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都是一家人,比什么?回府再续吧。”冯异、王泽、王芸及时出来解围。
此时,柴草房的大火已经被扑灭。
本来,铫期就不希望把事情闹大,点燃柴草房的时候,他只是制造了黑烟滚滚、火势很大的假象而已。
众人回到侯府。
王泽向夫人通报了冯异和女儿的婚事,并告诫亲兵部将,应乡的军队要跟随冯异弃暗投明了。
众人一致赞同王泽的决定。
王泽见识了铫期的智慧,恳请冯异把铫期留下来,帮助他做好应乡的事情。同时,让冯异把王芸带回父城,拜见未曾谋面的婆母大人。
一句话,一切比预想的还要顺利。
冯母同意了冯异和王芸的婚事,嘱咐冯异,一切让冯异做主。
冯异和王芸再次回到应乡,向王泽报告了情况。
王泽、王霸大喜。
择良日要为冯异和王芸举办盛大的婚礼。
婚礼还未举行,应乡和父城合就二为一,王泽、王霸等人一致尊冯异为大将军,统一坐镇处理应乡和父城的军政事务。
…………
再说刘秀,回到宛城以后,刘演的故旧好友,纷纷前来慰问,刘秀却闭门谢客。
一个不见!
刘秀心里清楚。
小不忍则乱大谋。
这个时候,任何一件小事儿都可能葬送了自己的生命。
忍!
忍!
忍!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刘秀一个人前去参拜更始皇帝刘玄。
“罪臣刘秀,参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刘秀磕头如捣蒜,一个劲儿地认错,并大声叱骂大哥刘演,目空一切,不把君王放在眼里,早就该杀!
“是吗?刘秀你真是这样想的?”
更始皇帝刘玄目光如炬,直盯盯地凝视着刘秀。
“罪臣,句句发自肺腑,如有半句虚假,万箭穿身,死无葬身之所。叛贼刘演,心怀不轨,谋逆叛乱,早就该杀该刮!可惜微臣没有早一点发现,否则,臣早就大义灭亲,还君王一个公道了!”
刘秀声泪俱下,一遍遍辱骂、诅咒刘演,一遍遍检讨自己的不是和罪过。
什么缺乏警觉和明察了,什么缺乏严厉监督了,什么被刘演所蒙蔽了等等。
“罪臣刘秀,愿意辞掉所有职务,并请求皇上治罪!”
最后,刘秀彻底跪伏在更始皇帝刘玄的脚下,摆出一副心悦诚服、认贼作父的虔诚。
“大哥,你看刘秀是不是作秀的?”
“我看不像是,好像是真心悔过吧。”
“大哥,现在刘演死了,只剩下刘秀。过去他们弟兄两个,好歹也是我们的兄弟,况且咱们还是世交,小弟还是刘秀的妹夫。要不就放过他吧?”
“嗨,我也有这样的想法。”
看着刘秀声泪俱下的样子,刘秀的妹夫李通早就动了恻隐之心,竭力劝说自己的大哥李轶。
李轶想到之前,和刘演的感情,也心有不忍,轻轻地点点头。
“放过刘秀吧。”
弟兄两个很快达成了一致意见。
“王将军,你觉得刘秀是真心忏悔吗?”
绿林军大首领王凤问二首领王寻。
“大将军,我觉得应该是吧,您看看,刘秀现在把兵权交出来了,也没有什么官职了,就是一个平民,他要有野心会这样做?”
“二首领说的对,我也觉得,刘秀交出兵权以后,就是一个废人了。我们不必赶尽杀绝了。”
“是啊。刘演是个大英雄,刘秀就是个草包。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秀才造反?”
“十年不成。”
啊,呵呵呵……哈哈哈……
王凤、王常常偷偷地乐起来。
“百无一用是书生啊。刘秀啊刘秀,照着你目前的样子看起来,你还真是可怜啊。嗨,兄弟我也没有办法啊,谁让刘演功高震主啊!好了,你也怪可怜的,我决定放你一马了。”
更始皇帝刘玄想到这里,也张开了金口,吐出了玉言。
“各位爱卿,叛贼刘演、刘稷已被诛杀。现在刘秀,也深深地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并且还辞去了所有的职位。朕以为,刘秀是真心悔过。过去的事儿,就不再提了。不知道卿家意下如何?”
