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脚步声传来,桑童掀帘进屋。
女人身高178,直肩劲腰大长腿。
身材比例堪称完美。
长发编成侧马尾慵懒的垂在一侧。
天气渐热,上衣穿的是灰色半袖配着纯黑长裤,普普通通的衣服愣是穿出时尚高定的感觉。
果真是气场决定一切。
本来闹哄哄的屋子,在桑童露面的那一刻瞬间噤若寒蝉,大家大眼瞪小眼。
甚至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
没听说童姐会过来啊……
最开始摔摔打打的那几人更是紧张的浑身颤抖,赶紧把桌子扶正,书本摆好。
双手交叠放在桌上,乖乖的坐好。
俨然一副三好学生的模样。
我爱读书,谁也别拦着我进步。
桑童嗤笑一声,抬脚就将刚扶好的桌子踢翻,发出巨大的声响吓得众人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老娘花钱请人给你们扫盲,不是让你们憋着一肚子怨气在这里忍气吞声,不想学的尽早滚蛋,别一颗老鼠屎坏了一盆粥。”
桑童呵斥的声音之后,是谁都不敢接话的空白寂静。
“砰!”
桑童双手插兜,踹了闹事的男人一脚。
懒懒的问道:“能不能学?”
“能能能。”
男人点头如捣蒜。
桑童眼神扫过在场所有人,凌厉的视线根本没有人敢与之对视。
女人的声音响彻整间屋子:
“三个月后模拟考成绩合格的人待遇翻三倍,反之待遇减一半。”
一提到钱,众人眼睛可就亮了。
这才真的把学习当个事看,早上起床第一件事,先背拼音。
吃饭也看笔画,上厕所嘴里都要嘀咕。
晚上睡觉更是嘚不嘚的没完。
全镇混混突然上进了,这可把镇上的人下巴都快镇掉了。
长河镇热热闹闹,长河村也没闲着。
村里最偏僻的小院子杂草丛生,
多年没有人住彻底荒废了。
现在却被大汉把着大门严防死守,村里人下意识的避开那里。
大队长更是三令五申听到任何动静都不能宣扬出去,更不能在私底下瞎议论。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大家上了桑童的贼船就再也下不来了。
可能,是土地开始私有。
可能,是李有才死亡。
亦或者是在更早之前……
赵承在院子门口绕来绕去,推门的手伸出去又缩回来,旁边看门的人忍不住开口了:
“承哥,你在这儿闹玩儿呢?进去吧,童姐马上可就来了。”
“砰!”
赵承推门速度特别快,就好像是有什么妖魔鬼怪在后面追他一样。
“果然‘童姐’两个字,专治各种不服。”
大汉刚幸灾乐祸完,就见桑童跨步而来,赶紧目不斜视,站的笔直。
桑童径直而过,那人才缓缓松了口气。
院子里张彪被五花大绑,旁边还有同样遭遇的周华书,一块抹布堵了嘴。
陈侯靠在旁边树干上,手心里抛着刀子一上一下,眼睛看着地上狼狈的二人。
嘴角勾起坏笑,恶意弥漫。
张彪看到赵承瞬间变得激动,嘴里呜呜呜着挣扎着就要从地上爬起来,却被陈侯一脚又踹了回去。
“老实点,老子让你动了吗?”
张彪对着陈侯怒目而视,控诉对方不顾一点兄弟情义。
“别这么看着我,在你背叛童姐的那一刻,咱们就不是兄弟了。”
“砰!”
刀子狠狠扎进树干里。
陈侯脸上的薄情让张彪心慌不已,转头求救的视线看向赵承。
他清楚的知道,赵承格外注重情义。
“彪哥,你为什么背叛童姐……明明我们的日子现在过的这么好……”
陈侯贴心的把张彪嘴里的抹布扯下来,张彪胸膛剧烈起伏:
“好?哪里好了?你们都被她给骗了,她一个小丫头居然管着三家,整个镇子的钱都让她挣了,她给你们分了多少?”
张彪嘴角的笑容讽刺极了:
“从手缝里流点东西,你们就感恩戴德,她桑童就是在打发叫花子呢!”
赵承看着隐隐癫狂的张彪,脸上全是陌生,他记忆中的张彪侠义大气,对兄弟们更是十分讲义气。
现在的他只有被逼到绝路的疯狂和不顾一切的谩骂,脸上恶意流露。
“那是童姐应得的,筹谋划策的是她,冲在前头顶着风险的还是她,拿命换来的钱,咱们怎么能眼红?”
“更何况咱们之前过的更穷,大锅里的粥都是按粒数的,现在的好日子咱还有什么不满?”
张彪被堵的哑口无言。
他能怎么说?
说之前东街黑市挣得不错,但是大部分钱都被自己贪了,才害的兄弟们吃糠咽菜?
还是说桑童站在虽然给的多,但是远不及之前自己挣得?
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桑童的声音响起:“他当然不满。”
“童姐。”
陈侯打着招呼,旁边的赵承也喊了一句,桑童一步步走到张彪跟前。
微微俯下身子,将张彪最后的遮羞布扯下来:“毕竟他之前可是拿的大头,家里麦乳精的盒子都堆成了山。”
“心里不平衡也是人之常情。”
张彪心虚的眼神根本不敢看向赵承。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确实是我人心不足撺掇李老六去闹事要钱,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张彪一口咬死自己内心做对不起兄弟的事,为的就是挑拨桑童和东街人的关系。
今日可以这么对我,来日也可以这么对你们,谁心里不犯嘀咕?
“挺硬气啊,这么有恃无恐是不是以为那小寡妇带着你的宝贝儿子逃了,你就全然不怕了?”
张彪嘲讽的勾了勾嘴角,一言不发。
桑童直起身淡淡的说道:
“你眼光不错,小寡妇身上穿的碎花裙子确实好看,你儿子头发有些长了,该剃剃了。”
张彪一瞬间瞪大了眼睛。
这衣服是小寡妇逃走时穿的,桑童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不不不,肯定是瞎说碰上了。
她绝对不可能会找到她们母子。
“带上来。”
桑童话音刚落,门口就进来一个女人抱着一个一岁多的男孩子。
女人像是受到惊吓,有些惴惴不安。
看到张彪才算是找到了主心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