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逸踩着满地斑驳的光影,穿过弥漫的血腥气,远远便瞧见红线傲立在另一座演武台上。
风掀起她的衣袂,像是一面猎猎作响的战旗,而她脚下,横七竖八地躺着二十多具尸首,浓稠的鲜血蜿蜒成河,在月色下泛着诡异的光。
“红线!”江逸扬声呼喊,声音裹挟着晚风,穿透演武场的死寂。
红线闻声转头,眼中的凛冽杀意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如释重负的笑意,“老大,看来咱俩都按时完成了任务。”
说着,她轻盈一跃,像只夜枭般从高台上飘落,稳稳地落在江逸身旁。
江逸扫视一圈满地尸首,赞许点头:“不愧是摇红女侠,出手又快又狠。这止戈之地危机四伏,咱们先找个安全处休息,明日再去和三更天长老汇合。”
红线揉了揉发酸的手腕,附和道:“没错,这一天下来,浑身骨头都快散架了。”
两人默契地穿过昏暗街巷,找了间还算完好的石屋。
江逸在外间布置了简易的防御机关,红线则在里屋简单清理下身上的血迹。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阳光刚透过石缝洒进屋内,江逸便和红线出发,前往约定地点与三更天长老会合。
长老早已等候多时,看到两人平安归来,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你们都没事就好,看来掌令交代给你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开船仙人已经在码头等候,咱们这就出发,离开止戈之地。”
三人加快脚步,很快便抵达码头。海风裹挟着咸涩气息扑面而来,一艘古朴的大船静静停泊在岸边,船头立着身着白衣的张之维,正凝视着海面。
“看到了,是开船仙人”红线小声说道。
江逸微微点头:“咱们过去吧。”
三人走到船边,张之维缓缓转身,目光如炬,打量三人一番后,微微颔首:“上船吧,我这就送你们离开止戈之地。”
三人登上船,随着船身缓缓启动,止戈之地的轮廓逐渐在视线中模糊。
江逸应下孤云长老剑敖的邀约,与红线一道随着他踏入船舱。
舱内暖黄的灯光,驱散了海上的湿冷,却又添了几分热闹的烟火气。
几十张雕花红木桌错落分布,桌上摆满茶盏酒壶,人们或围坐玩牌,或摇旗呐喊,笑声、喝彩声交织成一片。
“来,就这儿。”剑敖指着一张空桌,从袖中掏出一副崭新的叶子戏牌,牌面用金粉勾勒着精致的花纹,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江逸和红线刚坐下,便有小厮端来香茗,茶香袅袅升腾,为这场牌局添了几分闲适。
“听闻江兄弟在止戈之地身手不凡,不知牌技如何?”剑敖一边洗牌,一边笑着打趣。江逸谦逊地笑笑:“长老谬赞,牌技不过略懂一二,还得多向长老请教。”说罢,四人开始出牌,牌局在你来我往间逐渐升温。
几轮过后,江逸凭借敏锐的观察力和沉稳的判断,渐渐占据上风。
剑敖见状,非但不恼,反而拍手称赞:“江小友果然深藏不露!这牌技,怕是连赌场老手都要自叹弗如。”
正说着,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正为相扑比赛的结果争得面红耳赤,差点动起手来。
“莫要伤了和气!”一位老者赶忙上前劝解,“大家都是江湖中人,不过图个乐子。”
在老者的调解下,两人这才罢休。这场小插曲过后,牌局继续。不知不觉,窗外天色渐暗,明月高悬。
“快到开封了。”剑敖放下牌,望向窗外若隐若现的灯火,“明日咱们上岸,直奔博浪沙的万古一人殿。听说那里藏着一本失传已久的武功秘籍,说不定对咱们此行大有帮助。”
江逸和红线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他们深知,开封之行,或许只是更大冒险的开端,而在那万古一人殿中,未知的挑战正等着他们。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船缓缓靠岸。
江逸、红线和剑敖收拾好行囊,踏上了开封的土地。
城中车水马龙,热闹非凡,可他们无心欣赏,径直朝着博浪沙的方向赶去。
随着万古一人殿的轮廓逐渐清晰,一股神秘而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
江逸等人立于万古一人殿门前,海风裹挟着咸涩气息扑面而来,吹得殿檐下的铜铃叮当作响。
古柏的枯枝在风中摇曳,似一双双瘦骨嶙峋的手,指向这座孤悬水央的神秘殿宇。
“这地方透着股说不出的古怪。”红线下意识地握紧剑柄,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
剑敖轻抚长须,神色凝重:“相传这座殿宇是千年前一位绝世高手所建,殿中藏有能改天换地的武功秘籍,只是向来无人能活着进去,又安然出来。”
正说着,一阵低沉的轰鸣声从殿内传来,好似巨鲸在深海叹息,又似老牛在旷野哀鸣,令人毛骨悚然。
江逸深吸一口气,率先迈出脚步:“既来之,则安之。咱们小心行事,说不定能揭开这万古一人殿的秘密。”
四人沿着布满青苔的石阶缓缓前行,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腐朽的味道。
刚踏入殿门,一股浓烈的铁锈味扑面而来,江逸定睛一看,只见殿内墙壁上刻满了形态各异的剑痕,地上散落着数具骸骨,在黯淡的光线下泛着森冷的光。
“快看!”红线突然指着前方惊呼。
江逸和剑敖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大殿中央悬浮着一块石碑,碑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在幽暗中散发着神秘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