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考试公布已过去数日。二年级为了避免出现退学者,为了在考试中获胜,正与低年级学生进行谈判;而一年级则有的兜售学力,有的遵从领导指示,展现出各种动向。
其中,1年c班和1年d班的状态相当异常。d班没有一人确定搭档,且除非支付50万点数,否则绝不让步。
而c班则是所有学力d以下的学生均已确定搭档,学力b以上的学生则提出点数要求,与支付了点数的人组队。
若只是这样,1年A班和1年b班也差不多,但与c班不同的是,他们没有参与二年级的金钱游戏。
A班和b班的学生,当高年级学生提出高于指定金额的点数时,内心会动摇;唯独c班的学生断然拒绝。
即使坂柳和龙园这两位领导者联系那些标价10万点数兜售自己的学生,得到的回答也只有“我只和支付10万点数的人组队。高于这个数的点数我不要,也一个点数都不会打折。”。即使龙园提出30万点数,也遭到拒绝。
只要支付指定点数就同意组队,但拒绝接受更多点数——这形成了相当异常的状况。
在这之中,堀北认为是个机会,为了拯救本班成绩下游的学生而试图联系他们。
然而,由于最初打算与1年d班组队,导致行动迟缓,大部分c班学生已被龙园和坂柳抢走,她不得不回归原定战略。
***
“……嗯。近藤也找到搭档了,学力d以下的学生全部组好队了。”
在卡拉oK包厢的一个房间里,b班的石崎这样向领导者龙园汇报。
“这样一来剩下的就是垃圾时间了。”
“是啊。不过话说回来,1年c班的优等生们最终全都按他们指定的点数组队了呢。嘛,虽然点数花得少是好事,但他们也太蠢了吧。”
石崎像是抱怨般地说着,龙园却用看傻瓜的眼神看着他。
“蠢的是你,石崎。一色伊吕波……在知道她是比企谷的后辈时,我就觉得她不简单,但她的优秀远超我的想象。把她当敌人会相当棘手。”
“诶?为什么啊?一年级不是应该为将来储备资金吗?”
伊吹面露疑惑地提问,龙园点了点头。
“当然,为将来储备资金很重要。但一色看得更远。”
“?”
“如果是刚入学的新生,被大笔金钱诱惑也不奇怪。这点你懂吧?”
“懂。”
石崎点头。实际上,对A班和b班的学生提出高于指定金额的点数时,他们或多或少都表现出了高兴。
“但是,c班的家伙们没有屈服于诱惑。作为刚入学的新生来说相当有本事,今后若再有类似需要与高年级组队的考试,c班的招牌价值将会提升。”
“为什么?”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但那些只要给钱就愿意合作的人,随时都能被收买当队友吧?你们也觉得那些不被金钱诱惑的人更值得信赖吧?”
“嗯,那倒是。就算收买了见钱眼开的家伙,敌人要是出更高的价钱,他们也可能背叛。”
“就是这道理。一色理解这点,展示了自身班级的价值,并且给同班同学植入了抵抗点数诱惑的自制力。仅凭这点,c班就成长了。如果是像这次这样需要各自组队的考试还好,但如果是需要班级单位合作的考试,一色的班级将稳如磐石。”
这个入学才几天就掌控了班级、迅速救济了学力下游学生、让学力上游学生赚取点数、并以“不屈服诱惑”为名在无形中积累了实绩的一色,在龙园心中获得了极高的评价。
然而……
“不过,最可怕的地方还不是那里。最可怕的是……”
***
“一色同学最可怕的地方在于,她竟然如此迅速地支配了同班同学,使得他们在面对巨额点数时也毫不动摇。”
在卡拉oK包厢里,距离龙园等人使用的房间稍远的另一间房里,有栖如此说道。
“实际上,c班的学生无论我们提出多高的点数都拒绝了,而且当时他们并没有表现出不满或遗憾之类的情绪。”
“……也就是说,一色不仅向同班同学充分说明了拒绝谈判的理由,还让他们对此心悦诚服了?”
