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业宫府,金砖玉阶之上。
孙权负手立于御台,眸色如铁,身后的奏章堆至三层,高台之外,内使静立如松,气氛压得全厅几不可言语。
自柴桑城破、三策皆败,东吴政军两脉陷入前所未有的动荡。
周瑜重伤归营,卧榻未起;张昭引咎闭门;鲁肃归朝请和,言语温和却暗藏惋意。
今日早朝,堂上已然群声鼎沸。
吕范低声道:“柴桑之败,不在将谋,而在敌新制。今澜台政军皆稳,民意归附,若我再起兵,恐兵不从令、民不助战。”
张昭则振袖而言:“若我江东今日屈服,一城而退、三郡而让,吕布下月便入建业!此乃不能让之局!”
朱然也抱拳高声:“庐江韩将军已自调兵北援,言欲先破濡须再引敌回战。若成,江北再可争!”
孙权沉声:“韩当何时出兵?”
朱然略显犹疑:“昨夜已调兵两千,自五亭湖而出,意图借道云岭,扰澜台东侧。”
堂上一片哗然。
鲁肃上前一步,拱手:“主公,韩将军虽勇,但擅调兵权,有违军法。且此举并非解围之策,只恐激战未起,澜台兵锋再临我边郡。”
孙权闭目三息,终于开口:
“庐江一动,澜台必察。”
“柴桑不可再战,但庐江之动——若我能借其势,牵其兵,未尝不可制其锋。”
“传我令:韩当速上庐江军况实报,若一战不胜,撤回本郡整饬。”
“张昭、鲁肃,各守一线;吕范、朱然辅调芜湖至建业粮路。”
“我东吴不能再乱。”
柴桑·南政署
黄历乙未,吕布亲启新政,布告于三郡之地:
“即日起,设‘柴阳督军府’,收郡县报事、徵新兵、任地守将,以政制民,以兵守境。”
主政诸葛亮、主兵赵云、主辅高顺、主策蒋干,一一就位,百政已开。
赵云奉命巡视至西岭边界,忽得哨探急报:
“庐江韩当部,三日前由五亭湖南行,昨夜已过大津关,破我边哨一支,疑欲西扰濡须主道。”
赵云抬眸:“此人意在诈敌,非欲取城,恐是借势挽建业之乱。”
他立刻返营,入帅帐禀报吕布。
诸葛亮也翻出地图推敲:“庐江虽小,将却狠锐。若我调兵护东,则柴桑空虚;若不应,则敌军可攻转游、扰三郡之边。”
“主公,我有一策。”
吕布抬手:“讲。”
“敌欲扰我不战之地,我便破其不守之线。”
“庐江之东有白芒镇,虽不设重兵,却为韩当调度必经之路。”
“可令赵将军率骑一营、辅兵三千,沿芒林设伏,不攻庐江,而袭其后转粮所。”
“若敌自扰者自败,我兵不出柴桑之境,却得敌先败之果。”
吕布沉吟片刻,终起身道:
“善。”
“我不愿再起大兵,但亦不能任人欺我于门下。”
“赵云,给你三日。”
“若韩当不退,便叫他知——柴桑之破,绝非侥幸!”
赵云拱手:“末将领命!”
庐江郊外·白芒镇西南
韩当骑营驻扎第三日。
副将问道:“将军,敌军未至,是否继续北行?”
韩当面色阴沉:“吾已传书建业,未得兵援,若再迟,恐引敌先至,反成众矢。”
他仰望远山,忽闻林间号角响起。
副将惊道:“是赵云!”
“赵子龙?!”
只见银甲白袍,已至阵前,长枪如龙,一声震喝:
“庐江将韩当听令——三日调兵扰边,不报中央,不顾城令,已违两军之道!”
“今日非敌军战你——是澜台军清边。”
韩当咬牙挥刀:“列阵迎敌!”
“既来——我韩某也不是好欺之人!”
战鼓震天,三军对峙。
而柴桑远营之上,吕布静观边报,未动如山。
诸葛亮手执折扇,语声清淡:
“建业震而不稳,庐江动而不战。”
“东吴之局,已不再我攻守,而在其自耗。”
吕布望向南方远山:
“那就让他们先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