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丫头的心猛地颤了一下,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一股难以言喻的不安瞬间淹没了她。
她不禁暗暗思量起来:“难道师傅也会像对待其他同门那般无情地将我驱逐出门吗?”这个念头一旦浮现,便如野草般在她心底疯狂蔓延,让她愈发惶恐不安。
然而,即便内心早已被忧虑填满,老三丫头依然深吸一口气,鼓足了勇气,抬头直视着师傅,开口问道:“师傅,您明明都已有师母相伴左右了,为何还要迎娶她人啊?”话音刚落,她紧张地咬了咬嘴唇,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衣角,忐忑地等待着师傅的回应。
只见杨路途的脸色骤然阴沉下来,他双目圆睁,佯作恼怒之态,大声斥责道:“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片子,大人之间的事岂容你在此胡言乱语!为师的私事还用不着你来费心操劳。况且,你看看你自己,如今都已年满十三岁,也是到了该寻觅一个如意郎君、嫁为人妇的时候咯。”说罢,他微微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老三丫头,似乎在评估她是否真能觅得良婿。
老三丫头一听这话,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激动地连连摇头,脑袋晃得如同拨浪鼓一般,同时毫不犹豫地高声喊道:“不行!我绝对不嫁人!我这辈子只想一直跟随在师傅您的身旁!”
她那坚定的眼神和决绝的语气,让人丝毫感觉不到她有半点妥协的意思。
杨路途见状,眉头微皱,紧接着便转头看向老大,然后郑重其事地宣告起来:“老大啊,你身为这几个孩子当中的兄长,年纪也不算小了,已然 15 岁啦。从今儿个起,你也算长大成人咯,该出去自个儿闯荡闯荡、自立门户啦。这样吧,你带上老四、老五还有老六一起离开吧。”
老大听闻此言,顿时惊愕不已,满脸困惑与不解地反问道:“师傅,为啥要撵徒儿走啊?徒儿究竟做错啥了?”
而站在一旁的老四更是惊得目瞪口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满心狐疑地暗想:“这到底是咋回事儿?莫不是要有啥重大变故将要发生?要不然师傅怎会如此急切地赶着我们走呢?”
老五紧紧地拉住师傅的衣角,目光坚定地说道:“师傅,徒儿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您的!就算前方道路艰难险阻,徒儿也要与您一同面对。”
老七则满脸惊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着:“师傅啊,请您饶恕徒儿这一次吧!徒儿保证以后再也不敢给您惹麻烦了,真的,求求您别赶徒儿走!”
而老六早已泣不成声,他那娇小的身躯因哭泣而不停地颤抖着,边哭边喊道:“师傅,徒儿舍不得离开您呀!呜呜呜……”
杨路途听到孩子们此起彼伏的哭声,心中犹如刀绞一般难受。然而,一想到那块玉佩所带来的灾难,他深知不能心软。当年,正是这块玉佩害得他的母亲、母亲的族人还有许多无辜之人惨死于眼前。那种血腥恐怖的场景至今仍历历在目,他实在不忍心看着这些天真无邪的孩子陷入同样的险境。
杨路途强忍着内心的悲痛,再次厉声呵斥道:“你们若是再不速速离去,为师可就要动用家法了!”
老三丫头此时哭得梨花带雨,泪水如决堤般不停地流淌下来,她哽咽着说道:“那你就动手啊!狠狠地打我,最好把我打死算了,就算死,我也绝对不会离开你的!”
如烟此刻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她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眼中闪烁着怒火和烦躁。只见她咬牙切齿地冲着杨路途喊道:“杨路途,你的这些个孩子吵吵闹闹的,像一群烦人的麻雀一样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简直就是噪音!我真想立刻将他们统统灭掉!”
杨路途一脸冷漠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的声音冰冷而无情:“走吧!我早就跟你们说过了,我已经迎娶了新妇,将来还会有属于我们自己的孩子。如今我对你们毫无感情可言,难道你们连人话都听不懂吗?”说完,他便转过头去,不再看她们一眼。
一时间,现场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老三丫头低低的啜泣声在空中回荡。然而,没过多久,只听得杨路途一声怒喝:“来人呐!给我上家法!”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很快就有一名村民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手中拿着一条长长的鞭子。原来,在杨家村里一直有着这样的家法存在——只要家中的孩子们胆敢不听从大人的话,或者对大人们所做出的决定表示不服,那么就要承受三鞭的痛苦惩罚。
虽说这是杨家村自古以来定下的规矩,但实际上这种家法却极少被使用。毕竟,谁不怕疼痛呢?所以大多数情况下,家长们也不过只是拿出来吓唬吓唬那些调皮捣蛋的孩子们罢了,并不会真的下狠手抽打他们。
杨五娘眼见着杨师傅一脸怒气冲冲地真的抄起鞭子朝老三走去,她心头猛地一紧,瞬间回过神来。哎呀!差点把老六交代给她的重要任务给忘了,得赶紧去通知师母才行啊!于是乎,她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一般,轻手轻脚、小心翼翼地踮起脚尖,尽量不发出一点儿声响,缓缓退出了杨师傅所在的院子。
杨五娘刚踏出院子,便如同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去。她拼尽全力,迈动双腿,风驰电掣般朝着家中飞奔。然而,即便如此,她仍觉着速度太慢,时间紧迫,唯恐耽误了大事。
于是,她边跑边扯开嗓子大声呼喊起来:“不好啦!不好啦!老三丫头要被打啦!杨天冰师母,您快些来吧!”那声音震耳欲聋,响彻整个村庄,仿佛要将屋顶都掀翻似的。
一路上,不少邻居瞧见杨五娘如此惊慌失措地狂奔,纷纷好奇地驻足观望。有人忍不住打趣道:“哟呵,这杨五娘可真是有意思,自家的事情都还没料理清楚呢,倒先忙着去操心别人家师母家里的闲事啦!”
还有人跟着附和:“就是说呀,人家师母家可是有师傅和孩子们在的,哪里轮得到她一个外人来插手管这些事儿哟!”
更有甚者,直接嘲讽道:“瞧瞧这杨五娘,整日里在家里都没啥存在感,这会儿倒是巴巴地往师傅家凑,也不瞅瞅自个儿长得是个什么模样,难道还指望人家能高看她一眼不成?”
面对众人的冷言冷语,杨五娘全然顾不得理会,一心只想尽快赶到师母在的地方报信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