鬼头发出难以置信的沉吟声。
“但这是事实吧。就算试探性地提出50万点数,也被他们立刻回绝了,那些人看起来毫无留恋。”
负责谈判的桥本点头。拒绝之快,连桥本都感到愕然。
大部分学生在入学前都没有机会动用数十万点数,所以抵挡不住金钱诱惑也情有可原。实际上桥本自己在入学第一个月也大手大脚,浪费了不少点数。
在这样的背景下,能支配班级让学生抵抗点数诱惑,确实异常。对于刚入学的学生来说更是如此。
“第一次见面时我就觉得,她不是等闲之辈呢。”
真澄一边回想着一色的脸一边低语,有栖也点了点头。
“呵呵。她自称疯狂程度在八幡君之上,确实名不虚传,真有意思。和一之濑同学玩耍的时候,除了我、八幡君和龙园君,把她加进来也不错呢。派对还是人多更热闹。”
听到有栖愉快的声音,房间里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寒意。
在二年级中,可怕的学生虽然不少,但有栖、龙园、八幡是其中断层领先的三人。
身体孱弱却拥有压倒性头脑、以冷酷态度从精神上摧垮敌人的『恶辣女王』坂柳有栖。
有时轻易打破规则、用各种暴力摧垮对手身心的『暴君』龙园翔。
行事恶辣却绝对遵守规则、在营造出对方无法依赖学校的局面后进行玩弄的『遵法恶鬼』比企谷八幡。
桥本等人也听说过这三人将在大型考试中打击一之濑、乃至整个d班的消息。若再加上连有栖都承认比八幡更疯狂的一色伊吕波助阵,那简直是杀鸡用牛刀。
同时,在场的三人确信了一件事:一之濑的班级升上A班的可能性已经归零。事到如今,无论怎么挣扎也不可能升上A班了。
倒不如说,考虑到一之濑“即使牺牲班级点数和私人点数也要保护同班同学”的方针,她的班级点数甚至很可能跌至零。本来一之濑就比这三人低一个档次。
在这之中,桥本开始谋划策略,试图增加与八幡和龙园的接触点,以期最终能在A班毕业。
***
同一时刻……
“……嗯。这样特别考试的麻烦事就结束了,剩下的交给各自判断吧。”
在1年c班的教室里,一色伊吕波坐在讲台上如此说道。c班40名学生中,已有34人确定了搭档。这在一年级的四个班级中遥遥领先,A班和b班目前只确定了25人左右,速度差距明显。
而且剩下的6人,oAA学力评价全都在c-到c+之间。学力c的学生,好坏参半,某种意义上是最容易组队的。二年级学力c的学生还大有人在,所以轻而易举。
“那么,已经确定搭档的优等生们考试应该很轻松,就让他们去赚更多点数吧?”
“赚点数?事到如今还要抬高点数价格吗?”
宇都宫面露疑惑地提问。
“不是不是。今天游泳课的时候,老师不是给了得第一的我5000点数吗?从这件事推测,老师对私人点数似乎比较通融,说不定榉树购物中心的职员也是这样呢。所以……去接触所有有工作的地方的人,寻找打工机会。”
这番话让教室骚动起来。虽然听说每月初会根据班级点数发放私人点数,但主动去赚取点数却出乎意料。
“啊,点数不会全额征收的。七成归你们自己,三成上缴作为班级储蓄。”
一色已经开始像一之濑那样,从同班同学那里收取一部分点数开始储蓄了。当然,储蓄的理由并非像一之濑那样为了保护同学,而是为了在特别考试中获胜。
“话说在前头,成绩下游的家伙们在考试结束前给我专心学习。否则小心我揍飞你们……好了,解散。各自明确自己的职责,行动起来吧。”
一色拍了下手,成绩优秀者出发去寻找赚取点数的方法,尚未组队的学力中坚组出发去寻找搭档,已经组队的中坚组和成绩下游组则出发去参加学习会。
众人脸上没有不满。最初也有学生对一色粗暴的做法持否定态度。
但是,考试公布后她第一时间救济了成绩下游的学生,又向成绩优秀者晓以利害,将“不被点数诱惑”融入未来方针,说服他们不参与高年级的金钱游戏,以及像现在这样寻找获取点数的方法等等,她为班级做了各种行动,这些不满也随之消失了。
一色将粗暴发言与真挚态度交织在一起的指挥,完美契合并有效运转着整个班级。
“好了,我也得作为领导者努力才行。”
一色呼出一口气,与成绩下游的学生汇合,向图书馆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