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陶钧重塑埏埴道
蚕桑天工重焕生机未久,周朝的陶窑工坊突现诡异青芒。沈月见锁骨处的灵契纹章化作扭曲的陶轮图案,在皮肤上蔓延出断裂的胚体纹路;萧寒声腰间的木斧与青铜锏表面泛起细密冰纹,斧刃的陶埴篆文渗出带着土腥气息的暗褐色黏液。玉衡星使的意识在星象仪残骸中发出尖锐警报:“观测者怨念侵蚀制陶圣术!本应抟土成器的埏埴之道,正在异化为崩解万物的邪艺!”
荆楚陶窑之上,七座通体墨绿的陶钧祭坛悬浮而立。祭坛底部盘绕着扭曲的宁封子虚影,陶神塑胚的双手布满裂痕,指尖滴落的陶泥化作吞噬器物的恶兽;祭坛中央矗立着千丈高的浑天陶柱,本该塑形烧造的陶轮此刻缠绕着噬陶藤蔓,每一次转动都在虚空中挤压出扭曲时空的漩涡。当七座祭坛以北斗七星方位连成阵图,整片荆楚大地的陶器自动崩解,陶窑迸发毒烟,新烧的砖瓦瞬间化为齑粉。
萧寒声握紧散发着焦土气息的木斧,斧柄契约纹路自动亮起《考工记·陶人》的制陶图谱。他展开残破的《天工开物·陶埏》对照方位,发现祭坛间以邪泥锁链形成的光带连接:“这是‘陶钧倒悬阵’,阵眼在浑天陶柱的‘土枢璇玑’!需按揉泥、拉坯、烧制的顺序,用斧篆重塑陶道!”话音未落,最近的祭坛突然喷射出暗褐色的泥蚀弹,所到之处,土石翻涌如浪,坚固的城墙轰然坍塌。
“以钧正器,塑!”沈月见迅速将龟甲占卜盘熔铸成青铜陶拍,盘内的河图洛书纹路化作校准胚体的刻度。裂纹中渗出的液态陶精在拍身凝结成晶膜,随着她挥动陶拍,七道泛着赤芒的陶光线呈北斗状射向祭坛。陶拍每击打一次,便浮现出对应卦象的陶埴符文,逐渐形成克制邪泥的封印结界。萧寒声同时挥动木斧,施展出“破障陶篆”,斧刃划出的金色轨迹与泥蚀弹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但七座祭坛突然齐声发出轰鸣,浑天陶柱尽数爆开,释放出裹挟着上古陶妖虚影的邪泥洪流。这些虚影每一个都对应着《山海经》记载的陶土精怪,狸力掘地搅乱陶土,夔牛踏地震碎胚体。沈月见的青铜陶拍开始结出紫黑色的垢物,校准的陶光变得扭曲黯淡;萧寒声的木斧表面,陶埴篆文渗出的暗褐色黏液腐蚀着斧柄,每次挥砍都带出刺鼻的焦味。
更危险的是,祭坛底部的宁封子虚影开始苏醒。虚影呼出的毒烟能瞬间腐蚀陶土,挥手间形成的泥沼吞噬一切造物。当宁封子虚影汇聚成巨大的陶钧邪相,其手中握着能崩解器物的“蚀陶杵”。陶钧邪相挥动杵身,整个周朝的陶器、砖瓦、陶俑开始逆向分解,宗庙礼器熔为泥浆,百姓屋舍坍塌成土堆。“必须破坏陶钧邪相的蚀陶杵!那是维系倒悬阵的核心!”玉衡星使的警告声被震耳欲聋的陶鸣淹没。
萧寒声在斧篆推演中发现玄机——陶妖虚影的波动频率与《大章》制陶乐存在共鸣。他立即改变斧法轨迹,引动的斧篆与邪泥洪流产生共振,将部分邪泥转化为净化的圣土。沈月见则用青铜陶拍牵引陶埴符文,在虚空中组成缚住陶乱的牢笼。萧寒声抓住时机,跃上陶钧邪相肩头,挥动木斧施展出“裂虚陶篆”,斧刃化作开天巨刃,却在触及蚀陶杵的瞬间被毒泥腐蚀出缺口。
千钧一发之际,萧寒声将毕生灵力注入木斧,运转失传的“开天陶篆”。斧刃爆发出熔炼万物的光芒,所到之处,邪泥消散,陶妖虚影湮灭。当第七道斧篆斩落,陶钧邪相发出悲鸣,蚀陶杵轰然炸裂。七座祭坛同时坍塌,坠入陶窑的瞬间,木斧吸收的邪泥之力转化为七枚陶钧灵珠,沿着正确的制陶方位悬浮空中。天枢鼎吊坠表面浮现出新的铭文:陶钧重塑埏埴道,邪泥乱艺复归正。诸界陶道颠倒,一斧可定方圆。
荆楚大地重新响起规整的制陶声,那些被分解的陶器通过新生的陶钧灵珠恢复原貌,断裂的制陶技艺重新传承。沈月见与萧寒声看着重归烟火气的陶窑工坊,将木斧与青铜陶拍收入乾坤袋中。他们知道,这场陶器保卫战不仅稳固了周朝的民生根基,更为后世留下了重塑陶钧的古老斧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