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人,胆敢私闯太守府邸,看来你是不想活了!”
黄霸须发怒张。
“对…对…对呀,你…是…”
苗萌急得眼睛外凸,脖颈处青筋暴露。
“黄大人,别来无恙。父城冯异这厢有礼了。”
冯异!
冯异!
冯异!
黄霸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见过胆子肥的,还没有见过胆子如此肥的!
“来人啊,把这个法外狂徒给我绑了!”
黄霸怒不可遏。
一个杀人狂徒,竟敢狂妄如此!
一个人前来自首,也不等官兵把你捉拿归案,还把官府放在眼里吗?
官兵蜂拥而来。
“黄大人,你不过徒有虚名耳。”
冯异冷嘲热讽。
黄霸一愣。
是啊,这怎么会是一个太守应有的胸怀?
“大人,少…少…少…”
苗萌想要出坏主意。
“苗萌,你少…少…少……”
冯异走苗萌的路,把苗萌给堵死回去。
黄霸又是一愣。
嘿嘿嘿,嘿嘿嘿……
这还真是见鬼了啊,这个乡野小子,不仅不害怕我,而且还有恃无恐地,挑逗我的属下,是可忍孰不可忍!
“寇恂何在?”
“末将在!”
“还不把这厮拿下!”
黄霸一声令下,被称作寇恂的年轻军官,悍然出手,直戳冯异的眼睛。
冯异早有准备,把头一撇,轻松躲过。
寇恂手势下压再锁冯异的咽喉。
冯异风摆杨柳,再次轻松躲过。
寇恂收手,抬腿猛踹冯异的小腹儿。
冯异纵身一跃,后退四五米远,寇恂一脚落空。
“不要动,再动要了你的小命!”
寇恂刚刚站定,冯异手拿泛着寒光的箭簇,已经钉在了寇恂的脖颈上。
“这个。”
寇恂脑袋猛地一轰,汗水不自觉涌出额头。
“好小子!有两下子,武德也还不错。你且停下来,告诉我你因何而来,如果你说的有道理,我或许会放了你。否则,你就好好掂量掂量。尽管你有千般本事,万般乾坤,也逃不出我的太守府!”
黄霸看得出来寇恂不是冯异的对手。
急忙叫停了冯异。
“大人英明。在下冯异,负荆请罪来了!”
冯异说完放过寇恂,跪倒在黄霸的面前。
“大人,凶凶…凶手儿来了。”
苗萌激动得,总算说出了一段连贯的话语。
“冯异!你就是杀了我功曹花狼的,冯异?”
黄霸的脸上喜忧参半。
“回禀大人。正是小人。只因功曹花狼暗中勾结强盗,祸害乡邻,小的激愤之下,才杀了他。大人的恩德广布颍川,老百姓街谈巷议,莫不尊大人为青天大老爷,父母官,老百姓的靠山。对此,小人早就如雷贯耳。”
冯异把如同山丘一样的高帽子,扣在黄霸的头顶上。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黄霸一阵冷笑。
“大胆冯异,尽管你能言善辩,但是本官绝不相信你的一派胡言。功曹花狼,身为军官,哪里会暗中勾结强盗,祸害乡邻?本官只知道,花狼受命前去巡行属县,不料却被你这狂徒所害。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黄霸声色俱厉。
“黄霸。你之所言,冯异谨记在心。冯异错信了你,颍川的父老百姓错信了你。冯异去也。”
冯异说罢起身就要离去。
“且慢!本官还有话要讲。”
冯异收住虎步。
“冯异,俗话说,捉奸捉双,捉贼见赃。只有见到真凭实据才可信你。本官给你三天时间,让你提供花狼勾结强盗、祸害乡邻的事实证据,届时不候。否则,本官定要踏平尚北王村,给花功曹花狼报仇雪恨!”
黄霸言语铿锵,大义凛然。
“谢过大人!”
冯异跪地叩谢。
“小…小…小…”
苗萌“小子”一词未出口,已经不见冯异的踪影。
苗萌呆傻傻地站在原地。
真少年英雄也!
黄霸、寇恂暗暗慨叹,
“苗萌过来。”
黄霸对苗萌一阵耳语。
…………
冯异离开颍川郡府,内心有一千万个感激在奔腾。
本来想着,一场鱼死网破的斗争,没有发生。
本来想着,被黄霸扣下来,做人质的情节,也没有发生。但是,黄霸却让自己三天之内,找到花狼勾结花虎、花豹,祸害乡邻百姓的证据。
冯异一时间却犯难了。
——眼前,花虎、花豹已死,花狼也被自己杀死在白园外。
如今,去哪里找寻,他们之间相互勾结的证据?
冯异陷入了深思。
………
龙虎山。
良久,良久之后。
冯异的脑海里出现了上边的三个字。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不拿到证据,怎么能够征服黄霸,这个老东西?
不能征服了黄霸这个老东西,又怎么能够救得了,尚北王村的父老乡亲?
尤其是,怎么才能够救得了自己,含辛茹苦的母亲?
冯异紧紧裤带、靴子,摸了摸背后的大刀,按了按腰间的箭簇,骑上快马向龙虎山方向奔去。
…………
龙虎山距离颍川郡府足有两天的路程,这也是冯异犯愁的地方。
特别是龙虎山上强盗成群,而且经营多年,其中什么情况,更不得而知。
龙虎山倒是距离,白园和尚北王村不足百里,就是赶脚,也不足一天的路程。
如果能够从尚北王村出发就好了,可是现在不是在尚北王村。
冯异思前想后。
做人,不能仅仅依靠假设,行事。
只能实打实,才能取得实实在在的结果。
冯异收回心思,使劲儿抽打马儿,马蹄阵阵,枯叶飞舞。
“嗖——”
突然,
一声长箭的鸣叫声,划过耳鼓。
“不好!”
冯异头颅右偏,利箭擦着左耳飞过。
冯异刚想坐正身姿。
嗖嗖嗖……
箭矢如雨。
“哎呀。”冯异大叫一声,跌落马下。
同时,一支长箭没入马身,另外一支长箭贯穿马的脖颈,战马一声哀鸣,应声倒地。
箭雨如瀑,
疯狂地射向战马,射向冯异跌落的草地。
天空星星点点,月亮尚未露出笑脸,战马全身插满了长箭,躺倒在血泊里,没有了呼吸。
“停止放箭。走上前去,认真查看一番,这一次决不能再让冯异跑掉了,抓到他,带到山上去,把他的脑袋砍下来,把他的心肝肺扒出来,祭奠我的亲人。”
说话的人,是一个瘦高个儿,他的长相和花虎、花豹极其相似。
“还有把他的老娘,赏给弟兄们!”
一个强盗淫邪地说。
“你他娘的,就你话多。这里哪有你兔崽子多话的份儿?”
强盗头儿挥手,给多话的强盗,一个耳刮子。
多话的强盗,敢怒不敢言。
“点燃火把。”
强盗头儿一声令下,走在前边一群黑衣人,接连点燃火把,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向前摸去。
他们手里拎着明晃晃的大刀、斧钺。
另外一群黑衣人,
手持弓箭背靠背,四处打量着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