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确定后,禅院家内部开始行动,逐步释出消息,让各界势力理解这场婚姻的真实意图。
剩下的,就是等待时机成熟,让婚礼顺利进行。
但对真希来说,婚姻本身不是最困难的部分,而是「进入这个关系后,会面对什么样的变化?」
这天晚上,禅院家内院,离忧与真希单独坐在院子里。
——这是两个「曾经只有自己,现在选择了家」的女人的对话。
真希靠在长廊的木柱上,望着夜空,语气淡淡的:「我还是不太习惯这种事。」
离忧坐在一旁,看着她,「哪种事?」
「『拥有一个家』这件事。」
离忧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她,等待她说下去。
「我们都习惯靠自己。」真希的语气没有太多情绪,「但现在,却选择了家,选择了爱与被爱。」
离忧微微侧头,语气淡然:「这不是坏事。」
「当然不是坏事。」真希轻笑了一声,「只是……不太习惯。」
离忧轻轻点头,「我懂。」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认同感,她确实理解这种感受。
她和真希本质上是同一种人,没有家,只依靠自己,不会依赖任何人,也不觉得需要依赖任何人。
但如今,她们却选择了不只是为自己而活,也要为另一个人承担责任的生活。
真希侧过头看着离忧:「你现在是五条家家主夫人,过去没想过自己会进入这种身份吧?」
「没想过。」离忧语气笃定,「但进入之后,也没有特别抗拒。」
「为什么?」真希问。
离忧语气冷静地回答:「因为这是我选择的人。」
真希听完,轻笑了一下,「原来如此。」
她们都是「选择了之后,就不会后悔」的人。
不管身份怎么变,她们依旧是自己,依旧会支持彼此,这点从未改变。
真希沉默了一下,语气难得地有些严肃:「离忧,你进入五条家后,心态有改变吗?」
离忧看了她一眼,思考了一下,然后缓缓开口:「我不太习惯依赖别人,也不太知道被爱这件事应该如何接受。」
「但悟让我学会了一件事——我可以选择让自己幸福。」
真希沉默了一下,然后叹了一口气,「我完全懂。」
离忧抬眼看她,语气冷静:「因为现在的你,也必须学习这件事。」
真希低低地笑了一声,语气有些无奈:「这句话以前是我对别人说的,现在轮到自己了,还真是不太习惯。」
「我知道。」离忧语气淡然。
「如果我们选择了一个人,那么学会『被爱』就是我们的责任。」
「因为这不只是我们的课题,也是对方的课题。」
真希沉默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说得没错。」
她从来不是矫情的人,但她也知道,这场婚姻,不只是她的决定,也是忧太的决定。
如果她还是像以前一样,只把自己当成「能够独立生活的人」,那么她的另一半,就无法找到能够「依靠她、与她共同承担」的位置。
所以,她必须学习如何与另一个人「共同生活」,而不只是「为自己而活」。
「你的经验应该比我丰富,之后要是有问题,或许还得请教你。」真希诚恳地说。
离忧轻轻笑了,「你可以直接问悟,他应该更有心得。」
真希嗤笑了一声,「五条悟的恋爱脑?还是算了吧。」
「他虽然是恋爱脑,但他的确比我们更擅长表达情感。」离忧语气冷静,「这点,我不否认。」
「……这倒是真的。」真希难得认同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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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侧,五条悟与忧太并肩在长廊下坐着,夜风吹拂,星光闪烁,显得格外宁静。
「所以,决定好了?禅院家?」
忧太轻笑了一声,语气坚定:「嗯,决定好了。」
五条悟转头看他,嘴角微微勾起:「不紧张?毕竟这跟你过去的生活很不一样。」
忧太沉默了一下,然后摇头:「或许有一点吧,但与其说是紧张,不如说是……在学习。」
「学习什么?」五条悟眨了眨眼。
忧太轻声道:「学习如何成为家族的一部分,而不是一个单独的术师。」
五条悟微微一愣,然后笑了:「哎呀,学姊的影响力果然大,这话听起来好像是她说的。」
「嗯,或许吧。」忧太微微一笑,「毕竟离忧学姊是最能理解这件事的人。」
五条悟歪着头,嘴角带着笑意:「那么,禅院家家主伴侣,现在的学习进度如何?」
忧太抬头看着夜空,沉思了一下,然后语气笃定地说:「我想,最重要的是,我不会成为真希的负担。」
「这句话,跟学姊当初说的一模一样啊。」
「学姊当时怎么说的?」忧太问道。
五条悟的语气带着一丝怀念与柔软:「我问过她:会不会觉得,这样的变化太大了?」
「她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了一句话——『这是我的选择,而我的选择不应该成为负担。』」
「她的意思是,她进入五条家,是为了让这段关系更加稳固,而不是成为阻碍。」
忧太微微点头:「我理解,因为我也不希望自己进入禅院家后,让真希有任何需要迁就的地方。」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五条悟问。