“皇上圣明。一切听从皇上裁决。吾皇万岁,万万岁。”
刘玄看到刘秀如此赤胆忠心,心中甚是得意。
众大臣也同意放刘秀一马,刘秀总算是躲过了一劫。
“呸,认贼作父!”
“刘家的败类啊!”
“刘秀不配做刘家的人啊!”
只是刘演的亲属,以及旧部都恨不得立即把刘秀,千刀万剐,而后快!
不过,刘秀与刘演的切割,也产生了良好的效果。
特别是刘演的结拜兄弟,李轶、李通背叛刘演以后,得到了想要的权势,一下子坐到了白水村刘氏的头上。现在看到孤身无援的刘秀,他们彻底放下心来。
这里要说一说李通。
这个李通,他可是刘演、刘秀的亲妹夫的,但是在利益面前,他毅然决然地背叛了刘演,也真是没得说了。
罢了,自古以来,人情薄如纸!
现在,宛城的绿林军将领,因为没有了刘演的,强势存在,如释重负,也变得心安理得起来,大家都被感情上,飘飘然当了皇帝一般。
更始皇帝刘玄,更是认为,此刻并以后的刘秀已经是一个,废人!
但,也或许是一笔写不出两个刘字,宗族的血脉之亲,抨击着刘玄的良心。
夜深人静的时候,刘玄回想起刘演的,诸多战功。
忽然间,他的内心愧疚起来。
第二天,他更加愧疚。
第三天,他几乎不敢想到刘演的战功,和刘秀的卑微了。
第四天,更始皇帝刘玄终于坚持不住了,他破天荒下诏封刘秀为破虏大将军,武信侯。
消息传到父城,冯异大喜,他悄无声息地扩充着军队,随时迎接刘秀归来。
…………
等待是漫长的。
这一天,冯异带着铫期巡逻在滍水岸边,滍水汤汤,浪花细卷,冯异忽然就想起了王芸,情之所至,他不由自主地吟唱起来: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
“大哥好兴致,怕是思念嫂子了吧?”听到冯异吟唱《关关雎鸠》,铫期打起趣来。
“且慢!勿言!”冯异突然警觉起来,铫期随之收住话题。不大一会儿,芦苇荡里隐隐传来了船桨荡漾的声音。
冯异朝铫期使了一个眼色,两人立即分头潜伏下来。
少顷,一支小船儿从芦苇荡里露出头儿来。
紧接着一个渔夫打扮的青年飞身岸上,四下张望一阵子,然后一挥手,划船的渔夫把小船儿固定好,也上了岸。
冯异、铫期看得明白。
第一个上岸的渔夫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把明晃晃的箭簇已经抵在他的喉管处。
“军爷,军爷,您误会了,我就是一个渔夫。您何必要为难我啊?”
渔夫急忙求救。
冯异并不说话,而是立即把他的衣服脱光了,捆绑起来。
与此同时,铫期如法炮制。
“老实说吧。我不希望你们早死。”冯异手指轻微一挑,箭簇见红。
“军爷,我们真是渔夫。打渔的,打渔的,打渔的。”
渔夫负隅顽抗。
呲。
血液喷薄而出,领头儿的渔夫死在了箭簇之下。
“我说,我说,我说。”另外一个渔夫见状,竹筒倒豆子,全部招了。
“汉军受更始皇帝命令,前来攻打父城,剿灭冯异的军队。我们两人是探子,主要任务是刺探应乡和父城的情报。”
渔夫态度很好。
“好一个更始皇帝刘玄!”
铫期恨得牙根儿发痒。
啪,
一个耳刮子扇过去,渔夫的牙齿掉地八颗。
“你们的队伍现在驻扎哪里?有多少人马?主将是谁?”
冯异详细地问了一个遍。
渔夫说着,铫期一一做了详尽的记录。
问完话。
冯异命令铫期返回应乡,通知王泽、王霸做好抵御汉军的准备,而后铫期再返回到父城,整训军队,随时消灭宛城方面过来的汉军。
而冯异则要独闯汉军大营,会一会汉军主将。