李丰凑到陈从进的身旁,说道:“伙长,你今天破费了,我们兄弟几个,打算请伙长去个好地方。”
“哦,什么好地方啊?”陈从进似笑非笑的看着李丰。
李丰嘿嘿一笑,压低声音说道:“我方才都打听清楚了,在城东南,有一长乐乐坊,兄弟几个凑点钱,给伙长请个清馆人。”
陈从进一听,就知道自己没猜错,这李丰,一天到晚,净想着这点事,陈从进刚要拒绝,但见到一伙兄弟都要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就连小乙都是一脸跃跃欲试的模样。
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也行,但我现在没多少钱了,万一钱不够,那可就丢人了!”
李丰闻言,拍着胸口便是,兄弟凑钱,绝对是绰绰有余了。
一行人,说走就走,这是陈从进第一次去教坊,说句真话,他还真是有些期待,当然,陈从进最主要还是好奇。
一行人穿过熙攘的街市,往城东南而去,不多时,便见一座华美的楼阁矗立眼前,门上一块牌匾,上书“长乐乐坊”四个大字。
门口往来之人皆是衣着光鲜,笑语盈盈,看着自己身上的常服,李丰等人方才还是抬头挺胸,到了此时却是有些不太自信。
陈从进见状,笑了笑,一挥手,说道:“都到这了,走,都进去!”
刚踏入大门,并没有想象中的脂粉香,只见四周墙壁上挂着的字画,装饰也是一派清新淡雅的模样。
只见台上正有几位舞姬翩翩起舞,身姿婀娜,彩袖飘飘,陈从进定睛一看,大唐不愧是大唐,上面的几个女子,看这模样,皆是西域之女。
乐师们在一旁弹奏着悠扬的乐曲,丝竹之声不绝于耳,陈从进见状,心头不禁感叹,果然,不论是什么时候,这些东西都不会少,或许会变了模样,但是却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这时,一年长的妇人瞧了见陈从进等人,立刻面带微笑的迎了上来,眼神不着痕迹的在众人身上打量了一下,随后,笑道:“几位郎君,可真是俊俏啊,不知几位是要堂间,还是二楼,亦或是三楼雅间?”
李丰也是个农家子,他也没来过这种地方,还是个雏,听到问话,他一时间竟不知怎么回答。
这时,陈从进直接出言说道:“我等第一次来,你直说堂间如何,二楼如何,雅间又如何?”
那妇人咯咯咯的笑着,边笑边说道:“小郎君,是我不是了,都怪我,这堂间嘛,就是这里,二楼就雅致些,也清净些,至于雅间,那就更私密了,当然,费用也就更高些许了。”
这费用就是陈从进现在关心的,他可是知道,这种销金窝,花钱那是没个数的,万一钱不够,那丢人就丢到全军了,那是一辈子的黑历史了。
陈从进问道:“大致的费用,烦请告知。”
妇人点点头,回道:“堂间一般点些酒菜,观赏歌舞,用钱大抵不过两贯左右,不过,你们这么多人,应该要五六贯吧,至于二楼,也就翻了一翻,到雅间,翻了两翻。”
李丰闻言,脸有些黑,方才还拍着胸口,说凑钱绰绰有余了,哪料到点些酒菜,还是在楼下就要五六贯了。
李丰和几人对视了一眼,咬了咬牙,说道:“二楼,我们要二楼。”
陈从进正要说楼下就好,李丰却是说:“兄弟们都说了,要请伙长,你就别为我们省钱了。”
陈从进在众人的簇拥下,只得上楼,只是在楼梯转角处,有一轻纱遮面的女子走过,眉眼含情,香风阵阵,引得李丰等人不住地张望。
来到二楼,布置更为精致典雅,桌椅皆是雕花所制,这椅子,和当初陈从进在上岗村老家的破板凳,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桌上摆满了新鲜的水果和精致的点心。众人落座,便有两位容貌姣好的姑娘袅袅而来,为众人斟茶倒水。
李丰得意地看向陈从进,说道:“伙长,怎么样,这地方不错吧!
陈从进嗯了一声,说道:“不错,挺好,不过,我看楼下也不错。”
这时陈处崇正色的说道:“伙长平日里对咱们多有照顾,咱们自然要把最好的,献给伙长!”
众人说说笑笑,不一会儿,李丰便站了起来,走了下去,良久,才回到座上。
陈从进见李丰神色有些不对,于是问了一下,谁知李丰却是有些羞恼的说道:“伙长,说好请个清馆人的,现在看来是不成了,他奶奶的,这也太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