忧太抬头望着夜空,眼神沉静:「我会自由地选择如何支持她,而不是让家族关系框架住我们的相处模式。」
「也就是说,你要做的不是适应禅院家,而是让禅院家适应你?」五条悟挑眉。
忧太微微一笑,「可以这么说。」
五条悟顿了一下,然后笑得更开怀:「哈哈哈哈,不错嘛,我还担心你会被那些条规束缚住,看来是我多虑了。」
「老师,你应该知道,我从来不会让环境决定我的行动方式。」忧太笑了笑,「这也是为什么,真希愿意接受这场婚姻。」
五条悟歪着头,语气带着几分欣慰:「嗯……确实。」
「老师,你觉得……未来的我,会遇到什么难题?」忧太忽然问道。
五条悟轻轻地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思考了一下,然后语气懒散地说:
「第一点,禅院家内部不会有问题,但外界可能会试图用你的影响力来试探真希。」
「第二点,虽然禅院家本身已经变革,但仍然有不少外部势力还没跟上这个新秩序,他们可能会以『家主伴侣』的身份来测试你。」
「第三点……你可能会发现,自己开始思考的不只是『个人的选择』,而是『如何影响家族发展』。」
忧太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
五条悟微微叹了一口气,语气变得轻柔:「学姊当初跟你的状况很像,她不想被家族影响,但最后还是选择帮我处理我不想管的事。」
「所以,这才是你最需要考虑的问题——」
「当有一天,你发现『帮助真希』并不只是站在她身边,而是实际行动时,你会怎么选择?」
忧太点点头:「那时候,我再做决定吧。」
五条悟看着他:「好,这样就好。」
他伸出手,拍了拍忧太的肩膀,语气轻快但又带着一丝真诚:「无论你选择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忧太微微睁大眼睛,然后露出一抹微笑:「谢谢,五条老师。」
这场「师徒之间的对话」,并不是在给出绝对的答案,而是让忧太理解,未来的选择永远在他手中。
他不是「进入家族」,而是「决定自己如何影响这个家族」。
这是他的自由,而五条悟会支持他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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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和离忧离开后,真希与忧太并肩坐在长廊边。
真希轻轻地开口,「我还是不太习惯。」
忧太转头看她,语气温和:「什么?」
「那些繁琐的外界应对,家族仪式,甚至是结婚这个概念。」真希叹了口气,「以前的我根本没想过。」
忧太侧头看着她,眼神专注,「这些事,只是流程,只是避免未来复杂问题的形式。」
「真正的重点,是你的心,这是不是你想要的未来。」
真希看着他,笑了一声:「你还是一样。」
「这一切,本质只是因为我们想要一直在一起。」忧太语气柔和却带着坚定,「不想被别人的眼光影响,不想因为外界的麻烦而改变我们原本的样子。」
真希静静地看着庭院的树影,没有说话。
忧太知道她的性格,她不会主动抱怨,但这并不代表她不会有压力。
她习惯独立,习惯靠自己,但现在,她要承担的不只是自己,还有家族与外界的期待。
她是禅院家的家主,所有人都看着她,而这场婚礼,也将成为她在人生中最公开的时刻之一。
她能够承担,但这不代表她不会感到疲惫。
忧太伸手轻轻地扣住她的指尖,轻声道:「真希,如果你觉得有压力,我们可以随时暂停。」
真希转头看着他,微微皱眉,「你觉得我会逃避吗?」
忧太轻笑,眼神里带着满满的温柔,「我知道你不会,但如果你有不想管的事,可以交给我。」
「就像五条老师把家族事务交给学姊一样,你也可以把不想处理的事情交给我。」
「我知道你习惯自己来,但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你有我。」
「所以,你可以选择依赖我。」
真希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静静地看着他。
她从来不是一个依赖别人的人,但她知道忧太说得对。
这场婚姻不是她一个人的决定,而是两个人的未来,她不需要一个人背负所有的压力。
忧太看着她,没有催促,而是捧住她的脸颊,轻轻地吻住了她。
吻深情而绵长,带着一种沉稳的力量,像是在告诉她——
这一切,我会一起承担,你不需要独自面对。
真希轻轻地闭上眼睛,接受了这份安慰与陪伴。
这个吻,是他对她的承诺——
只要她需要,他一直都会在这里。
真希睁开眼睛,望着他,沉默了一下,然后轻轻地笑了:「你真的是……比我还会说这些话啊。」
「因为这是事实。」忧太语气笃定,「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而是我们一起做的决定。」
真希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顺势靠在他的肩膀上,「好吧,那我就试试看,把一些麻烦事丢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