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哲南被宁楚楚疯狂的一顿输出，他已经懵了。
她这么生气干什么？她到底在说什么？
他也是被告，他也是受害者啊！
这么多年，对她怎么样？她就一点都不知道吗？
还是说，她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他用最后的力气对宁楚楚解释：“楚楚，你要相信我。这件事，我真的毫不知情啊。是姚晴对我起了疑心，她请了律师调查我，不知道是怎么查出这些来的。”
宁楚楚哭了：“你还敢说你不知情。这么几年，你老婆都没有发现，怎么现在突然发现了？不是你跟她说的，还能有谁？”
“还有，安哲南，你为什么要直接用你的卡给我转账？这些年我都没有意识到风险，你是故意的！你就是为了有一天，全部给我要回去。这背后的主谋是你，你老婆只是你的打手而已。”
安哲南突然叹了口气：“楚楚，你现在太不冷静了。你这样的状态，怎么应对接下来的流程呢？这样吧，我过来找你，我们见面好好商量一下好吗？你要相信我，我是一直站在你和儿子这边的。”
宁楚楚尖声叫道：“不行不行！你不可以过来！我才不要见到你。你老婆一定请了私家侦探偷拍，你一过来又坐实了证据。”
安哲南叹气道：“事到如今，她就算要证据，证据也已经确凿了。还用得着现在拍咱们吗？”
宁楚楚沉默了。
她深深叹了一口气，道：“这样吧，你不要来我家，我们在外面找个地方谈这个事情。”
*
安哲南在宁楚楚家附近的咖啡厅再次见到了她。
感觉恍如隔世。
四五年前，他们两人久别重逢的时候，就是在这家咖啡厅。
在同一个卡座上，那天他满怀期待，期待着她的出现。
那个时候，她已经三十八岁，早已嫁人多年。
但她还是那样的美，那样的洁白无瑕，和大学时代的那个她毫无区别。
坐在同一个位置，她当时对他诉说了很多很多。
诉说了她婚姻的不幸，她蹉跎的岁月，还有对他的思念和愧疚。
说她当年年少无知，匆匆嫁人，辜负了真正爱她的人。
她说安哲南对她来说是最特别的存在，她永远在心中为他留着一角位置，安放着说不出口的思念。
这些话是多么动听啊。
当初的安哲南听了之后，心花怒放，觉得自己的生命都有了意义。
当时的他，觉得就算是立刻为她死了，也是心甘情愿的。
他再次看到匆忙走进门的宁楚楚时，他甚至怀疑都不是同一个人了。
同一间咖啡厅，仅仅隔了不到五年，她的样子已经完全变了。
重逢时优雅的仪态，从容的面庞，已经荡然无存。
她坐到他的面前，看起来满脸不高兴，整个人老了很多。
安哲南并不是不能接受她的老，人都会老。而且她是他心中多年的女神，女神永远有一层滤镜，是不会老的。
客观地说，她保养得极好。没有一丝皱纹和斑点，整张脸极为饱满紧致。
但是那种饱满是一种填充后的塑胶感，令他总是无法分辨她是什么表情。
令他意识到她老了的，是她眼神中的戾气。
那种充满了嫌弃与怨恨的眼神，他以前从来没有在她脸上看到过。
现在她一脸烦躁地坐在安哲南对面，用小勺用力地在杯子中搅拌，咖啡都被她搅得泼洒在外面。
“怎么办？你说过要照顾好我们母子的，你快想想办法啊？对了，你说法院通知我去开庭，我可以不去吗？”
安哲南道：“法院通知到场，是必须去的。就算不去，到时候判下来也是必须执行的。”
他问道：“楚楚，你现在手上还有多少钱？”
宁楚楚顿时应激了：“多少钱？我手上一分钱都没有。这么点钱，都用来养孩子了。两万块钱养孩子根本不够。可是让我一次性还这几年的，怎么可能拿得出来？”
安哲南定定的看着她，心想：刚刚在一起的时候，转给了她九十万块，那是他多年攒下的私房钱。她提都不提这笔钱。
他突然说：“我还有个办法，不知道可不可行？”
宁楚楚连忙道：“你说！”
安哲南：“桉桉毕竟是我儿子，据我所知，私生子和婚生子在继承上都享有同等的权力。我花钱养孩子，虽然在法律上是出轨，但给抚养费是天经地义的。”
宁楚楚大喜过望：“那就好，那就好。你要不要再去咨询一下律师？”
安哲南看着她：“但是，承认有私生子，对我将来离婚来说很不利。说不定将来房子都会判给姚晴。”
宁楚楚道：“现在当务之急是眼下这件事情。姚晴如果硬要我还所有的钱，算起来怕是要两百万。我现在哪里来的钱？你要离婚都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现在有冷静期，离婚哪里能那么快？”
“更何况，你只要咬死不肯离，她又有什么办法？还不是只能跟你过下去。到时候，慌着要离的人是她，条件还不是随便由你提？你占着上风怕什么。”
宁楚楚的表情全是慌乱，像是生怕安哲南会离婚似的。
“就这样办。阿哲，为了保护桉桉，到时候开庭我就不去了。你帮我请个律师代替我去吧。哎，我现在早就不是富家太太了，工作也没有，也就是表面上看着光鲜罢了。她如果要逼我还钱，真的是存心要把我和儿子逼死。你忍心看着我们落到这种下场吗？”
安哲南突然笑了。
面前的这个女人，他总算对她没有幻想了。
她今天说的这些话，已经足够让他看清楚，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什么二十几年的感情？什么女神，什么白月光？
他觉得，这世上没有比她更面貌丑陋的人了。
世上也再也找不到，像他这么愚蠢的人了。
她还在说：“如果你要证明这个事情不是你和你老婆合伙坑我的，你就尽快替我摆平这件事。她是你老婆，你们生活了那么多年，你应该知道怎么哄好她的。”
他突然道：“要证明我给你的钱是抚养费的话。就必须证明桉桉是我亲生的。”
他目光直视着她：“当初的那张亲子鉴定书，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